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你有没有一点喜欢我?(2/2)
付迪飞笑骂他一声,然后道:“曾二,何处是好女孩,我看你还是别打她主意了,撤了吧。”
曾一骞笑,“玩笑!她要不正点,我用得着费这么大的周折吗?再说,我曾一骞的词库里还没有‘撤退’两字。”
付迪飞皱了皱眉头,他当然知道好友的脾性,越得不到的越想得到,这是全天下男人的劣根性,在曾一骞身上尤甚。
曾一骞打着找付迪飞的晃子,放低了身段每周六周日给何处电话,瞎七搭八、没话找话的套近乎。可何处一句“忙”,瞬间就扣掉他一半的话音。
这是办公电话又不能不接,面对曾一骞接二连三打来的电话,何处就假装旁人,捏着鼻子装模作样的说,“找何处啊?她不在。”
曾一骞拿着电话哭笑不得,当他弱智还是白痴呢?
何处不管,话说完就摞了电话。
她这两天学习忙得头不抬眼不睁。连天上人间也暂时不去了。
这会子正看邮箱,付教授给了很多针对论文的修改意见,本科毕业论文已经修了五遍了,但没办法,付迪飞是她将来研究生的导师,何处不敢敷衍。再加上萧逸又给开了一列书单,何处觉得自己再这么学下去,都要成仙了。
何处从金隔办出来,慢悠悠地往图书馆走去。手里还拿着一书包等着还的书。路上碰到徐静静,说付教授两点半找她约稿。
何处一直没买新手机,又不可能天天在宿舍里,老师有什么事找她一直靠同舍人传达。
在图书馆耽搁的时间有些长,何处又跟愚公移山似的,拎着一书包的书。为了节省时间,抄着小路走往导师办公室走。
可能今天不宜出行,不知从哪蹿出一只流浪猫,何处差点一脚踩上,打了个趔趄,摔了一跤,书撒了一地,衣服也脏兮兮的。本已经错过了与付迪飞约的时间,回宿舍换衣服是不可能了。
来到付迪飞的办公室,何处敲了敲门。
“进来。”
何处推开办公室的门,居然看到葛荀也在里面。何处这才记起,不知什么原因,葛荀也划成了付迪飞的学生。为此葛荀还抱怨的好几天。
自从深接触付迪飞,何处才知道他对学生是相当严厉的。起码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和善。
付迪飞看了何处一眼,推了推眼镜,“你先在旁边等一下。”然后就继续和葛荀说话。
与其说是说话,不如说是教训,只听付迪飞对葛荀说道,“你的论文是看过结构水准最差的一个,完全是拼凑。你这样肯定不合格,我是不会让你这样的论文参加答辩。你放弃这次答辩吧,好好准备下,明年再来。”
葛荀的脸已经成紫红色。羞愤交加,真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
本来葛荀的论文在前任导师那里就要定稿,却突然转到付迪飞这里,成了他的门下生,被他屡屡刁难不说,却没想到会这样恐吓她。
何处也被他这么严重的批评吓懵了。她的论文前前后后修改了五次之多,觉得付迪飞已对她相当苛刻,没想到与葛荀比起来,对她还算是相当仁慈的。
再看葛荀那张红得快要滴血的脸,何处真怕她下一秒就暴发了,都能听见她把拳头捏得咯吱作响。
明白人一眼就能看出两人之间有私人恩怨。何处觉得这种情况,自己还是不要在这为好。等了几分钟,何处对付迪飞说,“付教授,要不我明天再来?”
付迪飞看了眼何处,又对葛荀说道,“你在这等着,一会我再跟你详细说说,我先跟何处说几句。”他说这话时已少了之前的严厉,多了些无奈。
然后他把何处叫过去。“何处。”
何处连忙点头,走过去。
付迪飞把何处的论文抽出来,然后就盯着论文不说话,好几分钟办公室一片静寂,何处紧张得要死。
终于,付大教授开口了。“我负责的学生里,你是初稿交得最晚的一个。”
“是,老师,我……”何处的初稿交得太晚,还修了五次,说起来实在惭愧。不过她没纠结多久,听到了付大教授天籁般声音,“还不错,定稿吧。”
何处如得到大赦般松了一口气,“谢谢付老师。”看到葛荀低着头,双手绞着衣服,忍不住替她开口求情,“付老师,也许荀子二稿会不错,论文都是修出来的。”
“二稿?她都十稿了!就她这不虚心修改的态度修一百遍也白搭。”
“这次,荀子一定会修好的……”
何处还想替葛荀求情,葛荀已冲口而出,“何儿,你别请求了!付教授,我明年答辩好了。”
付迪飞也有些火了,推推眼镜。说道,“你看看,说你两句就闹情绪了。就这样能写出什么要好论文?脾气比谁都大的狠。”转头对何处说,“你先回去吧,定稿后再通知你。”
何处犹豫了一下,对葛荀投了个爱莫能助的眼神,拉拉她的手,才走出去。
关门时依稀听到付迪飞说,“算了。我已经根据你的题材写了一篇,发到你邮箱里去,你可以直接使用……”
……
果然有奸情。
何处不是个爱探究八卦的人,没多做停留,从办公楼出来,往宿舍走。
走到半路,觉得应该去买个新手机了,论文这一关过了,可考研和找工作她得两手抓。又转头朝学校外的电子商城走去。
马路边上走了一会儿,一辆车“吱”地停在何处前方。何处瞅了瞅,往前又走了几步,就看见曾一骞从车里走出来。
他走到何处身边,无比自然地接过她肩上的书包,皱着眉问她,“你的手机怎么老打不通。”
当然打不通,她的手机还不知道躺在哪个二手交易市场呢。何处问道:“曾总你找我干嘛?”
他不理何处语气不善的话茬,看了眼她的书包,“小姑娘的也不背个好一点的书包。”
何处的书包刚才着急从图书馆出来,包的拉链被她拉坏了。满满一书包书在豁着口的书包里静静地躺着,她也没法把书包扔掉了事。
不过,比起她每次遇见他的狼狈劲儿,何处想这种形象落差也只能算小儿科。恹恹的说了句,“是啊,穷得响叮当啊。”
因为上次的警察局事件,俩人吃了一顿饭,关系算是缓和了。这几天曾一骞又经常打电话到金融办,没话找话的聊天。
虽说何处内心对曾一骞还不是很待见,其码能有问有答了。只不过答得语气并不善。
“你天天打工赚得钱呢?”
何处瞪了眼曾一骞:“被人非礼,自卫不当,欠了禽兽的债!怎么?你是来逼债的?”
“我什么时候逼过你还债?”他好好的一个年轻有为的青年,听她张口闭口的叫他禽兽,曾一骞自然面色不善,又觉得不好在这事上与她计较,继续说道,“干嘛去?”
“要你管?”何处往前走。
“你怎么就不能好好跟我说话?我又哪招惹你了?”曾一骞拉住她说道。
“招惹大发了!你诱骗!诱奸!强`奸`犯!”
何处说这些话的时候,并没有带着很大的深仇大恨。只不过是把曾一骞的罪行罗列了一遍。
曾一骞一脸苦笑:“有哪个强`奸`犯有我这么惨的。”
何处不理他,一脸便秘的样子甩开他的手往前走。
“我送你去,过会儿要下雨了。”曾一骞在后面跟着说。
“我淋雨关你屁事!”何处一身轻松,大首阔步往前走,曾一骞竟没再跟着,而是转身开了车门。
何处突然觉得不对。她说呢,书包好像还在曾一骞的手里。这个曾一骞可真奸,何处心中气得不行。更让她懊恼的是,书包什么时候在他手里的,她都不知道。
难不成自己潜意识里已经对他没了防备?
七窍生烟,何处狠狠地踢了前面的电线杆,结果是痛得翘脚直叫。
曾一骞连忙跑过来,拖著她的手,急切地问:“伤到脚了?痛不痛?”
“要不你试试?”何处痛得龇牙咧嘴。
“活该你痛!”曾一骞恶言恶语地说着。何处给他一记白眼球,他当没看见,却突然将何处打横抱起来,朝他的车走去。
何处吓了一跳,挣扎起来:“你干嘛?放我下来。你这个强`奸`犯,你再不放我下来,我不客气了。”
曾一骞笑,“你何曾对我客气过。”
“我可不是你身边那堆傻不拉几的姑娘,你一个公主抱就两眼冒红心。我跟你说,我数到三,你再不放我下来,我可要叫了。”何处的小心脏跳得突突的,慌张地朝两边看附近有没有熟人。
曾一骞笑了起来:“那聪明的小姑娘能告诉我,我怎样做才能让你两眼冒红心?我虚心请教。”何处气极,他已打开车门,把她塞进去,替她咔咔地把安全带都系好了。
他迅速地钻进驾驶室,转头问何处:“去哪儿?”
何处不说话。
“你要不想去就这么坐着吧。我有的是时间陪你耗。”
何处投降:“电子商城。”
车飞快地开起来。何处观察了一下车内的配置,曾一骞又换车了。抛弃了他那辆迈巴赫,换了辆……
刚才在车外,她还以为是辆帕萨特,心想曾一骞是落魄了还是低调了,竟然也开起大众车。摸了摸座椅的皮质,打量了设计宽敞豪华的内室,遗憾的得出,第一个假设完全不成立。
曾一骞把着方向盘问她:“脚还痛?”
“不劳你关心。”
曾一骞点点头,预料中的答案,继续问道:“那吃午饭了没?”
这几天何处已被论文整得天昏地暗,通常是肚子饿得受不了才吃的。今天一大早就起来就到金融办,然后发论文,再去图书馆学习,别说午饭了,连早饭都没吃。
曾一骞把车拐了个方向,在一家咖啡蛋糕店停下来。下车之前,他说道:“你等下,我给你买点。”
咖啡店在街对面,何处趴在降了半扇的车窗上看他穿过马路,隔着咖啡店爬了两支绿萝的玻璃窗,看着他点餐,隔着马路离得太远了,听不到他的声音,只看到他英俊侧脸上正经的表情,嘴一张一张的与店员说话,掏钱包出来付款。
午后晴好的阳光暖融融的照耀在何处脸上,她眯着眼睛想,其实曾一骞有时候也不是那么让人讨厌。
曾一骞拿着一杯热牛奶和一纸盒糕点走出咖啡店,下意识的看了眼街对面自己的车,就见何处趴在车窗上正看着自己,黑亮的短发,白皙明艳的脸庞,在阳光里光泽熠熠,这一秒,他突然觉得,坐在车里的那个女孩应该是他未来的老婆。
进了车,曾一骞把糕点递给何处,说道:“先垫垫肚子吧,等你办完事再吃正餐。”
何处对食物一向没抵抗力,何况两顿没吃饭,敌人的午饭也是午饭,于是埋头吃起来。曾一骞买的蛋糕味道不错,微甜不腻。
何处忙着吃蛋糕的时候,曾一骞把牛奶送到她嘴边,“你慢点吃,别呛着了。你说你是不是好了伤疤忘了痛啊,上次在医院痛得死去活来,医生怎么对你说的?竟然还不按时吃饭。”
何处连喝了几口,曾一骞把牛奶又收回去,拿出纸巾给她擦了擦嘴。
何处连忙把头偏到一边,瞪了眼曾一骞,“你聒噪死了。我如果长记性还能坐在你车里吗?”
其实何处真是搞不清楚,眼前的这个男人怎么一会儿是衣冠禽兽对她意图不轨的登徒子,一会儿又是温文而雅对她体贴倍至的佳公子。转换起来还是这么的迅速,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人格分裂、双重人格?
到了电子商城,曾一骞坚持送何处进去,又在何处反复斟酌哪部价格、哪部手机性价比实惠时,曾一骞已经替她买了手机和手机卡。
何处扭头瞪他:“你不会还有包养我的念头吧?”
“你五百万都没被我包了,区区一部手机能如我所愿?”曾一骞斜着眼看着她笑,“你就当我对你的补偿吧。”他这一笑起来,英姿更是逼人,惹得卖手机的小姑娘频频按错刷卡机上的数字。
何处抓狂地看了他一眼,冷声说道,“什么补偿?曾一骞你不会是真的喜欢上我了吧?像你这种金絮其外的公子,想找什么样的漂亮女孩找不到啊?”言外之意,你就别缠着我了。
曾一骞愣了愣,自动的屏弃了她话里糙疵,留取了重点,问她,“那你呢?有没有一点喜欢我啊。”声音不大,温柔至极。
何处突然慌了神,噪杂的卖场里,这几个字清晰的进入她的耳膜,敲击着她的大脑皮层,紊乱了她的心。
她甚至慌乱得结巴起来,“开,开什么玩笑?我有男朋友。”
何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当初曾一骞又是送她名贵礼物,又是送支票,她半点都无心动。现在竟因为他一句,“有没有一点喜欢我”而乱了心思。
曾一骞看了她一会,突然说道:“我听说女孩子与哪个男人先发生了亲蜜的肢体接触,就很容易把心思转向谁。”
这句话何处听了可非同小可。她正为自己的心思而惭愧不已。怀疑自己是不是个水性扬花,见异思迁的女人。
听到曾一骞这么说,立刻恼怒成羞,“转你妈个头!谁与你亲蜜接触啊!”
他不说还好,一说每个字都直刺何处心脏,他对她的羞辱就这么被轻描淡写说出来,何处彻底被他激怒,拿着新买的手机朝他劈头盖脸地砸过去。于是,她看见曾一骞高挺的鼻子喷出两道鼻血。
何处慌了,真没想到他怎么这么不耐砸,连忙踮着脚,捂住他鼻子道:“喂,曾一骞,你怎么啦?”
“你——你干嘛总跟我脑袋上的东西过不去啊!”曾一骞一脸痛苦地说道。
何处说道:“赶紧去医院,快快!”
曾一骞抚着额头问她:“你能开车吗?”
何处摇摇头。能开是能开,就是没驾照。
何处焦急又愧疚,不过有了上次的经验,从包里掏出纸巾,轻轻按着他鼻子上的伤。
曾一骞看她沾了一手的血,也拿纸巾替她擦手指,何处制止他不要乱动,嘱咐他把头仰起来。
曾一骞被她捂着鼻子,发出声音嗡嗡的:“吓着你了。”
她叹了口气:“还好”。与上次砸晕他作比较,这次情况属实好多了,其码这男人现在是清醒的。
手里厚厚的纸巾很快被血氤透,何处手脚麻利的换下,血还在淌,鼻子已经肿起来一块了,本来高高挺挺的鼻梁,配上这么一个红肿的大鼻头,真是……有点可爱。
她仰着头靠他那么近,曾一骞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她眼中的笑意,立刻怀疑自己的鼻子是不是被打歪了?对她说:“你别动,眼睛睁大!让我看看我鼻子什么样了!”
他捏了她下巴固定住,以她的黑眸为他的镜。何处这时侯也没脾气了,小心的擦着他鼻子流下的血迹,仰头微睁大眼睛,由着他看……
女孩子的眼睛那么清澈,像夜晚明月下的湖面,曾一骞从她眼睛里看到了他自己,像一颗投入平静湖心的石子……
他投身而入,她圈圈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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