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归家风波下（2/2）

“奴婢对不起夫人，也对不起小姐！”青月哭诉：“可奴婢真的不能说，说了，奴婢家人的命就保不住了。”

“保得住！”坐在床边的小姑娘掷地有声道，巴掌大的脸上显出和年龄不同的镇定。荣华下床扶起青月：“你不是点头了，说信我，何不赌一把，真的信了？我既然都能知道你保守了这么多年的秘密，也就有办法救你家人。”

难道真的能救？青月被这样笃定的话语动摇了几分。

荣华也不做声，让青月自己想，屋子里一下子寂静下来，甚至可以听见窗外虫鸣的声音。好一会儿，青月迟疑得站起来，走到荣华身边，在她耳边轻轻吐出一个字。

荣华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

素琴听不清楚青月说了什么，看了看荣华的神色道：“小姐？”

“你说。”

素琴低下头：“您是怎么知道这件事呢？”她与青月相处多年都未察觉，自家小姐不过八岁，怎么会知道这样的阴谋，看夫人的模样，只怕也是从来没有怀疑过青月的。而小姐今天点出青月，又不是想罚她的模样，这更叫素琴看不透了。

荣华自然不会说，是以后的青月死前自己告诉她的，她不惩罚青月，也是因为青月虽然无奈，却一直守护着她的缘故。

“素琴，你怕我？”荣华反问，素琴确实是有些怕了，她和青月都怕了，若不是知道自家小姐的小习惯爱好，和独特的后背痣，只怕她们会以为是换了个人。

“我现在什么都不能说。”荣华沉静的眼认真地望着素琴：“你先不要问，我做的都是为了荣府好。”

“你们信我。”

青月和素琴相视一看，青月有几分尴尬愧疚的偏过头，她在告诉荣华郭氏背后的人是谁的时候是赌了一把的，可心中却依旧有几分忐忑。而素琴的头越发热了，素琴有几分恍惚，又想起了六年前那场大雪。

漫天的飞雪，彻骨的冷。

她从小就是孤儿，好不容易活到十岁，那年冬天和人争东西吃，打架输了，在雪地里奄奄一息，熙熙攘攘的街道，马车一辆一辆走过，却没有一个人停下来。只有大小姐，那个小小的如同雪娃娃般精致的小姑娘，说话都还不利落，却一把扯住了自己的衣服，递给她白生生的糕，喊着：“给你吃......吃......”

下人们没有办法，只好给了自己食物，然后她就被带回了荣府。只要还是自己的大小姐，她素琴怎么会不信？

“您放心。”

素琴下意识地还是这句话，说完这话，她便昏睡了过去。荣华见状，心下一慌连忙喊人：“知画，再去请大夫来！”请的大夫来了，摸摸脉相，不过是发烧，昏睡过去。依旧是让人煎好他先前开好的药房，便退了出去。

荣华不好再打搅，便嘱咐小丫鬟照顾好素琴，和青月回去。

月亮已经渐渐从朦胧的乌云中露出那弯弯的面容，清辉柔和的洒在石子路上，荣华想过告诉她身边的人一些重生的事情，可是她不敢。

她的命运已经改变了，郭氏也即将被赶出荣府。事情的改变，也许就会改变一些人，这些她可以信任的人也许也会有一天因为她如今的改变而背叛她。

世事无常，拿自己的命去赌这世间的“信任”二字，岂不是愚蠢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