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第一百八十八章 放弃折腾（2/2）

如果他没有出现。

如果没有后来那些血与火的经历，她可以仍然是燕云湖中那个安静的少女，可以平静地渡过一生。

可是世上没有如果。

可是上苍安排他们相遇。

所以——她才会是现在的莫玉慈，而不是此前的水村少女。

是他改变了她，也是他给予了她无穷无尽的痛苦与磨难。

但是秦程言。

我不怨你。

相反，我要谢谢你。

因为你，让我真真正正地活过了。

与君相遇，与君相知，今生，足矣。

“四哥……”院门之外，秦程暄扯扯玄衣男子的袍袖，“你不……过去么？”

秦程言一脸沉默。

静静地凝视着那个女子纤弱的背影。

他很想知道，这一刻的她，到底在想什么，他很想知道，笼罩在她身上的那层淡淡忧伤，到底因何而起。

只是可惜，他已经没有了那份时间。

“皇上，”小安子匆匆跑来，压低嗓音轻喊，“黎国三公主……”

话刚说到一半，秦程言便蓦地转过身，满眸铁冷地向他看来。

小安子一凛，当即打住了话头，垂手不语。

“到哪里了？”

“太渊郡。”

“来得好快。”

两兄弟同时出语，然后互相对视了一眼。

离婚期还有半月，那个女人，便如此迫不及待地来了？

如果秦程言知道，他的皇后，早已进入大秦国境，而且已经拜会过很多重要人物，做足了准备功夫，并且步步谋划，要在他的后宫里大展拳脚，估计，他会愤怒的，他会暴走的，他会等不到所有安排一一落实，就撕毁盟约，对她身后的那个庞大帝国动手，并，摧毁她赖以凭藉的一切。

可是他，什么都不知道。

所以，他还是以君子之道，步步为营，先安内，再攘外。

也所以，他才会在不久的将来，再一次失去自己最心爱的女人。

满心窝火的秦程言离开了，去处理和面对即将到来的麻烦，或者说是灾难。

满心愧疚的秦程晔走进了心霓院，虽然，他仍然不清楚，横亘在皇兄与“准皇嫂”之间的那些力量到底是什么，但他仍然决定，帮皇兄隐瞒，隐瞒他即将娶黎凤妍为后的事实。

“皇嫂。”站在莫玉慈身后，他轻轻地唤了一声。

“辰王？”莫玉慈转过头，眸中却有着让秦程晔尴尬，甚至心慌的陌生，“莫玉慈只是一介民女，不敢当如此称呼，辰王殿下还是直呼民女的名字吧。”

“那，我可以叫你一声姐姐吗？”秦程晔想了想，如是说。

本欲拒绝的莫玉慈，在触到他那清澄至极的眸光时，终是表示了默认。

无论她和秦程言之间如何如何，对这个十五岁的少年，她始终有种亲昵之感，不想让他失望。

秦程晔开心地笑了。

他还只是个少年。

得一缕阳光，就足以灿烂。

“拜见辰王殿下。”就在秦程晔准备趁胜追击，帮自己的兄长探听口风时，旁侧里忽然响起一道娇莺啼转的嗓音。

秦程晔侧头看去，恰恰对上双水灵灵的眸子。

少年的脸不由微微一红：“呃，你是？”

“奴婢是……秦夫人的贴身宫女，许紫苓。”

“嗯，先退下吧。”秦程晔随意一摆手，转头却见莫玉慈满眸若有所思地看着许紫苓远去的背影。

“慈姐姐？”秦程晔不由轻轻唤了一声。

莫玉慈却恍若未闻——秦夫人？这回到永霄宫不足半日，她竟然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还如此堂而皇之地叫出口？还有，她在秦程晔面前表现出来的从容自若，哪有初见时的半分胆怯，半分羞涩？

莹澈的黑眸，深了。

莫玉慈，这一年多来的风波，总算让你，有那么一点点，成熟了。

“慈姐姐，你在想什么呢？”见她久久不作声，秦程晔有些着急了，忍不住再次出声询问道。

“没什么。”莫玉慈回头，面色已平静如常，“小晔，你会武功对吧？”

“呃——”秦程晔有些发傻地瞪圆双眼，不明所以地看着她——他不知道，就在方才，莫玉慈心中，已经作出了一个决定。

一个，足矣改变很多人命运的决定。

“是这样的，”莫玉慈慢条斯理地开口，“我想，跟你习武。”

这下，秦程晔是真的傻眼了，紧接着给出了一个比较迟钝的答案：“慈姐姐想习武？为何不去找皇兄呢？皇兄的武功比我高很多啊。”

他清楚地看见，莫玉慈清澈的眸底浮出层淡淡的薄霜，然后他终于明白过来，自己说错话了。

于是，他很快改口：“明天起，我教慈姐姐习武。”

这一次，莫玉慈笑了。

其实，这个念头，从在山谷之中，她跟在赫连毓婷，踏着那一具具尸体走过时，就已经很明皙地跃出脑海，而刚刚，只是再被许紫苓给催化了一下。

隐隐约约地，她已经嗅到一丝丝，让她不安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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