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大戏开演(1/2)
( ) 因为皇后要求乐璇轻易不准走出法华庭,所以乐璇只能命茗燃将她如今正在整理的卷宗账目全部搬运至法华庭,因为需要从东搬到西,几乎惊动了整个皇宫,连身在锦绣宫的凌箫也听闻了此事。请使用访问本站。
母后将乐璇安置在了法华庭?那她的所有计划不是都要全部更改?凌箫皱了皱眉,不过在法华庭也好,不是说法华庭常年闹鬼么,那便直接投些致幻剂,让所有人以为她鬼附身了便是!
“莺儿!”凌箫唤来莺儿,附在她耳边吩咐着她今晚的安排。
法华庭的白日安静祥和,乐璇用蜡封将信笺封好,这里面装着她整理出来的与走私案相关的所有官员,大大小小足有两百余名,若这件案子真的这儿刨根问底地查下去,恐怕整个朝堂大半官员都脱不了干系。
当然,乐璇不会傻到自己将所有的官员都揪出,引得全朝堂恨她,她的任务是找出国库的亏空,至于谁挪用了、分明挪用了多少、与谁有所勾结,那都是吏部和刑部的事情了,她要做的,只是找到一个合适的人,将这个惊天的大勾当给抖出来。
当然,这个十公主凌箫就是个不错的人选。
“三小姐,”茗燃随侍在乐璇身边,“要茗燃去送信么?”
乐璇摇摇头:“不需要,这封信……会有人来拿的。茗燃,今天开始,不要接受任何人送来的吃食,法华庭里的水也不要动,你若是渴了饿了,便会明心坞去吃,知道么?”
“是!”茗燃笃定地点头,看三小姐的眼神便觉得此事必定不寻常,她一定会格外上心的!
夜色渐浓,乐璇却始终没有合眼,说好的闹鬼,她可还没见到呢,就这么睡了多可惜!
月光惨白却明亮,透过窗户洒在地面上,泛着金属一般的银色光泽,竟如日光灯一般明亮,乐璇皱眉,这地砖似乎十分不寻常!不禁蹲着地上查看,这显然不是青石板,似乎……乐璇瞪眼,这地面只是用泥土和好了磨了一层,那底下分明还可以看见银子的光泽!
这整间房居然用银子做地面?
房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乐璇皱眉,茗燃不是在门外守夜么?
回头,便看见玄凌珏深邃幽暗的眼眸。
乐璇起身:“你疯了,跑这儿来干嘛?”
“你将月袖交给父皇的那天一早,我恰巧听见了凌箫与她的侍女莺儿的对话,若是她的计划没变,恐怕今日便会派人来刺杀你,我不放心,还是守在你身边的好。你放心,我从御苑绕过来的,没人发现。”玄凌珏眼神郑重,让乐璇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乐璇牵起他的手走到窗檐下:“法华庭的地面似乎有蹊跷。”
玄凌珏皱眉,随着乐璇仔细查看了地面,乐璇从头上拆下一直银钗,轻轻划开地面上的一层泥土,便显露出那一层银砖。
连玄凌珏都抿紧了双唇,这个法华庭已经有一两百年没有重新修缮过了,这地下的银砖也显然不像是新累加上去的,难道这法华庭,还是一个小小的藏金阁么?
乐璇抿唇:“你还记得我说过,乐萱是从那基地的井底爬到萧山去的么?既然萧山别院已经通到了京城门外,也许……也会通往宫内。”
“你猜,这通道在法华庭?”玄凌珏抿唇,若是当年的太祖皇帝在修缮地宫的时候考虑到了盘缠的问题,也许就会预存一部分在地宫的入口处。
乐璇点头:“这地宫的全部秘密看来只有皇帝一人知道,当年成宗离世之时没有告知你应该是他实在病重,现在的万岁爷恐怕都不十分清楚,若是这世上还有人真的能了解其中奥秘的,我猜……也就是慈宁宫关着的那个皇太后了。”
玄凌珏刚要开口说什么,便听见门外的茗燃一声惊呼:“啊……鬼啊!”
乐璇抬眼瞧了一眼玄凌珏,难道这法华庭还真有鬼魅?乐璇推开门,茗燃已经拽住了乐璇的胳膊,整个人瑟瑟发抖地指着院子中央:“刚……刚才……有鬼!”
“长什么样子的鬼?”乐璇极冷静地开口,仿佛是那专门擒拿妖魔鬼怪的钟馗一般。
“一个……看不清脸的人,头发把脸都遮住了。”茗燃还有些瑟缩,但三小姐的冷静还是让她的惊惶逐渐平息下来,又想了想才开口:“看身形似乎是个女人,头发极长,就闪了一下便消失了。”
乐璇眨了眨眼睛,即便是在古代,她也仍是不信鬼神的,玄凌珏一早对皇后的故弄玄虚也只能说明他在坤宁宫安插了眼线而已,只是这法华庭着实蹊跷,那人即便不是鬼,也必定是个心怀鬼胎而装神弄鬼的家伙。
乐璇回头向还在屋内的玄凌珏摇了摇头,示意他暂时别出来,便牵着茗燃向天井走去,那不算大的小院其实不是个适合藏匿的地方,若不是身手矫捷又对院落十分了解的,一定不会闪一下便消失。
乐璇抿唇,若是对法华庭十分了解的,应该不是凌箫派来对付她的,因为她不过刚刚搬进法华庭,凌箫即便再只手遮天,也不会提起想到在法华庭安插一个装神弄鬼的手下。
才站在天井正中,便听见一个女子的呜咽声从四周传来,仿佛她们已然被女鬼包围了一般,四下环绕,丝毫听不出声音究竟从何而来。茗燃吓坏了,紧紧攥住乐璇的手臂:“三小姐,到底有多少鬼啊?”
“嘘!”乐璇示意茗燃噤声,沉静下心来,轻声合上双眼,用心辨别着声音中的细微差别。
乐璇当年在国家队时曾有个姓赫的教练说过,即便是再细小的差别,她也需要分辨出,哪怕是那日刮了龙卷风,她也该知道究竟那一边的风速更大一些,角度是多少。赫教练曾用飞碟训练过她,四面八方飞出十余个飞碟,只有一个是中空的,而她,需要通过观察和倾听,来射中那个中空的飞碟。
几乎是潜意识地,乐璇随意架起双手,如同手中端着弓箭一般,循着哭声不断地变换着角度,最终左手一松仿佛箭以离弦,才睁开眼睛,看着法华庭的西北角冷漠地开口:“出来吧,我已经找到你了!”
呜咽声骤然停止,西北角的一方水井里便露出一个被头发遮住的脸来,逐渐逐渐地向外爬,乐璇不禁冷笑,怎么着,这种鬼地方还有人看过贞子?
那人一路爬出井口,乐璇才冲着她浅笑:“你是这宫中的宫女?”
“呵呵,是啊是啊!”那女人跪在地上,仿佛少了小腿一般向乐璇蹭过来,一边蹭,竟一边用手撩起自己的头发,露出一张早已经不辨五官的脸,冲着乐璇呲牙,露出已经残缺不全的牙根,显得格外恐怖。她却仿若不知一般坦然地向乐璇不断靠近。
乐璇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这究竟是受了多大的折磨,才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乐璇!”玄凌珏突然将房门打开,那宫女见到玄凌珏,不禁大吃了已经直接匍匐在地叩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奴……”几乎是慌张的,那宫女用乐璇都分辨不清的速度便钻回了水井之中。
乐璇见玄凌珏走过来,不由得嘟嘴:“你把她都吓跑了!”
“先别管鬼的事,看我在房里发现了谁!”玄凌珏牵起乐璇的手,进了房间便指向地当中躺着的男人:“这是趁着你们刚刚在对话的时候瞧瞧溜进你房间的男人,若是我没看错,应该是大哥身边的冷血。”玄凌珏已经一掌将他了结,想到他可能是入室来谋害乐璇的,他便断然没有心慈手软的理由。
“你觉得会是大皇子?”乐璇眨了眨眼,大皇子跟她无冤无仇,这次的案子涉及他的势力的也只有一人,他完全没有道理来宫里杀她灭口啊!
玄凌珏摇头:“大哥容易轻信,从百里失笑便可见一斑,只怕,这冷血也是什么有心之人安置在大哥身边的。”玄凌珏轻声叹气,大哥当年便不知道是听信了谁的话,才这么笃定地坚信着母后的死与他有关,以至于十五年都对他极度厌恶。
乐璇让茗燃在这个叫冷血的人身上搜了一圈,才在怀中搜出了一包药末,玄凌珏轻轻分辨了片刻,才冷声开口:“应该是致幻剂,大概是希望伪造出一副你因为撞邪而死的假象。”
乐璇微微沉了沉眼睛:“你不是说十公主今天会来对付我么,就为了阻挠我不要出现在明日的宴会上,也许这个冷血,便是十公主派来的!不如,我们便遂了她的心意,疯一次给她看。”
玄凌珏微微皱眉:“这就是你所谓的借力打力?”玄凌珏忽而想到乐璇当然派茗燃交给他的纸条,那上面只有两句话:“买通长生,借力打力。”
乐璇点头:“我说过,惹火烧身的事儿我不会去做,我只是个查账的,至于是谁做错了事不在的的责任范围,但我若不将事情一起解决,难免会遗留后患,所以,我准备借十公主的手,将所有的事情公布于众。”乐璇说起她的计划,眼中是带着满满的灿亮光芒的。
玄凌珏抿唇,伸手覆盖上乐璇的眼睛:“不要这么看着我,你眼里的笃定让我觉得自己很没用。”
乐璇浅笑,满脸的小傲娇:“那你走就是啦,又不是我让你来的!”
玄凌珏不禁苦笑:“好不容易相见,我才不走!乐璇,你瘦了,脸色也不好,不是告诉过你要照顾自己么?一定要我担心你才开心?”
乐璇整个人跳脚:“开玩笑,老娘好得很,瘦了说明我身材管理的好,难道我还得胖得跟怀孕时候一样!脸色哪儿不好,是月光惨白又不是我!我哪儿让你担心了!”
看着乐璇叉着腰的模样,玄凌珏宠溺地将她揽进怀里:“好,你最乖了,好不好?”
那个夜仿佛格外的短,乐璇轻轻窝在玄凌珏的臂弯里,睡得格外安稳,她已经选择了他,便将自己全部的信任加给他,她知道他也一样,这就够了。
天才蒙蒙亮,乐璇便睁开了眼,回头,玄凌珏的位置已经空了,他应该是趁着天还没亮便偷偷回去了吧?
乐璇忽然意识到,自从她认识他,他的觉便格外的少,仿佛心中的忧思过多,无论何时都很难睡得安稳。
乐璇和衣起身:“茗燃,洗漱一下便陪我上早朝去吧,今天,恐怕有好几场大戏要开唱呢!”乐璇回手便将自己顺亮的长发揉乱,茗燃进了便慌了一跳:“三小姐,您这是……”
乐璇浅笑:“唱一出大戏,把我的手绑上,用一种我可以挣开的结。”乐璇亲自掩饰了两遍,茗燃学的很快,很快便做好了,乐璇笃定地朝她点点头,“走吧!”
茗燃一手牵了绳子,便一路往宣和殿走去,这个时间,正是早朝时间,这一场大戏,可未免是太大了些!
乐璇一路走,一路装疯卖傻地不断地挣扎憨笑着,这还是跟昨天那个宫女学来的表情呢,似乎格外地惹眼呢,从两人身边经过的太监宫女无不驻足观望,那个最近圣眷正红的三小姐,怎么在法华庭住了一晚上就变成这样了?
难道她也见了法华庭的鬼魅了?
还是她已经被鬼附了身?
宫人们都有几分惊惶,还不等乐璇走到宣和殿,乐三小姐因为撞鬼而患了失心疯的消息便已经在整个后宫中弥散开来。
已经在为自己一会儿的舞蹈而梳妆的凌箫也听闻了这个消息,不禁冷冷一笑,这个乐萱倒是命大,怎么一个晚上了都没有死?
“公主?”莺儿低声询问,“要奴婢现在去要了那贱人的命么?”
“不急,”凌箫冷冷弯起嘴角,“不是说去了宣和殿么,那便让她在大殿上闹吧,闹够了,父皇不会饶了她的!”
莺儿也跟着冷笑:“冲撞了万岁爷,可是个灭九族的大罪呢!若是能牵连到乐相跟宛嫔那个贱人,就更好了!”
“宛嫔么?”凌箫扬眉,“那个贱人怎么会允许自己受牵连,她可精得很呢!连皇后不是都拿她没辙么?我又不在这后宫常住,管她们这群贱人的事情干嘛,你以为,我会真的傻到为皇后那个老不死的妖婆子费心费力么?”
凌箫五岁便知道这个后宫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便是她自己,那个所谓疼她宠她的皇后说白了还不是杀害她亲生母妃的凶手?如今这个宛嫔正受宠,凌箫反而是想留着她,哪怕只是给皇后添堵也是好的!
八月清晨的已经不那么燥热,清凉的风吹进宣和殿,却没人感到凉爽,乐璇此刻已经挣脱了绳子,在大殿上如同个疯子一般正叫嚷着,狠狠地抱住乐仲的大腿嚎叫:“爹,怎么办,我账目做不平了,您给我的四万万两银子我已经都搁进国库了,可是为什么总是差了两万两,为什么!怎么办,怎么办?”
乐仲冷着一张脸,乐萱明明是答应他息事宁人的,如今这般做法,分明让满朝文武百官都知道了他挪用国库的事情!
乐仲手执玉笏板,冲着皇帝作揖:“万岁明鉴,乐萱已经疯了,她的话实在不足为信!”
“我没疯!”乐璇眼睛一横,直接冲到八皇子面前,“他,他还天天威胁我呢,说我要是敢真相查出来,就杀了我灭口!他……他一定知道国库亏空究竟从何而来!”
整个朝堂大半官员无不倒吸了一口冷气,八皇子素来有“八贤王”的美誉,无论何时都是温润贤德的,怎么可能说出这种话?
高高在上的玄策一直不曾开口,脸色却越来越晦暗,他甚至是故意放纵乐萱在朝堂上胡闹的,这个丫头显然已经知道了许多事情,却一直不曾向他汇报,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她在寻找可以圆回去的可能。
如今她疯癫了,说的话反而格外可信。
乐璇在朝堂上张牙舞爪了好一通,突然如失了魂儿一般,颓然倒在了地上。
这一次不是乐璇在做戏,她是真的是闹得有些过了,她毕竟是一个刚刚出了月子的产妇,体力不支,便晕厥了过去。
“梁喜,抬下去,传太医!”玄策冷着一张脸,一双眼睛循着大殿看了一圈,殿下的文武百官不由得吓坏了,愤愤跪地告饶:“臣等罪该万死。”
“罪该万死!恐怕你们一次都死不起!”玄策猛地拍了桌案,便头也不回地从走了,只留下满朝的文武百官面面相觑,不少人不禁暗自窃喜,还好这个乐萱只会算账,国库的亏空已经被乐相一力承当了,他们反而就少了许多风险。
玄策下了朝,便径直向东厢房而去。太医应该已经到了,不知那丫头究竟为何会这般疯癫。难道法华庭真的有鬼?
“万岁爷……”郑太医微微叹气,“乐三小姐似有些心脉不稳,怕是因为什么受了惊吓,加之最近思虑过重,才会出现失心疯现象,老臣已经煎了安神药,待她醒来服下便可,并无大碍。”
玄策看着郑太医皱紧的眉头:“你的脸上,可不是无碍的表情!”
“回万岁爷,失心疯的确无碍,只是……”郑太医纠结了片刻才开口,“乐三小姐分娩四日便开始诸日劳累,耗损太大,阴气太盛,恐已经损了五脏六腑,如今的脉象来看,内脏极寒,若不好生调养,恐怕……会留下病根,而且,作为一个女人,起码的生育能力恐怕也很难保证了。”
玄策思忖着皱着眉,这个让几个皇子趋之若鹜的丫头,竟已经难以生育?看来是不能赐给西陵国三皇子了,老四与十四……玄策伸手捋了捋胡须,倒该给这个丫头找一门好亲事,至少先断了众人的念想!
不多时,乐璇便已经醒来,她居然因为蹦跶地太欢而晕厥了?这种事情未免也太丢脸了些吧!睁眼,便看见了玄策正坐在她对面的小几上,支撑起来准备请安。
“免了,丫头,闹完了,该给朕解释清楚,你到底算明白了没?”
乐璇微微抿唇:“其实一早就算明白了,一共亏空了差不多四万万两,是这几年一路累积下来的,父亲说牵扯太大,便以一己之力承担了亏空,让民女以户部另设小金库为由,将这件事圆回去。”
玄策捋了捋胡须:“为何牵扯过大?”
乐璇眨了眨眼睛,露出一副最无知的神情:“万岁爷真的难为民女了,民女对朝堂之事一无所知,也许……父亲可以解释清楚。”
“锦绣宫的宴会要开始了,朕答应了皇后会出席,你随朕一起去。”玄策冷冷的开口,似乎不带任何情绪。
乐璇微微应了,便要起身,小万子已经伸手去扶:“万岁爷体恤路途遥远,已经让奴才在龙辇后头备了个小竹轿,准许您坐了去呢!”
“民女不敢!”乐璇恐慌地跪在床榻之上,要知道,玄策对她越好,便越是有目的。
“叫你坐你便坐!否则你若是晕在了半路上,朕还要负责将你送回来!”玄策的语气没有任何回转的余地,乐璇便微微抿唇,不再多言语。
那刚刚才在大殿上疯癫了一番的乐三小姐如今竟乘坐着两人抬的竹轿跟在龙辇之后,这无疑是万岁爷在跟所有人证明这个乐萱不但没有失宠,反而因此更加受到重视,应该没有人能够猜到皇帝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皇上偏偏喜欢这丫头的疯癫劲儿吗?
龙辇抵达锦绣宫之时,几乎所有人都已经到齐了,虽然各国使节对天朝皇帝略有微词,但在驿馆始终好吃好喝,也找不出太大的失礼之处。更何况如今天朝皇后又如同未发生任何事一般请各位年纪相仿的王公贵族来参加宴会,若是不给面子,岂不是摆明了是在拂天朝的面子么!
所以无论是真心的还是假意的,所有国家的使节中,凡是有年纪合适的,便都前来赴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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