第七十四回：谋局败（一）（1/2）

顾婉君一夜未眠，碧青瞧着大小姐耳朵已经没有再流血水了，早上起来便将包着的棉布拿掉了。

“二太太真是心狠，大小姐，眼下觉着自己的左耳能听见么？”碧青嘟着嘴，将一些棉布清理掉。

顾婉君瞧着她一副不高兴的模样儿，勉强笑了笑：“或许，在这个宅子里，听不见并不是一件坏事。若是打小便什么都听不见，那么活的应该比现在开心吧。”

“大小姐就会胡说，眼下你的左耳听不见是暂时的。等她自己修复好了，自然就能听见了。大小姐的右耳不还是好好儿的吗，以后只要我说话大声儿一点，大小姐还是跟以前一样。”碧青收拾好这些锦布，又端来一碗药。

顾婉君扭头，瞧着这些橙黄色的药液，在晶莹剔透的瓷碗里，心头一阵恶心。

“大小姐，你就吃了吧，这是最后一碗药了。”碧青瞧着顾婉君黛眉紧蹙，晓得她这几天吃的药太多，定是瞧见便心头作恶。

“大小姐，这幅《牡丹仙鹤图》，眼下是收针了。其余的绣品，绣坊里的绣娘们，应该可以绣完的。大小姐这几日，还是在府里休息休息吧。”碧青瞧着顾婉君端起剔透的瓷碗，将苦涩的药液，一仰而尽。

“你晓得，我喝这些药的时候，想的最多的是什么吗？”顾婉君眉心微蹙，将瓷碗放在碧青手里的托盘上。

“自然是，想着赶快好起来呗！”碧青歪着头，盯着大小姐。觉着大小姐问的问题，有些无趣。

顾婉君摇摇头，瞧着碧青，然后扭头盯着院外儿的梨树：“每次，我喝药的时候，总是想起大少爷。”

“大少爷？”碧青眨巴眨巴双目，有些不可思议道。

顾婉君轻轻的点点头，“是的，我想起大少爷喝了十几年的药。对于我们来说，很苦涩的药液，他定是如同喝水一般。”

“大小姐，不过大少爷这几日，瞧着气色倒是很好。”碧青晓得顾婉君点击顾墨翊，细声说道。

“我要活下去！”顾婉君心头又想起，那日大少爷目光坚定的说道。对于顾墨翊来说，眼下只要能活下去，便是最大的奢望了。

“大小姐，你这般惦记大少爷，大少爷晓得了，定会十分高兴的。”碧青自打大小姐和大少爷之间，有一些莫名其妙的情愫。

“碧青，我们只能是兄妹。”顾婉君站起来，因为昨儿一夜未眠的缘故，觉着自己身子轻飘飘的。

“大小姐，其实……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你到底是不是顾家真正的大小姐。大小姐你别误会，我只是想着，如果你不是真正的大小姐，那么你和大少爷便能做夫妻了。”碧青声音吞吞吐吐的，有些颤抖。

“碧青，你老是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大少爷？”顾婉君早就察觉了，碧青一直都很关心顾墨翊。

碧青听见顾婉君这么一问，身子颤抖，双手一哆嗦。双手托着的托盘，立即掉落在地。托盘里，晶莹剔透的瓷碗，摔得粉碎。碧青立即跪在地上，手忙脚乱的收拾起来。但是双手仍旧抖得厉害，“哎呀！”一不小心，锋利的碎片，便将手划破了。

顾婉君眉头一蹙，眸子里露出些许的无奈与怜惜，立即身子弯曲，蹲下去双手轻轻的抓着碧青的手：“碧青，你若是真的爱上了大少爷，那么我便放心了。”

“我原来以为，顾家的三小姐，喜欢大少爷。是他的福气，我该放心的。但是三小姐的性子，太不适合大少爷了。若是你动了那个心思，我定会成全你们的。大少爷身边儿，若是有你照顾爱惜，我在哪里都不用担心他的。”顾婉君将碧青扶起来，轻声儿说道。

“大小姐……”

“来，把手上的伤口清理一下。”顾婉君从案桌上，取出棉布，将碧青手上的血迹清理干净：“还好，只是划破了一点点的皮而已。”

“大小姐，大少爷心头都是你。若你果真是他的亲姐姐，他定会一辈子不娶的。”碧青声音又尖又细，有些着急。

“他会的，这辈子。我只能是他的兄妹，无论你们信不信，我都是顾宅唯一的大小姐。老爷唯一的女儿，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顾婉君双眸露出些许的失望，眼下怕是她自己，也希望自己并不是顾家的大小姐吧。

顾家西院儿里，冯木香昨儿一夜睡得很好。正厅那边儿，来传饭几次了，冯木香还是在睡觉。厨房里的丫头婆子，没有法子，便将二太太早上的吃食，拎了过来。

越桃正在整理衣裳，这子台镇的天儿，是一日比一日热了，好些早春里的衣裳都该整理出来，压在箱子底下去了。

“二太太，您醒了！这一觉，睡得安稳吧。”越桃放下手里的一叠衣裳，立即过去伺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