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奶奶（1/2）

鬼压床，我曾不止一次的亲眼见证。

在宿舍的那张床铺上，我总是在三更半夜醒来就会看到这一幕。

一个人压在另一个人的身上，两人叠加在一起紧紧依靠。

在民间流传着许多鬼压床的事情，多半这压人者都是被压者死去的亲人，见得多了，所以后来我也就见怪不怪了。

但我从未想过，居然在这天晚上我也经历了一次鬼压床。

这一始开先河的一次也必将令我终生难忘。

那种思维徘徊在现实与梦幻中的状态，我似乎总能感觉到一个人就在身边，眼前的景物似乎要比我亲眼见到的还要清晰，我几次三番的试图从梦里清醒过来，但无一不是徒劳。

我甚至在梦里咬紧牙关握紧拳头，几次之后，我终于也是从梦中惊醒。

醒过来之后，我又发现这一切还是一如既往，宿舍的门还关着，门口也并没有人影。

但唯一的一点特别之处就是这现实的世界并没有梦里的世界安静，此起彼伏的呼吸声，逐渐的将我内心的恐惧驱散。

那里的安静可以让一个人逐渐崩溃。

我想不出还有什么亲人会和我来这种恶作剧。

这一天晚自习之后，我做梦也没想到奶奶回来看我，像往常一样，晚自习完成之后我惯性的返回寝室，但进过校门之时，我意外的见到了奶奶等在校门外。

奶奶是专程来看我的，唯到此刻，我才汗颜的在意起来，似乎是很久未曾回家了，学校的学业虽然枯燥，但业余时间的消遣倒是令人神往。

而且我们是迁移过来的住户，随着年龄的不断增大，我渐渐地明白了那种寄人篱下的滋味，所以这也是我不想回家的一个原因。

所以我更加的发奋图强，梦想着以此改变命运。

加之种种因素，所以我不回家也成为了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但唯有一点令我内疚的是这样就不能常伴奶奶左右，别说照顾了，就是平时基本的嘘寒问暖都不能保证。

奶奶来看我，这也证明了她实在是太想念我了，所以远道而来，甚至还是趁着夜色。

我从小就知道，奶奶不仅年龄大，而且相应的连胆子也特别的大。

我向奶奶走去，这时，我突然感觉哪里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我们，我不知道那双眼睛来自那里，但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却是真真切切。

我能感觉到那双暗处的眼睛是盯着奶奶的，我不知道奶奶为什么会惹上他，我只能提醒奶奶平时当心点。

“小雨啊，现在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平时别饿着了，没事多回回家，奶奶给你做好吃的。”

奶奶还像以往那样唠唠叨叨，在学校待了这么久，这种久违的感觉又再出现。

“知道啦。”我不耐烦的答应着，但我对奶奶却是非常关心的。“对了，奶奶这么晚来吃饭了没？”

奶奶摇了摇头。

我拉着奶奶就去了这学校外的一排门面，我们选择的是校门右方的这排门面，这里虽然开着几十家小吃店，但依据着地势的区分，这里的生意也就有了好坏之分，一般离校门近的，这里的生意也是异常红火，而那些偏远的店面，相对似乎就要惨淡一些。

为了不被人打扰，我和奶奶选择了一家稍远的小吃店面，这里比较安静，如果你不喜欢被打扰那么这里将会是不错的选择。

但即便这里路程远些，但我还是忽视了这里的客源有多么的大，小店里面因为空间有限，这家风味小吃店也和其他的店面一样把场地转移到了外面。

露天的场地上熙熙攘攘的摆放着七八张座椅，我们来到时基本上也是满座了，但幸好还算及时，我们霸占了最后的一张空桌。

这家小吃店是一对年纪颇大的夫妻开的，男的负责做菜，女的则是负责端菜收银。

这个时间段生意还算红火吧，两夫妻忙前忙后，忙得不可开交。

我和奶奶在那张桌子边坐了很久，他们都顾不上来招呼一下。

我催促了几次，但小店的生意太好了，何况得遵守个先来后到，所以我们只能耐心的等着。

难得出来下趟馆子，平时奶奶一直都节俭惯了，生活拮据的我自然也不可能来这里消费，奶奶向来看中钱财，这次奶奶没有反对，我知道奶奶是更心疼的是我。

我百无聊赖趴在桌子上等待，奶奶不言不语，友善的笑容满面，奶奶看着喧嚣混乱的街道，仿佛一点的热闹都能把她吸引。

也就在此刻，那种被人窥视的感觉又是再度出现了。

我下意识的向着四周搜寻，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他们各自沉浸在了自己的喜悦当中，但惟独一点特别的，却似乎与这融洽的气氛有些显得格格不入。

那是一个老头，伛偻着身体，此刻他正守在一排垃圾桶边，偶尔的在其中一个垃圾桶里翻翻，他都能有所收获。

一个午夜里捡破烂的，如果他不是迫于生计，我想没有一个人愿意这么晚还出来抛头露面。

所有的人都在各自的忙着自己的事情，惟独那老头，我总感觉那种窥视是源自于他。

也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那个拾破烂的老头突然冲着我莫名一笑。

也就是这一笑，让我突然的记起了一些事情。

老头衣服破旧，戴着一副墨镜，手中常年拄着一根棍子，肩上扛着一个大塑料袋子。

这副装扮，让我赫然想起了几个月前的一场经历。

那时我和奶奶在车站等车，在那里和我们一起等车的似乎也是这么一个老头。

尤其是他那莫名的一笑，更是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