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破茧(1/2)
( ) 夏翩跹疑团顿消,幸而那些人还游移不定,她便可加以利用,他们耽搁的时间,就是自己赢得的时间。
她从潜伏的门洞里悄悄出去,冲进文书巷,朝着西走去。街道上没有一个人也没有一点灯火。
她加快了脚步,大步流星。几下就蹿到了马记茶汤店,月光照在老招牌上,字迹清晰可见。
翰林院文章,
太医院药方。
光禄寺茶汤,
武库司刀枪。
她连续把咸阳路,西青街甩在身后,走下坡街,一直走到子牙河边,她回头望望,河滨路上空无一人,其他的街道也空空荡荡。后面没人跟随,她长出了一口气。
此时已是后半夜,子牙河上寒月高挂,黑青的天幕上几点疏星将细微的光芒散向人间。
她本想游水到对岸,可深秋的夜冷风飕飕,河宽水急混混僵僵。渡河上岸的话必定会带走身上的热乎气儿。
夏翩跹往前走了几步,蔫头耷脑地看着黑黑的河水,她没来由的一害怕,不禁想起了水鬼找替身、水猴子拽人的传说。
接着,她小跑着走上了桥。
恼人的是桥上这段路,月光挥洒,没有一处阴影。
过了桥,夏翩跹望见东面有几排小树,便朝那里走去。这样走必须要冒险穿过一大片明亮的空地,才能到哪里。她毫不迟疑。追捕她的那些锦衣卫显然是被甩掉了,夏翩跹认为已经脱险了。
追踪,不错。
跟踪?办不到!
在那片并不密的“小树林”里的尽头,她看见了一条小路,又窄又暗仿佛专门为了她才出现的。钻进去之前,她又回头望了一下。
从自己所处的地点,目光跃过树木,正好能望见子牙河上的整个桥身。
有八个人影刚上桥头,直奔对岸而来!
夏翩跹这一下不寒而栗,就像只无路可逃的小兽。
她尚存一线希望,但愿她穿过林前这一大片空地时,那些人还未上桥,没有看见。
这样她钻进小路,潜入房舍、街道、胡同,或许就能逃了。
她觉得这条僻静的小路靠得住,于是钻了进去。
※※※
夏翩跹走了二百来步,到了小路的岔口,面前分出左右两条斜街,展现在她面前的是一根树枝的两条枝杈。选那一条好呢?
她毫无犹豫的拐上左边一条。
为什么?
因为左边一条通往城区,也就是有人住的地方,而右边一条荒僻无人,无遮无掩。
她比先前走的更快,却不跑起来,她故意拖住自己的脚步。让自己尽可能的冷静。
她不时回头望望,留心着街道昏暗的一侧,身后的街道笔直,夏翩跹回头望了两三回,什么也没有看见,一片的寂静让她稍放宽心。
继续往前走,过了一会儿,她又猛的一回头,似乎是看见了她刚走过的那段街上,远远的黑地里有东西在移动。
现在她的步伐不是走,而是往前飞奔了,只希望能找到一条侧巷,赶紧逃避,再一次甩掉跟踪的尾巴。
她撞见一道围墙。
可那道墙并没有拦住去路,而是贴着与她所走的那条路连接的一条横巷。
到了街口,又必须要做出决定,往左还是往右?
往右边一望,只见那小径延伸,两侧堆积着垃圾和废物,巷尾是死的,横着那堵高高的护城墙,上面的砖石清晰可辨。
再往左边一看,却见巷子三百来步的远处,与另一条小巷相通,那才是生路。
夏翩跹拐进左边的巷口,正要走上那条相通的生路,忽然发现在街巷的拐角有一尊黑糊糊的雕像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再一看房上也有,墙角也有。
那分明是人,是刚刚派去守住巷口的锦衣卫。
一个人勉强,一群人怎么杀?
夏翩跹慌忙后退。
她站在先前堆垃圾的死胡同。
怎么办?
走回头路已是来不及了。先前她回头张望时,看见远处暗地里有活动的影子,那一定是方子天和他的卫队。夏翩跹走到街尾的时候,方子天很可能已经进入街口。看来他非常熟悉这一段像迷宫一样的地界,早就有所防备,所以派手下把住了出口。
这种种的猜测显然都是事实,现在他们在夏翩跹已经伤透的脑袋里乱纷纷的飞旋起来。她仔细的望着这死胡同,两侧是高高的山墙,面前是更高的城墙,无路可通。
她又仔细想想之前的小巷,那里有人把手。想到那些被白月光突兀衬出的黑黝黝的身影,她不寒而栗。
往前走,必定会撞见那些人。
往后退,又要落入方子天的手掌。
她无助蹲在了地上,感到自己陷入了绝户网,罗网正在渐渐收紧,她绝望的仰望着那堵高不可攀的护城墙,忽然想到叶声闻为自己续的几年命,才只活了两天。
※※※
早间叶声闻游街问斩,方子天带人乔装打扮混在看热闹的人群中。
一条街接一条街的跟着,他并没有发现可疑的人。直到那素衣的美貌女子出现在房上,他眼前一亮,大声的喊了一句:“好汉爷!这是你的媳妇吗?”
在这之后,他派先玄武使周朝贤带着街上所有的手下去盯夏翩跹。
想到这女子孤身一人不太可能,她应该有党羽,有同伙,有应急的巢穴。
子时,她在街上所有迂回曲折的路线表明,这女子绝不会那么简单。
下手太快,无异于杀鸡取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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