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6、祝你幸福(1/2)
与韩烈沉若深潭的眼眸一经对上,佟羌羌的脊背僵硬,不受控制地瑟缩一下。
晏西几乎是第一时间快步走到楼梯上来,挡在她面前。视线被阻隔,佟羌羌稍稍晃过神来。晏西按着佟羌羌的肩膀,温着嗓子低声提醒:“先去穿好衣服,别着凉了。”
未及佟羌羌反应,但听麦修泽的戏谑身出来:“小侄媳,三年不见,第一面你就如此性感地欢迎我?比以前放得开哈。”
佟羌羌一愣,低头看了自己一眼。
这里一般只有她、晏西和晏嘉三人,所以她比较随意,尤其刚刚一心只想着找晏西陪她堆雪人,直接穿着睡衣就直接冲下来了。而因为屋子里很暖,她的睡衣就是一件宽松的薄款格子衫,露着一大截的腿。
心头一磕,佟羌羌当即就转身,飞快地又跑上楼。
哒哒哒的脚步响在木质的地板上,清晰无比。
麦修泽收回目光,瞥了一眼晏西,再扫回韩烈,神情略微凝重——他忽然生出一丝不确定,小侄媳和她的这个未婚夫,该不会来真的吧?
***
跑回房间的佟羌羌呆呆地坐了好几分钟。
韩烈怎么又来了……他怎么还找到这里来了……
他想干什么……他究竟想干什么……
待她洗漱整理后再下楼时,三个男人依旧着之前相对而坐的姿势,隐隐形成对峙之势。
气氛有点诡异。
佟羌羌怀疑,在她上楼换衣服的这一小段时间里,他们是不是一句话都没说过?
见他们沉默地干坐着,佟羌羌主动走去吧台倒水。
她的上身穿着一件乳白色的v领宽松毛衣,下着长及脚踝的深色棉布裙。大概因为刚睡醒,眼角眉梢间尚蕴着些许惺忪,一侧的头发慵懒地捋在耳后,微低着头给四个杯子都加了茶包,注好热水,然后不紧不慢地走回来,先将两杯茶分别搁在麦修泽和韩烈面前的桌面上,继而一次性端起两杯,坐到晏西的身旁时,自然而然地递到他的手里。
动作流畅得俨然熟稔,特别是举止间携着浓浓的女主人的感觉,光就搁杯子和亲自递到手里,就透出差别对待。
麦修泽悄悄地观察着,下意识地偏头看韩烈的表情。正见韩烈木着脸,显然也把一切看进眼里,此时神色冰冷地盯着佟羌羌和晏西的杯子。
很简单的白色瓷杯,但一模一样。
而给麦修泽和韩烈的,是琉璃杯。
韩烈微微眯起眼,想起家里的佟羌羌惯用的那一只印着她的卡通画像的手工杯,三年都没人碰过它了。
“你们来是有什么事吗?”佟羌羌打破沉默。
麦修泽不满地“啧”了一声:“小侄媳,我哪招你惹你了?你的语气也太冲了吧?”
“请叫我梁音。”佟羌羌嗓音清冷。
麦修泽状似妥协地耸耸肩:“好的,梁小姐。”
“你来是有什么事吗?”佟羌羌重复着问了一遍,顺便把“们”字去掉。
注意到这个小细节,麦修泽不明意味笑了一下,像是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反问:“梁小姐的教养貌似不太好,为什么一开口就透出一种想把人扫地出门的不友善?难道你的心里对我们存有什么芥蒂吗?可是奇了怪了,我们明明才是刚认识,不是吗?”
“你——”佟羌羌被堵得一下站起身来,神色青白。
麦修泽勾唇:“哟,这又是恼羞成怒了?是我说对中了你的教养不好?还是我说中了你对我们心存芥蒂?抑或是……我们真的并非刚认识?”
佟羌羌:“……”
隔了三年,麦修泽讲话还是那么让人时时刻刻想跳脚炸毛!
坐在一旁的韩烈端起水杯呡了一口,遮挡嘴角勾起的细微弧度。
“小音。”晏西轻轻握了一下佟羌羌的手。
佟羌羌已然意识到麦修泽在故意激她,她偏偏还中了招。闻言她重新坐下,朝晏西递了个懊恼的表情。
晏西眉眼淡静地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从韩烈所在座位的角度,总是能清楚地看见佟羌羌和晏西的细小互动。重新放下水杯时,他盯着对面两人握在一起的手,眸底恢复深沉。
“我是慕名而来买酒的。”麦修泽在这时开了口,说明来意,算是回答了佟羌羌刚刚的问题。
晏西彬彬有礼地委婉道:“不好意思,最近三个月,我们暂时对外做生意。”
“我知道啊,不就是忙着结婚嘛。”麦修泽的眸光转了转:“我是来预订三个月以后的货。”
晏西微微一愣。未及他说话,麦修泽又道:“你总不能说连三个月以后的酒都不卖我吧?那就显得太刻意了些吧?开门不做生意,你的酒庄还拿来干嘛?”
佟羌羌只觉得麦修泽的言语间有点欺负人的意思。动了动唇瓣正要开口,麦修泽率先朝她甩过来一眼,悠然道:“怎么?梁小姐又有话说?听见了吗,我今天是来找y先生的,别自作多情地以为我们的到来和你有关。我们可不知道怎么这么巧,你偏偏是y先生的未婚妻。”
佟羌羌蜷着手指沉默。即便麦修泽这么说,她还是认为麦修泽是故意来找茬。然而她跟麦修泽无冤无仇,原因当然只在于钟家夹着个韩烈。她有点恼怒地看向韩烈。
韩烈正好也在看她,却只是淡淡地一瞥,像是十分无意一般,与她胶着了两秒便挪开,就好像麦修泽的行为与他完全无关一般。
麦修泽捕捉到佟羌羌视线的方向,挥手晃了晃,调侃道:“眼睛看哪里呢?是我在和你说话。而且你这样当着你未婚夫的面,和我的朋友眉来眼去的真的好吗?”
佟羌羌感觉血气瞬间冲上头顶,晏西按住佟羌羌的手,平和地询问麦修泽:“如果你是真心诚意来买酒的,请不要再对我的妻子语出不逊。”
“妻子?”麦修泽摸了摸下巴,“怎么一会儿工夫,就从未婚妻变成妻子了?难道澳洲结婚是口头上的吗?不需要结婚证吗?好随便的婚姻喔。”
他这句话一出来,别说佟羌羌,连很少给人脸色的晏西的表情都有些不好看了。
麦修泽连忙双手做投降状,嬉皮笑脸地打哈哈:“开个玩笑,开个玩笑。我这人没事就是喜欢开玩笑。我很真心诚意来买酒的。现在可以先让我试一试酒吗?”
“不瞒你说,我是特意来给我的酒店寻找合作酒庄的。如果晏先生家的酒好,我很有可能——”
“不必考虑那么长远的事情。”晏西断然截断麦修泽试图勾画出的美好的合作蓝图,“我们酒庄不做批量的生意。”
“我知道啊,我没说大批量啊。我也不要大批量。如果要买大批量的酒,我当然不会找来y&l酒庄。”麦修泽笑得荡漾,“y先生名声在外。卖的就都是高精尖的客户,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所以,现在总是可以让我试酒了吧?”麦修泽站起身,又问了一次,表情毫不掩饰嘴馋,还煞有其事地抬腕看了看表,“希望晏先生体谅,我后面还有其他行程,抓紧时间试完酒,我还得走人。”
试完酒就会走了?
原本憋着气的佟羌羌闻言心底顿松,轻轻在晏西的手心里挠了挠。
晏西自然明白佟羌羌的暗示,下意识地扫了一眼韩烈。
整个过程他始终未开过口,好像真的只是来给麦修泽当陪客似的。
“怎么了?晏先生是在顾虑什么吗?”麦修泽笑得饶有兴味儿。
晏西的面容俊逸沉静,对麦修泽做了个“请”的手势,道:“酒窖在后面,跟我来吧。”
麦修泽当先迈步,韩烈也从沙发上起身。
见状,晏西在佟羌羌耳畔低语:“我带他们去。你不用跟来。”
佟羌羌点点头——她自然不想跟去和韩烈继续碰面。
待他们三个男人去了酒窖,佟羌羌把桌上的四个杯子收拾去水池冲洗,恰好设计师带着修改好的婚纱来找佟羌羌,佟羌羌连忙带着设计师去房间里试穿。
她的这件婚纱十分简洁,并无特别繁杂的花纹,小清新的俏皮,抹胸式衬托得上身十分饱满挺拔,前长后短的设计将她线条优美的腿若隐若现地露出来。
设计师为佟羌羌拉上背后的拉链,不禁道:“其实这最后改下来,尺码还是和晏先生最初给我的是差不多的。看来晏先生把梁小姐养回来了。”
佟羌羌无声地勾唇笑,设计师帮佟羌羌把及肩的头发简单地绾起来,露出她白皙纤细的颈子,方便她看清楚整体的造型。
“梁小姐觉得怎样?是否还有需要修改的地方?”
佟羌羌摇摇头:“挺好的。”
设计师舒心一笑,旋即拍了拍脑袋:“瞧我,晏先生给你挑选的项链还在我的车上。梁小姐稍等,我现在马上去给你拿上来!”
佟羌羌兀自站在镜子前认认真真地打量自己。
镜子里的女人身材纤细适中,雪白的脖颈下方是两片凸起的光滑锁骨,肩头圆润,形成流畅的弧度。
虽然是第二次结婚,可婚纱是第一次穿。
想想自己明天就要穿着这一身和晏西正式步入婚姻的殿堂,心里有种形容不出来的神奇的感觉。
身后的门突然传出一声轻微的“咔哒”,佟羌羌以为是设计师这么快回来了,下意识地转身,看见来人,面色倏地微变。
***
晏西没有想到麦修泽对红酒的了解如此深入,和他平常接触的那些附庸风雅之人全然不同,而是地地道道的内行人。
两人在酒窖里边走边试酒边聊,相谈甚欢,倒是令晏西稍稍抹去了先前对他的油腔滑调的不好印象。
正要继续前往下一块分区,晏西忽然发现,本该缄默地跟在后面的韩烈不知何时竟是消失了踪影。
他的心头不安地磕了磕。
***
“你怎么会在这里?出去!”佟羌羌眼神灼灼地瞪韩烈,“你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在别人家里走动?!还随随便便进别人的房间?!”
韩烈似一点儿都没听进佟羌羌对他的责难,深邃的眸子直勾勾地摄住面前穿着婚纱的女人,背在身后的手紧紧地攥成拳头。
“我让你出去你听见没有?!”佟羌羌感觉自己的身体里藏着一只母狮子,好像一面对韩烈就自发开启暴动模式。
韩烈的眼睛里酝酿起黑色的风暴漩涡。
见他依旧一动不动,佟羌羌冷着脸就要大声喊人,然而她才张了张嘴,便见韩烈如同一只猎豹,速度快得她根本来不及反应,三步并作两步地已然迈到她的面前。
下一秒,她未出口的呼喊悉数被他的唇封堵回喉咙里。
佟羌羌条件反射地挣扎扭动。
韩烈迅疾地搂着她后退。
佟羌羌的脊背狠狠地撞上墙。
韩烈用一只手掌就轻而易举地抓住她的两只手腕,往上抬过她的头顶桎梏到墙上。
佟羌羌屈起膝盖撞他。
韩烈看穿她的伎俩,快一步用他的两个膝盖钳制住她的膝盖。
佟羌羌瞬间似整个人被牢牢黏在墙上,任由他鱼肉。
韩烈用他那另一只空闲的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不得不不抬起头,更方便他叼紧她的唇。
佟羌羌被他吻得极疼,连吸气也不能遏制的那种强烈的疼痛,她甚至怀疑他根本不是在吻,而是在咬,惩罚之意浓浓。她启唇呼痛的同时,他的舌头顺利地嵌入,肆意地在她柔软的口腔里来来回回地舔舐吸吮。
她呜咽着,摇头拒绝他。
她看见韩烈根本没有闭眼,黑沉沉的眼睛始终盯着她,像是在欣赏她此时痛苦的表情。
佟羌羌不甘示弱地回瞪他,像头小兽一般凶狠,心下一横,尖利地默间用力地咬破他的舌头。很快地。她尝到口腔里他的血液的味道。
然而韩烈的眼睛都不眨一下,反而交缠着血腥味儿。
疯了!他一定是疯了!佟羌羌的脑袋混乱地想着,转瞬猛然发现胸口顿时一片凉意。
他的手掌抚了上来。
佟羌羌的浑身陷入紧绷,然而很快,他的上下其手令她渐渐发软。两个人身体是紧贴的,任何变化都逃不过彼此,她的耳边也传来他若有似无的热灼呼吸。
暌违三年的熟悉感瞬间如潮水般蔓延到了全身,她敏感地丝丝颤抖,心头弥漫开凛冽和羞耻,眼泪哗啦啦地从眼角流出来。
在她马上就要窒息的前一刻,韩烈松开了她的唇,却仍桎梏着她。
房间的门把被人从外面转了转,没转动,紧接着便是叩门声:“梁小姐,你在里面吗?怎么锁门了?梁小姐?”
是拿项链回来的设计师。
不等她开口。韩烈冷嘲着提醒:“你确定你现在这副样子,能见人吗?”
佟羌羌抑制不住地喘息着,越过韩烈的肩侧,望向镜子。
镜子里的女人唇瓣红肿,脸带娇媚的红霞,白色的婚纱被褪得挂在腰间。
她的眼睫一眨,一大串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韩烈睨着她,手指捏住了她的两片唇,冷冷地问:“他亲过你这里?”
紧接着,他一口咬住她白嫩的耳垂,细细噬咬两下,佟羌羌颤了颤身子,听他继续质问:“他亲过你这里?”
然后韩烈的视线垂下。
她细腻的脖颈宛如天鹅般优雅,两片锁骨令人怜惜。
他略一低头在她的锁骨上辗转。
佟羌羌全身都战栗起来。那是她最敏感的地方。
韩烈及时地收住逗弄,冷笑:“他也亲过你这里?”
佟羌羌抽噎一下。
韩烈的视线再往下。美妙玲珑的曲线无声地宣示着年轻的娇好。他的眼色一沉,手掌一覆,声音的温度持续走低:“他还亲过你这里?”
佟羌羌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韩烈搂上她的纤腰,眸光锐利地审视她,声音是阴森森的温柔:“告诉我,哪里是他没碰过的?还是他哪里都碰过了?”
佟羌羌的身体抖得不成样子,眼睛红得像兔子。她竭力抑制着颤颤,睁圆了眼睛:“关、关你什么事?你有什么资格管——”
“你是我的女人!”韩烈的表情阴沉得可怕。
佟羌羌在布满眼泪的脸上挤出一丝嘲讽的笑:“在你之前,我还是钟文昊的女人呢。”
“不是。”韩烈的表情一秒间平顺下来,一字一顿地说:“只有我。”
佟羌羌怔住。
韩烈深邃的瞳眸深处,若有若无地闪烁着晶莹的光亮:“我才是你的第一个男人。”似是怕她没听明白,他换了个句式再说了一遍,“你的第一个男人是我。”
嘲讽退潮一般从嘴角隐没,佟羌羌愣愣地盯着韩烈。
韩烈抬起手揩了一下她脸颊上的泪。她的脸上没有化妆,白净的面容上闪现着淡淡温润的光芒。滑腻的感觉在指尖蔓延,柔软的情愫占据他的心头。他放开了对佟羌羌的束缚,嗓音亦不自觉地柔下来,认认真真地说:“你是我的女人,只能是我一个人的,你不能嫁给其他男人。”
佟羌羌的身体沿着墙壁软软地滑落,坐到地上,无情无绪地说:“是你对不对?是你让我误以为自己和钟文昊上过床,对不对?这又是你的千千万万的局里面的一个……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这样误以为……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韩烈顿到她的面前,试图搂住她:“事情已经过去,这对你来讲终归是件好事,不是吗?你没有和钟文昊发生关系。没有。”
“所以我该因此而感谢你?”佟羌羌幽幽地问。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韩烈第一次从自己的话语里听出苦涩。他正欲继续说,佟羌羌忽然抓过他按在她肩上的手腕,狠狠地咬下去。
她用了全力,牙默都磕到他的手腕骨了。韩烈像是没有痛觉似的,深着眸色。想起三年前她得知自己被骗的那一次,也是这样发狠地咬他。
他的心情很复杂。一方面觉得这样的佟羌羌令他感到熟悉,一方面,她似乎又和他较上劲儿了。
这一次,她咬了一会儿就松口。
见手臂上默痕清晰无比,还带着几条血丝儿,韩烈莫名地想笑,却听佟羌羌说:“你就是为了特意告诉我,我的第一次是给了你,不能再给别人?”
“不是。”韩烈沉着嗓子,皱眉命令:“不要再用这种语气和我讲话。”
这种刺刺的语气,只会挑起他的火气,他很不喜欢!
佟羌羌拉起婚纱,捂住自己的胸口,站起身。说:“你以为我很在乎自己的第一次?如果我在乎,当初我就不会在误以为自己和钟文昊上过床的情况下,还跟了你。”
“那不一样。”韩烈随之起身,眯起眸子,“你不爱钟文昊,但是你爱我。而且到现在还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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