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2.第二百六十二章 皇之安危（2/2）

“皇上？”容心芷惊愕了。

“如果所料不错，北宫弦与黎长均必然在事前就已达成盟约，一在内生乱，一在外强攻，倘若我此时离开觞城，黎军必然大肆反攻，而九州侯也会趁势再起，还有……”

“还有什么？”容心芷的心，禁不住突突一阵狂跳。

秦程言笑了笑，黑眸晔晔闪亮，却没有回答。

天下事，皆已在他心中，缺少的，只是一种将之彻底贯穿的力量。

他要统揽全局，他要驾御一切，他要尽其所能，以最小的牺牲，博取最大的胜利！

所以，他决定了，就在这里，给黎长均的心脏，插上最为致命的一刀！

黎国，比不得流枫，更比不得金淮，只能灭，不能容！更何况，除了黎国之外，他还有那么几个，蠢蠢欲动的对手！

灭黎国，是一种战略战策，更是杀鸡给猴看！凡对他秦程言心存不轨者，必诛之！

这是一种姿态，更是信号，他秦程言，就是要做这乾熙大陆，最强的霸主！

为胸中壮志，为那一份纯粹的爱，也为大秦万千黎民的将来！

他，要孤注一掷！

他，要力搏乾坤！

轻轻地，容心芷屏住了呼吸，安静的双眸中多了丝情愫——祟拜。

她相信，他会成功。

她相信，只要他说得出口，便定能做到！

“皇上但有所命，心芷万死不辞！”单膝跪地，她向这个男人，说出自己忠心的誓言。

“你现在要做的事，就是休息。”收敛起眸中情绪，秦程言的神情转而冲淡平静，再不见往昔那种激烈的，爱恨纠织的对抗。

历经诸多的磨难之后，他已渐渐明白，什么样的强大，才是真正的强大。

真正的强大，都是无声无息，却能在无形之间，御于天地万物之上。

王者的气度，王者的胸怀，王者的睿智，王者的刚毅。

尤其是当他隐约觉察，莫玉慈还有可能在世间之时，他整个人都出离地平静下来。

只要她在，有什么问题，不能解决？有什么险阻，可以挡住他无坚不摧的强烈信念？

容心芷默默地退了出去。

烛光熄灭，浓重的夜色覆没了所有的一切，却掩不住那一双锋寒锐利的眼……

盘膝坐于床上，秦程言再次开始构想一个庞大而驳杂的计划，他仿佛看到，一张脉络清晰的图，正在他眼前缓缓展开、成型，那上面每一个箭头的跳动，无不向他指示出，下一步行动的方向。

他该怎么做。

他要怎么做。

他能怎么做。

他就——怎么做。

绝对的冷静，绝对的理智，绝对的平和。

天快亮的时候，一夜未眠的秦程言走出了房门，长身立于栏杆旁，金色的曙光穿透薄云，照在他英挺的面容上，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有如九天谪落的神祗。

“皇上。”仍然是昨日那名店小二，规规矩矩走到他身后，立定。

“去，发出龙啸令，今夜子时，于后院汇合。”

“是！”躬身领命，妆扮成店小二，实则身为遣黎所有暗人统领的南轩越，领命而去。

作为秦煜翔精心培植出的“高级间谍”，南轩越无疑是出色的，在黎国潜藏十二年之久，却始终没有被任何人察觉，正是因为有他的统领，才使得秦程言离间、分裂、覆灭黎国的计划得以一步步实行。

虽然，他也并不赞同秦程言的做法，但作为间谍，听从君王之命，乃是天职，更何况，此事攸关秦程言的性命，攸关大秦的生死存亡，就算他有再多的意见，也只能无条件地服从和协助。

离开北城客栈后，南轩越迅速向觞城，甚至觞城之外的所有秦国暗人发出龙啸令，一场逆天覆地的变局，也可以说是阴谋，在这个看似平淡无奇的日子里，悄悄然拉开了序幕……

夜幕垂落，星黯月沉，墨色穹庐好似磐石，沉沉压在整座觞城的上空。

“秦天一！”

“在！”

“秦天二！”

“在！”

“秦天三！”

“在！”

……不足数亩的庭院中，齐刷刷站立着数百名身着黑衣紧身衣的暗人，看似拥挤不堪，却始终，不闻一丝杂音，只有那帝王清晰而冷沉的话音，随着夜风，落入每个人耳中。

依例，除南轩越之外，其他暗人都是没有名字的，被皇帝赐予“秦”姓，表示他们是皇帝最相信的人，同时按照“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数部，及“一到十”的数字排列，所属部列不同，职责不同，若非到最后关键，都只由秦程言与南轩越单线联系，再由南轩越将任务分与每部部首，再由部首联系属众完成，一则是为了避免身份暴露，减少不必要的牺牲；二则也是为了秦程言本人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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