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4.第二百九十四章 何为怨恨（1/2）

“怨恨我隐瞒你的身世，怨恨我为你布下的这些劫难，怨恨我毁你之身戳你之心？”

“母亲？！”震愕至极地抬起头，莫玉慈满脸的难以置信——难道说她经历的这一切，都是母亲有意的安排？

云菀端然不动，右手作拈花状，置于胸前，缓缓念出一偈：“灾消难满日，乾坤清明时，慈儿，你生来柔弱，难堪大用，虽身负逆乾转坤之命，却无逆乾转坤之能，故而烈火焚汝身，刀剑凌汝体，其后剜心灭智，方能铸就你一身钢骨，从此之后，天上地下，九州诸海，再没有何人何物何事，能损你之明，移你之志，毁你之心……”

“母亲！”莫玉慈心中大恸，那往事一幕幕，似潮水般纷涌而至。（）

曾经，她恨她怨，她惧她怕，直到此时，一切一切，如云开月明。

曾经，她不解上天为何待她如此残忍，不懂她明明只是爱，为何却要经受如许多的磨难，就像秦程言仰天怒吼的那般——

我们只不过是相爱了，我们有错吗？为什么天要诛我地要灭我？为什么？

相爱没有错。

相爱真的没有错。

天之诛，地之灭，必有其理，只是很多人，都不懂得天诛地灭背后的深义。

天之所以诛你，必是你有过；

地之所以灭你，必是你不够强韧。

若你硬得过天，强得过地，这天上地下，还有谁能诛你灭你？

“秦程言，”云菀转头，柔淡目光落到秦程言的脸上，“好孩子，辛苦你了。”

秦程言一震，心里却没有任何不适之感，而是沉静地望着她。

就像看着自己的母亲。

“乾坤镜已现，灵犀剑已得，现在你们要去寻找的，乃是最后一样，能助你们成功渡劫的灵物——同心灯。”

“同心灯？”秦程言和莫玉慈俱是一怔。

“夫妻同心，乃是同心，天地同心，乃是同心，万物同心，也是同心，众生同心，乃是最大之同心。拥此同心，无所不胜。”

云菀说罢，身形一闪，没入云间不见。

同心。

过了很久，秦程言才上前，轻轻搀起莫玉慈，夫妻俩并肩而立，任高广天空流云飞舞，任徐徐清风在耳边徘徊。

“你懂了吗？”他凝视着她，轻轻开口。

“不是太懂……”莫玉慈摇头，唇角笑意漾开，“但我相信，母亲告诉我们这样一番话，必然有道理，我们先记着吧。”

“嗯，”秦程言点头，“那我们——”

“出发吧。”

太阳渐渐地升高了，煦暖阳光照在这对年轻而卓越的夫妻身上，就像照在世间很多对普通夫妻身上，并无什么不同。

天，还是那片天，地，还是那片地，山水景物，也并无什么不同，只是他们的心境，与从前已经有着天壤之别。

从前，他们一直执著着对彼此的小情小爱，而如今，他们已经渐渐悟得，另一种人生的境况。

难以言喻的，玄妙之境况。

一种属于王者的雍容与博大，一种飞出苍穹外，俯瞰天下九州的超越。

他们是龙，他们是凤，他们注定要腾飞，这天地之间，再没有什么，能够困锁他们。

“一起走吧。”纳兰照羽慵懒的嗓音从一旁传来。

见秦程言转头看他，轻一撇唇，纳兰照羽再道：“从此处前往云霄山，金淮乃是必经之地。”

“必经之地？”秦程言却满脸似笑非笑，斜眼儿瞅了瞅莫玉慈。

“好啊，”莫玉慈挑挑眉，一脸的轻松愉快，“不过，咱们这些人路上的开销——？”

手中玉扇一抖，纳兰照羽侃侃言道：“自然是包在本公子身上，二位还有何要求，说吧。”

“好酒，好肉，好风……”秦程言昔年游侠江湖的性子不知不觉间又冒了出来，待到话说出口，方才醒悟失言，赶紧打住话头，略有些尴尬地扫了莫玉慈一眼。

莫玉慈佯作充耳不闻，倒是纳兰照羽，忍不住掩唇微微一笑。

在这样恬淡和谐的气氛中，一行人踏上了前往金淮的路，不管怎么说，之前的种种，都已经烟消云散，之后如何，他们现在不用去管，对他们而言，这一段道路，将是他们相识以来，最开心的时光。

一路之上，五个人走走停停，遇到景色优美处，自是要风雅地品评、谈论一番，若是行至山明水秀之地，莫玉慈就去干干老本行——摸鱼，秦程言帮着打下手，纳兰照羽也挽起袖子生火，解脱了禁锢的莫玉恒和莫玉琛，渐渐恢复了孩子的生气，偶尔嬉笑打闹一番，凭添无穷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