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神(2/2)
被她这接连一顿抢白,叶声闻心中不解,她这一句接一句的什么用意?难道是想让我以为她喜欢我?
人本就是下贱的东西,叶声闻受了她这一顿打骂,纵然明知夏翩跹是逢场作戏,他忍不住妒意渐缓,却偏偏还要不停的告诫自己,人家喜欢让谁陪都不关自己的事,可转眼又看着她身上这衣服,就是怎么都消不了气,心中还是欲问个明白。
“那这衣服又怎么说?你跟方子天欲仙欲死得衣服都丢了?完事后还要借他的衣服来遮羞吗!”
回手在他脸上猛框了一巴掌:“姓叶的**就是个无耻混蛋!”
纵然她夏翩跹有再好的脾气,也架不住被意中人看的如此轻贱。
叶声闻方才的这句话字字如利刀割心。什么左拥右抱、什么欲仙欲死,他把自己当成什么人了?
想到之前在天**密室和方子天的对峙,为了给他留住一身的清白险些连命都舍了。
连日来饱受的思念愁、分离苦,还有那无休止的寂寞孤独,以及对自己跟他再度重逢的美好憧憬,这当口全都化作了一腔子的伤心和失望。
她含着泪恨恨地盯着他:“你给我滚!滚!”
叶声闻觉得此刻夏翩跹眼中流露的东西太过复杂激烈,他一时间没有看懂,却定定的站在原地挪不动步子。
要是唱戏的话,她这也未免太入戏了吧?
难道她假戏真做了不成?难道谎言说上个一千遍就变做真的不成?
“我以后是死是活都不要你来多事...滚!”她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夺下叶声闻手中的腰带,欲将它重新绕在树上系住双手。
叶声闻死攥着腰带,不给她。
夏翩跹对着他大声喊:“小姑奶奶就让方子天做陪了!你给我滚!滚的远远的!”
叶声闻正欲再说,这当口却听远处传来了一声撕心喊叫。
“我以后不会再吃你一口解药!”
两人一分神,吃解药?吃什么解药?
※※※
挨了那迎头的千钧一棍,黑山巨熊脚步不稳,眼前天旋地转,它不停的晃着脑袋,冲着半边身子被拍的皮开肉绽的方子天低吼着,欲势再上。
再看方子天,衣衫大半边被那雷霆一掌拍的破烂不堪,隐隐可见他身上密密麻麻的龙纹刺青。他伤势虽重,可鲜血似是瞬间凝固在口子上一样,并不外流。
微风拂过,伤口被吹的丝丝拉拉的疼痛,方子天倒吸着冷气龇牙咧嘴地骂道:“真他妈疼!”
不顾身上的伤势,场中那男子凭空伸出手,众人顺着他伸手的方向看去,但见那根插在不远处大树上的青铜棍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在没有任何外力的作用下“嘭”地动了一动。
片刻之后,那棍子就像是一只误将头首扎进草丛的野猪,摇头摆尾经过了一阵剧烈的晃动之后,竟然“噔”的一声倒飞回到了方子天手上。
所有人都是一愣!
驱物?!
原本一脸担心,注视这方子天的蓝兰这时候激动道:“凭虚驭空!他能凭虚驭空!”
姜午阳听了蓝兰那出口的四个字,眉头紧皱。差异地看向蓝正然,“师父,他耍的那是什么戏法?”
蓝正然却是不答姜午阳的问话,冷然道:“凭虚驭空那是飞!就算他内功再强也到不了那个地步,大罗金仙吗?”
两人身旁的韩伟庭见了方子天露了这一手,心中暗道:“这是隔空取物!想不到如今他的内力竟然已经到了化境地步...”
就在众人各怀心思的当口,只见那边方子天腰马一扎跟着双脚陷地,他一手一棍举过头顶轰然相击,将双棍“噹啷”一声猛砸。
深吸一口气,方子天歪头冲着巨熊吼出了一句喝骂:“给老子滚蛋!”
风狂云霍光,叶落枯草黄,龙现虎狼慌,霹雳满穹苍。
他这一声,吼在双棍巨大的金戈交鸣之后,却似半天里起了个炸雷,借九天龙吟之威振的那山岗也动。
在震耳欲聋的吼骂声中,场中众人甚至要纷纷捂住耳朵把嘴张大,才能缓解那啸声带来的巨大冲击。
再看那大黑山,它被那万钧的吼声冲了个迎面,顿时似是个泄了气的皮球,一身劲力忽然松懈下去。
用一只独眼盯着那男子的动作,巨熊护着断掌慢慢地后退着,直到遁入了林中。
眼见熊退了,众人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经此一番折腾白莲教和观云宫两边都有不少弟子早就跑的散了。鬼门关上走一遭,惊险过后,两派几十个人都成了哥们,勾肩搭背纷纷坐在地上回神。
碍于君临天下的方子天在场,韩伟庭这时也不急于马上对观云宫的人动手,他一边轻摇折扇吩咐手下清点人手,一边暗中观察着方子天和蓝正然的动静。
这时只听那边方子天捂着起伏的心口,口中更伴着剧烈的咳嗽。
“还好这畜生..咳咳..不禁吓...”他抬着得瑟的手去够身后的陈曲儿。陈曲儿见了急忙上前一步,扶住了摇摇欲坠的方子天,拿出洁净的手帕本欲先替他清理伤口中的秽物,却听方子天口中急促的道:“这些皮外伤不打紧...咳咳....拿烟...”
耳听他咳的厉害,陈取儿赶忙自怀中摸出一个鼻烟壶递了过去。
蓝正然眼中一亮,看着方子天将两根棍子扔在脚下贪婪的吸着鼻烟,他迟疑了一阵作势欲上,可那机会稍纵即逝。
吸了一阵烟,方子天再度恢复了懒散的样子,抬眼看了看在自己伤口上忙乎的陈曲儿,怒道:“说不让你来不让你来,你偏背着我来!这下好了吧!”
被他如此一说,陈曲儿到这时候才发现自己身上还穿着雪白的莲花教装,她顿时脑中一片空白,仓促间急忙伸出双手,惊慌失措地捂着胸前白衣上的莲花。
不能让他看见,更不能让他知道。
不能,绝不能!
方子天上前一步,将陈曲儿挡在胸前的手掰开笑骂道:“穿都穿了还捂支什么啊,见不得人吗?”
怎么办?
这下被他知道了身份,他还会不会要自己?此刻胸前的那朵白莲仿佛是她一生最大的污点。
“你别看!不要看!求你...别看了...”徒劳地挣扎着,胸口之前的那一点剑伤再度渗出了血。
注意到侵染在那盛开白莲上的一点嫣红,方子天无所谓的笑容突然僵在了脸上。
“谁弄的?这他妈谁给弄的!你没提我吗?”
陈曲儿一脸委屈:“提了。”
“提了还他妈敢动你?!谁这么大的胆子!”
披头散发的男子恶狠狠地转过身来,对着众人扫了一眼,他扯起嗓子大叫:“谁!今儿个指不出来动她的人是谁,老子挨个砸折你们的脊梁。”
不敢迎上方子天的目光,姜午阳无声地往蓝正然身后退了一步。
此时那边方子天的脸色简直比那黑熊更加野蛮。
韩伟庭摇着扇子,迈步渡到二人近前讽刺的笑道:“瞧这意思,莫不是本座的这个奴婢被尊驾当成了宝贝来护?”
韩伟庭一瞪陈曲儿:“站过来!”
陈曲儿低头动步,不想却被方子天伸手一拦,他眯眼打量着韩伟庭:“你的?奴婢?”
一句话,他问出了两个意思。
“没错,奴婢,她张的好看,是本座最为宠幸的一个。”
“还他妈宠幸?”
陈曲儿用哀求的眼神看着韩伟庭,可最终,他还是说出了口:“宠幸就是填房暖床。尊驾这么聪明的人不明白?”
方子天歪着头干笑了两声,闭上眼“嘶”地吸了一口长气,他转过头张开眼对着陈曲儿道:“他是说你进过他的被窝?”
四下里的人听了这两人对话的内容,又见陈曲儿低着头也不反驳,气氛一下子变得热腾起来。
“哎呀这家伙的唉!想不到方子天也捡剩鱼哈!”
“嘿!看着像个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黄花闺女,没想到是个烂梨儿...”
“什么叫徒有其表,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这就是了....”
那边的蓝兰也跟着撅嘴呢喃:“就是就是,这样的女子在他面前只有自见形秽的份,这样的男子只有大家闺秀才配得上!”
方子天此时根本听不见一浪高过一浪的嘲笑,他怜惜地伸手托起曲儿的下吧,轻轻将粉脸上的肉捏在一起,看着此时被他捏的像小猪一样的俏脸,他语气中满是不舍:“自愿的?”
就算是死,也不愿让一向高傲的他因为自己在人前现眼。
陈曲儿眼圈通红,挣开方子天的手,避开那炙热的目光,撞上了那嘲笑的眼神。
这是第一次,她毫不示弱的迎视这个自己一生的阴霾。
十四岁被扔到督监府那个火坑里做内应,每每被招回教,都会被他百般轻贱玩弄,而这痛苦的一切都是为了那一颗颗腥臭的解药。
直到进了东厢房的门,她才找到了生活的希望,可现在全部的希望,都在面前这人的脚下被碾压踩碎。
一直不愿顺从方子天亲近的心意,那是因为她怕自己已非清白的身子被他发现,这被人随意轻贱凌辱的脏身子怎么可能配的上他火热的胸膛。
莲,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可自己不是莲,而是,莲下的淤泥。
就像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最终还是被收留的主子看清了她隐藏在美好外表下的丑陋,她无处可藏,她茫然惊慌。
从此以后,自己再也不能做他的曲儿了,再也不能忙前忙后的伺候他,帮他梳头,为他洁面...
“我问你呢,咳咳...咳咳...说啊!”手又捂上心口,这一次他咳的很是剧烈。
重来没见他这般激动过,更可况他是为了自己而激动。
她不知道是该伤心还是该高兴,只是焦急的替眼前人捋着心口。
陈曲儿不停地说道:“别急...你别急,不是自愿..真的不是.....”
站在一旁看戏的韩伟庭不疼不痒的嬉笑:“是不是自愿又有甚区别,为了催功药,这小母狗在本座床上什么**的姿势摆不出来?”
眼中看着韩伟庭的一脸下流,耳中听着方子天愈来愈急的咳嗽,陈曲儿心中满是怒火,“你记着!从今往后我不会再吃你一口解药!”
韩伟庭:“那你就死吧!”
“去你妈的!你先死!”
方子天捂着心口,弯腰在地上捡起一根棍子。
韩伟庭迎着粗大的龙头棍,一步不退:“你杀本座就等于杀她!”
“小姑奶奶就让方子天做陪了!你给我滚的远远的!”
林子那边传来的一声大喊,让陈曲儿和把棍子都举到头顶了的方子天一齐惊愕地转头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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