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情薄帝王家（1/2）

“公主，公主，不好啦！”

“青衣，大清早的你还让不让本公主睡觉啊。”锦嫣皱了皱眉，翻了个身往被子里缩了缩。青衣那丫头真是越来越不让人省心了，明知道自己有起床气还那般喧闹。

“公主，楚修仪死了。”青衣的声音有些颤抖，自早上起来听到这个消息到现在都还未缓过神。

“什么……你说什么？”锦嫣猛地掀开被子坐了起来，瞪着眼看着青衣，那双眼里满是惊恐不安。

“楚修仪她……死了。”青衣再次小心翼翼的说道，只是看着榻上的人有些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说错了。

这消息对于锦嫣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昨日那个嚣张跋扈却美如娇花一样的女子，被殳戬拿剑抵着细白脖颈，被自己一巴掌甩到不知所措，被长宁怒骂的女子，在后宫中定然是享受着帝王无限宠爱的才会那般嚣张却又耀眼。死是什么意思锦嫣能理解的不多，应该是一副娇躯变得冰凉，再也不能向别的妃嫔炫耀帝王的恩宠，再也不能把任何一个对自己产生威胁的女子踩在脚下。

“红袖，红袖，我害死人了，红袖，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气不过她出口骂我才打她耳光的。”眼泪决堤，这个错犯得似乎很大很大，大到她不敢承受。

“公主莫怕，楚修仪之死和公主没有半分关系。”

红袖本是想阻止青衣的，但见着面前的锦嫣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只得安抚那颗惊慌失措的心，让她伏在自己肩上泣不成声。远在慕国的帝妃二人从来都是温润含笑的，那般宽容对待所有的宫人，所以那个女子的惊恐，她明白。

“红袖，我们回慕国吧，父皇和母妃一定想我了，好不好？我们现在就回，马上就回。”

挣扎着从床榻上起身，推开红袖胡乱拿了件衣服披在身上就往外跑，站在屏风处的青衣想要拦着也被锦嫣一把推开。娇小的女子只想立马离开这个一点都不熟悉的地方，却在恍惚间撞上一堵温热的墙，抬头对上一双温暖的眸子，“表哥。”

直愣愣的看着他，心里有万般委屈无处发泄，忍不住扑到那个温暖的怀里嚎啕大哭，想把心里的恐惧不安和愧疚全都随眼泪哭出来。死死的抱着他的脖颈，如溺水之人遇到浮草死死抓住，就怕片刻放松之后会飘散远去。顾君烨并未说话，只轻轻拍着她的背，待她哭够了，从他的怀里慢慢抬起头，脸上的泪水被帕子轻轻拭去，有白玉兰淡淡的香味在鼻尖萦绕。

红袖拿了衣衫去追锦嫣，在见到面前的一幕时蓦然定住，手指捏着柔滑的衣料眼眸转向它处，却瞥到窗子外的结香树下一抹粉衣朝这里望来，红唇紧抿，正想走过去，那抹粉红却翩然离去。

“表哥的嫣儿最是天真烂漫，纯洁无暇，答应表哥不要再为这些俗事伤心了好么，哭多了就不漂亮了。”顾君烨唇角轻扬，对着哭泣的女子微微笑着恍如三月春花渐次盛开。

“表哥，嫣儿是坏人吧，要不是我，楚修仪不会死的，我还打了她一巴掌……”

“是楚修仪不好，一点都不怨嫣儿。”

“是么？”她愿意相信那双温暖的眼睛，能让人安心。

“是。”

只一个字，就足以让上一刻惶恐不安的女子安定下来，顾君烨将手指移到锦嫣颈间，把衣领翻好。微凉的手指触碰到皮肤有些凉意，锦嫣顿时惊觉此时的自己衣衫不整发丝蓬乱，脚下还未着袜履，不禁面颊燥热，一把推开顾君烨的胸膛跑到内室，只留身后传来低低的笑声。

“红袖，腰带束反了。”锦嫣看着腰上倒立的红梅有些不可思议，端庄沉稳的红袖哪里犯过这种错误。

“奴婢该死。”犯了错的人扑通一声跪到地上，倒让身旁的两人更加疑惑。

“姐姐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昨天没有睡好么？”青衣捡起落在地上的衣服担忧的问道。

“奴婢没事让公主担心了，兴许是昨晚做女红睡下的晚了。”

锦嫣第一次见到一向沉稳得体的红袖露出如此慌乱的表情，见她刻意躲闪便不再为难，只得岔开话题。“红袖，楚修仪为什么会死？”

“她对公主不敬。”红袖一字一句地说，目光悠远，“皇上赐了毒酒留她全尸。”

果然……自己真的是侩子手。母妃从小教自己谦卑隐忍，而如今竟犯下如此大错。

“表哥，我想去看姨母，你陪我去吧。”

“好，表哥陪你去。”顾君烨只默默站在她的身边未说一句安慰的话，身旁的女子是被保护的太好了，一条人命而已，在这红墙绿瓦内最不值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