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第一百七十章 输不起天下（1/2）

西南大军的高级将领们分列两旁，强抑心中激动，仰望着这位年轻的男子。

猎猎风声，吹拂着他玄色的袍摆，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更加冷肃，更加刚毅。

秦程言的举动却大大出乎众人意料。

他翻身跳下马背，先走到铁黎身前，深深一躬，然后转到韩之越面前，紧紧握了握他的手，接着是下一个，再下一个，然后，他高高地抬起头，仰天大喊：“为大秦而战！”

“为大秦而战！”

“为大秦而战！”

……

澹堑关下，顿时响起一连绵不绝的呼声，沿着浩浩苍山，直上蓝天！

就连那些刚刚从流枫赶来的士兵，也纷纷受到他们的渲染，情不自禁地高喊起来。

冲锋的号角，即将吹响！

这场搅乱盛世太平的干戈，该结束了！

再次翻身上马，秦程言昂然入关。

是夜，

马萧风鸣。

阵阵寒风扫过营帐上空的旗帜，发出呜呜的啸声。

大帐之中却是一片灯火通明。

他们要就目前的形势，作出最精准的判断，以期一举拿下太渊郡。

只要拿下太渊郡，整个浩京就会暴露在他们面前，而他们也将掌握有利的形势，切断秦程暄与周边州郡的联系，将其变成彻彻底底的孤家寡人。

现在摆在面前的问题是，太渊郡，是一块相当难啃的硬骨头，不但有九州侯的铁杆心腹关敖，还有九州侯本人的精骑，以及秦程暄的直系重兵。

而他们现在所处的地形偏低，对于攻取太渊郡，显然是非常不利的。

上一次秦程言提议强攻，铁黎与韩之越反对，并且韩之越提出了自己的作战计划，眼见要成功时，却被九州侯来了个反戈一击，差点葬送掉所有的一切。

如今，九州侯虽不知身在何处，但他带来的数千精骑，仍然在太渊郡中，这是一支非常可怕的部队，战斗力惊人，而且他们有一个共通点——玩命。

一上来就玩命。

再加上身经百战，善出阴招，只誓死效忠九州侯本人，可以算得上是一支从未打过败仗的铁军。

他们即将要迎战的，就是这样一支可怕的军队。

即使是百万雄师在手，即使是骁勇刚毅如铁黎，智计百出如韩之越白汐枫，还是觉得头痛无比。

可，若不拿下太渊郡，进军浩京就是句废话。

这也意谓着，打，必须打，而且得尽快将他们拿下，否则，等到秦程暄坐稳了皇帝的位置，纠结更多的兵力，就算他们最后能够取胜，大秦也会国力大损。

所谓快刀斩乱麻，才是最好的办法，可到底要多快的一把刀，才能斩断眼前这乱麻呢？

“必须先解决九州侯的精骑。”韩之越一针见血指出问题所在。

众人颔首，然后沉默。

九州侯的精骑窝在太渊郡城里，他们是不会自己跑出来的。

他们不跑出来，如何打？

答案曰：诱敌。

这个敌不是那么好诱的。

因为他们只听从九州侯本人的调令。

——只听从九州侯本人的调令？

秦程言和韩之越的双眼同时一亮。

聪明人就是聪明人。

“先散会吧。”秦程言一摆手，众人退出，韩之越留下独对。

“是个好办法，”韩之越说，“可是差一个人。”

“她很快会出现。”

韩之越略带疑惑地皱皱眉，然后突兀地瞪大了眼：“可是流枫长公主——？”

“这里没有流枫公主，这里只有，秦夫人。”秦程言神情沉稳。

秦夫人？

何许人也？

韩之越不禁倒吸了口寒气：“是她？不是她？”

秦程言没有明确答复，只是那样平静地看着他。

“你——”韩之越觉得自己的脑袋瞬间胀大了无数倍，“你也太儿戏了吧？那六十万大军可不是傻子，如若他们——”

“非儿戏。”秦程言缓缓启唇，“我有这个。”

摊开右手，一枚兵符出现在韩之越的面前。

“可这不够。”韩之越浓眉高锁，“赫连毓婷不仅是个隐形的统帅，还是得力的战将。”

“她也是。”

“何以见得？”

秦程言神秘一笑，却没有给予答复。

韩之越纳闷了。

然后脑海里很自然地浮现出那个女子，那个他在桐溪镇车行里，仅见过一面的女子。

他承认，她的身上有股常人没有的气质，但那并不代表，她能带领士兵冲锋陷阵。

冲锋陷阵不是儿戏，需要实打实的功夫，这一点，她跟赫连毓婷完全不是一个层次。可面前这位准帝王，居然如此肯定地答复：她也是。

难道这个世界上真有所谓奇迹？难道仅仅过去三个月，那个女子便从一介村姑，变成浴火凤凰？

不久之后的事实，将证明这个世界上，的确是有奇迹的。

韩之越一头雾水地走了。

独坐于椅中的秦程言，却陷入了沉思。

虽然给了韩之越无比肯定的答复，但他心中，却并不像他自己所表现的那么肯定。

他的慈儿，的确已经坚强了，勇敢了，聪明了，可是她真能面对那猎猎沙场上无情的刀光剑影吗？

把她列入这样一个重大的作战计划，会不会是自己的错觉与失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