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回：生辰索命（三）（2/2）

“大少爷，救我！大少爷……顾墨翊……救我！”婉君不知道自己喊出来了吗？湖水不断的向自己涌来，最后她终于没有力气挣扎了，瞧着顾宅里橙黄色的灯笼渐渐暗淡了下来。

“我这是要死了么？”顾婉君的身子，直往下落。过了一会儿，似乎瞧见了顾墨翊朝自己游了过来。顾婉君心头暗自：“大少爷，我真的死了么？”

“大少爷，你这浑身儿湿透了，到底怎么了？”五叔瞧见顾墨翊周身儿是水，怀里抱着同样湿透的顾婉君，沉重的踱步进了院儿里。

“快……快……救她！”顾墨翊本来身子就极其弱，这一个多月里，没有一日安安稳稳的睡过。眼下，又跳进湖里，将顾婉君救了起来，当真是不要命了。

“大少爷，你快换身儿衣裳。”五叔叫来王婆婆，立即将顾婉君抱了进去。顾婉君面色煞白，嘴唇和双眸四周都泛青。

王婆婆双手使劲儿挤压婉君的胸膛，眉头紧蹙，摇摇头：“大小姐，已经落水很长时间了，怕是……”

“不许说这样的话，我必须要她活过来。五叔，你去叫家医过来。”顾墨翊换了上衣，头发湿漉漉的，还在滴水。刀削一般的面容，泛黄。

“大少爷刚进门，我就叫水汀过去叫家医去了。眼下大小姐，怕是……”五叔瞧着大小姐气息微弱，虽然吐出了好些水，但仍旧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大少爷面色凝重，双眸通红，睫毛上，还在滴水。踱步置顾婉君跟前儿，紧紧的握住她冰凉的手：“就算，你今生注定是我的姐姐，你也必须醒过来。”

“不对啊，大少爷。我记得，大小姐打小就会水的。以前，还经常跟下人一同去摸贝壳的，怎么会差点儿被淹死呢？”五叔和顾墨翊踱步出去，王婆婆在屋内，给婉君换衣物。

“是吗？许是常年呆在清水观里，再没有机会下水了吧。”顾墨翊紧了紧自己身上的衣物，虽然已经快立夏了。但是大少爷还是穿得很厚，就跟深秋季节一般。

“也许吧，但是我总觉着。这个大小姐，有点儿蹊跷。感觉她不像是大小姐，但却跟顾宅有拖不了的干系。”顾宅里，所有人都在猜疑，顾婉君不是顾家大小姐。顾墨翊自然也不希望，她就是顾家大小姐，就是自己的亲姐姐。但是，那日滴血验亲，是他自己亲目瞧见的，这骗不得任何人。

“五叔，她就是顾家大小姐，以后别拿她的身份说事了。时候不早了，你去歇着吧。”顾墨翊站起来，瞧着王婆婆，已经将顾婉君的衣物换好了。

家医巴巴儿的拎着橙黄色的灯笼，赶来了。

婉君冰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在水里时间有些长，脑子有些缺氧罢了。

王婆婆忙活完了，便踱步离开了。顾墨翊守在顾婉君身旁，瞧着她，轻声说道：“她们说这一世的兄妹，来世便会结为夫妻。若果真如此，来世，我一定会找到你。”

顾婉君眉心微微动了一下，顾墨翊立即握住她的手：“婉君，你醒一醒！”

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早上，顾婉君头昏沉沉的，醒来的时候瞧见四周陌生至极。努力的回想，才想起，昨儿自己被人推下了湖里。扭头，脖子酸酸的，浑身上下就跟散架了一般。

左手冰凉，细细一嗅，一股酸涩的药味儿，很浓重。

“大少爷！”婉君慢慢儿支撑起自己的身子，顾墨翊在榻榻米旁边儿睡着了。顾婉君慢慢儿将自己的手，抽离出来，拿起褥子盖在顾墨翊身上：“谢谢你！”

顾婉君低垂着头，拖着重重的身子，踱步离开了大少爷的院儿落。不知不觉，又来到翠云桥，顾婉君站在桥上，努力回想水里的倒影，“这不是一个男人的影子，推自己的手，也不是一个男人的手。”

“眼下，在这个宅子里，想谋害自己性命的，怕是只有一人了。”顾婉君左手紧紧的抓着桥栏，正细细想着，便瞧见二姨太——冯木香带着冷月上了桥的台阶。

“这不是大小姐么？怎么穿着里衬，便出来了。这儿可没有男人，大小姐还是矜持一些比较妥。”冯木香一袭红色的衣裙，在阳光照耀下，甚是气派。

顾婉君瞪着她，阳光有些刺目：“二太太，不要以为，你将写有诗句的孔明灯，扔进三小姐的院儿里。挑起我们之间的矛盾，然后昨儿夜里，又将我推进这湖里，我就会怕你了。我告诉你，我顾婉君的命，硬着呢，我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