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第一百四十章 得罪到底(2/2)
数十名服饰花俏的清秀小厮,手拿花牌,沿途叫喊。
落宏天冷了眸,“啪”地合上窗扇。
对于这种纸醉金迷之事,他毫无兴趣。
“一曲万金?”
对面一张方桌旁,一身华服的公子,手捧酒盏,微微扬眉:“有意思。”
“能让纳兰公子觉得有意思,那还真是有意思。”另一名方面阔耳,面相英武的男子打着哈哈接过话头。
“归公子,可有兴趣一往?”
“当然,附庸风雅嘛。”
“那就明日相约红袖楼,不见不散?”
“不见不散!”两人各举酒盏,共饮一杯,然后离座而去。
目光,无意识地掠过华服男子的袍角,落宏天浓眉一掀,差点拍桌而起——
那是——
看来,这明日红袖楼,自己有必要去走走了。
一日光阴冉冉过。
自大清早起,红袖楼前便车马络绎,连绵不绝,只为一观那被渲染得甚嚣尘上的“秦姬”。
到底是何等绝色佳丽,竟敢如此狮子大开口,一支曲,便卖座万金?
五扇雕花大门,一字洞开,楼中最拿得出手的姑娘们、小厮们,都端着笑脸迎来送往。
红袖楼。
也不仅仅是一座青楼那么简单,凡出入其间,自有其规矩,管你是王孙公子,还是富商巨贾,入门只认银子,不问贵贱,更不理国属。
整个内园,共分为三层。
第一层,通间,长长一道回廊,铺设近百桌酒席,入座者能听清中心花台上的曼妙清音,却不能得观佳人芳颜。
每座,三千两起价。
第二层,望间,分雅座,客人或独或双或三四人,随性随兴。
每间,六千两起价。
却也只能远远望见花台上那一抹风流婀娜。
第三层,卺间。
就在花台四壁。
仅四间而已。
凡有资格得入此处者,亦有资格抱得美人归。
是以称之为卺间。
抑或,品香阁。
每间起价,一万。
若标者多,则,价高者得,价低者,移信第二层,望间。
时至正午,第一层通间早已人满为患,第二层望间也已落坐了大半,唯有离花台最近的四卺间,还是空的。
大人物,都是最后出场。
是习惯,是潜规则,却也是一种矜傲。
“秦姬姑娘,可以开始了么?”
擦着额上的汗珠子,秋妈妈蹬蹬蹬上了绮楼。
栏边,伊人独立,倩影妙曼。
“再等等。”
清清冷冷三个字。
“呃——”秋妈妈眼珠乱转,嗫嚅半晌,却终不敢把腹中的牢骚吐出来——今日全都得指望这位姑奶奶,要是把她得罪了,撂挑子不干,那外边的爷们儿,估计得把她这把老骨头都给拆散了。
“秋妈妈——”楼下传来一声响亮的喊,“时辰到——”
“秦姬姑娘!”汗水流得更加欢快,几乎冲毁脸上厚厚的妆容,秋妈妈略略发福的腰身,像筛子般不住地抖啊抖,就差没跪下来叩头了。
纤腰一摆,女子已经转了身,莲步步姗姗,下楼而去。
秋妈妈紧随其后。
花台侧畔。
卺房之中。
天色虽还未黑尽,却已燃了烛台。
用纳兰照羽的话来说,为照红妆。
纳兰照羽是个风雅的人物。
不是风流。
他爱美人。
尤爱多才多艺的美人。
所谓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是他这么些年,一直寻寻觅觅的。
此次,自金淮入流枫,也无非就为了两个字——美人。
娥眉掌上轻,颦颦舞腰瘦。
欣欣悦君意,但得两心知。
便是他纳兰照羽,对美人的认知。
此刻的认知。
“这秦姬,架子还真大。”
对面英武的男子,闲闲开口,唇角勾着抹淡笑,意态慵懒。
“只要是美人便好。”纳兰照羽轻啜了口葡萄美酒,半卧锦榻,舒展开四肢,使得那俊逸非凡的面容,更显得风姿烨然。
归泓目光在他脸浅浅一转,忍不住低叹了口气。
“怎么?”纳兰照羽微笑,“又有高论?”
“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尔非女子,否则,吾必求之。”
纳兰照羽哈哈朗笑:“是男子,尔亦可以求啊,本公子来者不拒。”
归泓顿时瞪大了眼——这小子,莫真不是——?
正说着,外面忽然传来一声清喊:“秦姬姑娘到——”
飘缈乐音,如丝丝清泉漾过,湮寂了所有的声嚣。
那女子,踏莲花着彩裘,翩翩而来,步态婀娜。
妩媚的眉眼,却凝结着淡淡霜冰。
艳若桃李,冷若冰霜,犹不足语之。
“果然,是美人。”
虽隔着一层轻纱,纳兰照羽仍然看得分明。
筝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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