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第二百一十二章 还是孩子（1/2）

“很好，”铁黎点头，“既如此，从明日起，晨起四更，你便来将军府中，与我的亲兵一起操练，不得随意迟到、早退，或者借故不来，总而言之，就算你病得起不来床，若无本将之令，也得给我爬到这儿来！听明白了么？”

“玉恒明白！”小小少年脸上，并无一丝惧色，话音朗朗。

捋了捋花白的长须，铁黎欣然一笑：“既如此，你且先回去。”

“是。”朝着铁黎深深一躬，莫玉恒这才握着短剑，转身大步离去。

“外祖父，”看着那男孩子远去的背影，秦程晔满脸若有所思，“你说，四哥他这是在故弄什么玄虚呢？”

“你不懂你四哥啊，”铁黎长长地叹息了一声，“他这是在养精蓄锐，秣马厉兵，准备着与敌人决一死战！”

“真是这样吗？”秦程晔半信半疑，“难道他宠幸黎凤妍，也是因为这个缘故？”

“这个嘛……”拈着胡须，铁黎久久不语。

“外祖父，”略一沉吟，秦程晔终是忍不住，把压在心底多时的疑问脱口道出，“您知道莲熙宫吗？”

“莲熙宫？”铁黎浑身一震，目光炯然，“黎皇后与莲熙宫有关？”

“不是，”秦程晔摇头，“是慈姐姐。”

“莫玉慈？”铁黎的老脸顿时拉长了，再联想起当初西南军大营中，秦程言再三的叮嘱，他不由一阵心惊肉跳——太可怕了！若真如此，那么言儿的举动就不难解释。

天！铁黎不由抬手捂住了额头，另一只手紧攥成拳。

“外祖父？”秦程晔瞠大双眼，“您，您怎么了？”

“没，没事，”铁黎摆摆手，“宫中事务繁多，你还是赶快回去，好好保护皇上吧。”

狐疑地看了他两眼，秦程晔强捺下喉中千言万语，默默点点头，转身提步离去。

莲熙宫，到底是一个怎样的所在？为什么每个人听到它，都勃然色变？那日浩京郊外，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他也已经见识到，他们的可怕，他们为什么要带走慈姐姐？为什么枭傲如四哥，都对这段感情，望而生畏？

他不懂。

他真的不懂。

既然相爱，在一起不就好了？四哥是皇帝啊，难道给自己深爱的女子，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都不能够？

是的。

秦程言的确不能够。

要向天下公开这段感情，要他当众承认自己深爱着那个女子，很容易。

可是后果，却是——万劫不复。

他不怕死，更不怕难，却怕这无边锦绣河山，因为他的爱，而血染成河。

若他真这么做，他们也不能幸福，无法幸福。

那不是他想要的，更不是她想要的。

她是那样一个，为了他的壮志，宁可牺牲自己的女子。

她绝对不许他，以爱的名义，毁灭他人的幸福。

纵使他身为帝王，也没有这个权利。

所以现在的他们，都只能选择沉默。

甚至是分手。

这些，是现在的秦程晔，还不能完全理解的。

懂得这种辛酸，这种无奈的，天下间除了秦程言和莫玉慈，大概只有纳兰照羽、落宏天，和归泓等少数几个人。

即使他们全部联合起来，还是不够，远远不够。

所以，秦程言必须等待，必须忍耐，必须暗地磨剑，等待那最后的反戈一击。

在这之前，他必须牺牲，必须放弃，必须，委曲求全。

“小黑团子呢？”刚刚迈进宫门，秦程昕便风风火火地冲了过来，一把揪住秦程晔的衣襟，毫不客气地道，“你把他怎么样了？”

“你以为？”略略挑高双眉，秦程晔双手环胸，似笑非笑，“我会拿他怎么样？”

“你真没把他怎么样？”秦程昕略松了一口气，收回手拍拍自己的胸脯，“吓死我了。”

“你，就那么在意那小子？”秦程晔的话音中，多了丝揶揄。

大秦郡主漂亮的小脸儿顿时红了，伸腿重重踩了自家兄长一脚：“臭五哥！让你取笑我！让你取笑我！”

言罢，甩着满头的小辫子，噔噔噔跑远。

“哈哈，哈哈！”撑着门边儿，秦程晔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他家的小妮子，居然也会害羞？这可是难得的奇观！

“辰王，”高墙的另一边，安宏慎小跑步奔来，“皇上请您，前往明泰殿。”

蓦地止住笑声，秦程晔转头，瞅了瞅安宏慎：“知道了。”

一进明泰殿，安宏慎便阖上宫门，安静地退到角落里。

略一定神，秦程晔缓步走向背对殿门，立于御案之前的兄长：“四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