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18 沙漠港口（1/2）

三桅纵帆船穿过辽阔的大海，沿着飓风航线一直向西航行，穿过鬼啸峡水道之后再向南航行，在经历过暴风带的洗礼和无风带的煎熬后，西大陆的海岸线终于从海平面下方冒了出来。

随着海岸线越来越近，湿冷的空气中也多了一丝干燥的尘土味道。

远远的就能看到漫天的黄沙被狂风吹上了天空，好像一条黄色的巨龙在无云的碧空中飞舞着。

这里是西大陆。

西大陆上到处都是大片大片的沙漠，适合耕种的土地很少，淡水也很少，最强大的王国也不过拥有着数十个大大小小的绿洲而已。只有西大陆的北方，才会有大片大片的绿色丛林，以及森林那边被灰雾笼罩着的荆棘森林。

‘虫眠之地’的位置，就在西大陆的南端——西大陆上最大以及最贫瘠的沙漠深处。

而陈寅等人现在的目的地就是西大陆南端唯一的一个港口城市：亚布卡纳，意为甘泉。

这个名字恰如其分，因为亚不卡纳是唯一一个有着甘泉的港口。

在其他地方，港口的形成一边都是跟商业是否发达、地理位置是否优良、人口密集程度以及水深是否足够等等自然条件息息相关的。但在西大陆上，港口的形成只有一个必要条件，那就是必须要有淡水。

这里没有商业自然也就谈不上位置优良与否，而人口更是极度流动的，今天住在这里明天可能就已经回到了沙漠深处的某处绿洲，没有固定的城池和建筑，搭上帐篷就是家，拆掉帐篷就是客乡。

甚至水深问题都无法成为制约港口形成，西大陆有些港口无法停靠大型船只，甚至只能靠小船一趟趟往返来交易、补给。如果看到这种奇怪的港口的话，那么就说明肯定有河流流经这里。

当然，像亚布卡纳这话总有着甘泉并且水文条件良好的港口，自然就会成为大多数远航船只补给的地方。

虽然西大陆非常贫瘠，但这里出产的东西却让商人们不辞万里的来到这里，冒险深入沙漠之中也一定要收购到的东西，那就是葵棘草。

上等的葵棘草是制作空白卡牌的重要原料之一，而空白卡牌则是驱动着整个卡牌文明的基石，其意义不亚于石油对于工业的作用。

正是因为这里有着如此珍贵的原料，所以才有这么多的商人冒着船毁人亡的危险穿过暴风带、再冒着干渴而死的危险穿过无风带，在这里收购到了足够的货物之后还要再重新经历一次那地狱般的航程。

每年损失在海上的葵棘草贸易船都不下数百艘，可是每天这个时候来到西大陆的商船却丝毫看不到减少。

“这里……比我想象中要繁华很多。”

当三桅纵帆船从缓缓靠近亚布卡纳港的时候，陈寅如此惊叹道。

虽然都是千帆云集的大型港口，但这里跟黄金港那种连进出港的航道都要提前预约的港口不同，进出亚布卡纳的船只显得凌乱很多，虽然这与亚布卡纳是个开阔性的港口有关，但有些武装商船之间的争斗都没有人制止……这显然就是港口管理上的缺失了。

似乎是看出了陈寅的疑惑，船长主动解释道：“也许您觉得这里乱了些，但实际上他们也只是抠脚和冲突罢了，顶多往对面射几只没有箭头的木箭。因为亚布卡纳港的规则只有一个：无论如何都不允许影响进出港口的秩序。”

“如果任何船耽误其他的船只进、出港口或是威胁到其他商船的安全，那他就死定了，彪悍的沙民会悍不畏死的划着小船冲过来，再将闹事的商船付之一炬。所以这里虽然很乱，但也只是乱而已，没有人敢踩沙民的红线。”

“哦？有这种事？”陈寅一愣，这些所谓“沙民”的管理手段还真是有趣，在混乱之中维持着秩序的平衡，并且还是动态管理的……即便是现代想要保证不出问题也是很困难的。

“这里就没出过什么事吗？”陈寅好奇的问道，“如果只有如此简单的规则的话，我相信大部分商人都有足够的智慧钻空子。”

“……当然有这样的人，可是沙民不讲证据的，只要他们认为是对的那就会被执行，所以在这里想要活得好最重要的不是熟练掌握规则，而是尽量不要引起沙民们的注意。因为他们只要怀疑你捣乱，那么你家的船被烧掉的几率就会变得无限大……”

“所以，港口里的人看到沙民都会不自觉的矮上一节？”陈寅好奇的问道。

“嗯，没错。”船长点点头。

“高压统治啊……”陈寅撇嘴道。

“……”船长一脸茫然，不知道陈寅说的那个单词是什么意思，不过“统治”这个词他还是听懂了。

“没错，统治这个港口的就是沙民。”船长答道。

海风轻轻的吹拂着，可那味道却一点都不好，即便是港口地区，从陆地刮来的大风也会带着一股尘土的气息，如果再加上海洋特有的腥味、岸上不知什么东西腐烂变臭的味道以及随地大小便的污秽之物所特有的味道……

“……我发现全天下的港口都是一个味。”陈寅不仅捂住了鼻子。

“傻呱。”乌鸦站在高处懒洋洋的说道。它已经学乖了，说这种话的时候一定会保证自己身处陈寅抓不到的位置上，否则一顿修理是免不了的。

不过陈寅已经懒得搭理那个乌鸦了，在坐船的这几个月中，陈寅和魔女轮流上阵，很快就将它肚子里的存货全部掏空了。也许乌鸦克林顿也感受到自己被需求的程度正在直线下降，从最初的好吃好喝的供着、拍马屁的好听话听着……到现在骂了陈寅一句他都懒得抬头看一眼的程度。

“傻呱！傻呱！”想到这里，乌鸦克林顿不由得大声叫了起来。

“我要去逛逛，你去不去？”陈寅抬头看着桅杆上的大鸟问道。

“……”乌鸦克林顿总觉得陈寅看它的眼神让它很不舒服……

“不去呱。”乌鸦明智的选择了闭嘴。

陈寅满意的点了点头，带着几个水手，在港区随便雇了个翻译，就开始浏览这个沙漠港口的秀丽风光。

几分钟后，陈烨被浓郁的味道熏了回来。

“呵呵呵……”看着陈寅吃瘪，魔女笑得前仰后合的，等陈寅他们走进了这才双手抱着胸一脸悠然的打量着陈寅。

“你……不是要出去看看情况吗？为什么刚上街就回来了？”魔女饶有兴致的看着狼狈不堪的样子，显得心情很好的样子。

这个问题，陈寅的确欠考虑了，所以他决定无视魔女的嘲笑，直接祭起转移话题大法：“喂，现在可以说了吗？虫眠之地到底在哪？”

“嗯，从这里出发，还要经过几个绿洲才能抵达，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是买水、买牲口。”魔女也没多让陈寅更加狼狈，轻轻的揭过了这个话题。

“牲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