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第八十九章 牢笼（1/2）

我一看那黑烟就觉得很不对劲，因为与其说是烟，倒不如说像是山洪暴发而冲下的黑色稀泥，变幻莫测的形状诡异无比，时而浮现出一张张绝望的脸，时而又是一双双挣扎的手，让人不寒而栗。

老文也觉察到这黑烟来者不善，二话不说拔腿向后去，我又观察了几秒钟，想看个究竟，但被掉头回来的老文拽走了。

狂奔了一段距离，体力很快就不止了，同时我们离金殿也越来越远。

拐过一个墙角，前面还是黑烟，跑进另一条陌生的过道，依旧如此，老文说金殿是不能回了，可我不甘心，寻思着能不能爬上过道两边的围墙过去，因为黑烟似是密度很大，腾不起多高。

我气喘吁吁地把自己的想法告诉老文，他虽不乐意，嘴上也在不停抱怨，但最后还是为我搭手，将我抬送上了围墙。

爬上围墙后，我一眼就看到了，这诡异的黑烟的源头正是冉冉发着红光的金殿，而且前方的道路全已被黑烟笼罩，退路也没了，我们被困在了围墙之中，用不了多久也会被吞噬。

我将老文拉上围墙，他看到此番景象顿时傻了眼，同时我注意到，绝望正渐渐主导了他的神情……

“老宋，前路全被黑烟覆盖了，围墙也不通金殿……”老文喃喃道，“后路也没了，你说咋办。”

我沉思了片刻，说道：“实在不行你在墙上等着，我一个人去金殿看看。”

“怎么过去，跳进黑烟里？别犯傻，这烟一看就有问题。”老文回望了一眼，叹了口气说，“得，我们是躲不过这一劫喽。”

老文的话让我很不好受，从某种程度上讲他之所以会一次又一次陷入危境，完全都是因为我，而我现在又想不出法子化解危机，只能坐以待毙，真是对不住他情义和信任。

“要不我们再等等，等黑烟消散。”绞尽脑汁我也只能想出这个称不上“办法”的办法了，但要等黑烟消散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期间再遇到麻烦可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尤其是还在脚下翻腾的烛龙，只要它再找上门，我们便是死路一条。

老文撑着围墙缓缓坐下，我呆呆地注视着位于城中央金城，满是邪气的海风吹过，我不由打了个冷颤，感到一股彻骨的凉意，金殿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是宋檗沙的封印出了问题，还是那颗黑石球出了岔子……

此刻的等待注定是漫长而又焦急的，老文急着离开，而我担忧着金殿里的情况，同时那黑烟源源不断从金殿溢出，丝毫不见减弱的趋势。

黑烟化作一片云海，将我们困在半米之宽的围墙上，恰好与我们被困在神岛上的处境形成了某种让人无奈相似，这让我突生感慨，人生何尝不是如此，自打哇哇坠地之际，就被关在了一副无形的牢笼之中，所谓成长只不过是换了一副较大的罢了，而所谓的改变也只是从一个笼子里走到了另一个笼子里，牢笼千千万，没人能真正挣脱其束缚，有的只是把某个牢笼破坏后，自觉世上再无牢笼。

情绪低落至此，我身上的一牢笼又现形了，它由一道道锋利铁丝编制而成，贴着肉，挨着心，束缚着我，勒出一道道血痕，痛彻心扉，可我偏偏不能摧毁它，还要主动接受它的禁锢和带来的痛苦。

我向前走了几步，看着翻滚变幻的黑烟，脑中再次浮现出那些因导魂师一职而离世的亲朋们，我敬佩他们，但不能理解，也不能认同他们的所作所为，不过还是有那么几个人能支撑我继续走下去，探求导魂师的真正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