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红菱的秘密(求收藏)(2/2)
到了元宵节的中午,我和丽姐、少华买了元宵去珠儿家看她们。
珠儿一个人住着旧式的筒子楼,好像哪个单位的。
丽姐说:“她认识珠儿的时候,珠儿就一个人住在这里,好多年了,还是这样。也没听她提起过家人。”
珠儿对我们的到来倒是很开心,连连说:“这屋子常年就我一个人住,都没有一点家的味道。姐妹们来了真好,好温馨。最近和红菱住在一起,才稍微有了点温暖。原来家的概念对我来说就是一张床。”
红菱的情绪还是很低落。
她被开除有一个半月了,期间给家里寄了两次钱。手头上已经所剩无几了。这就是我们的悲哀,也许是所有打工者的悲哀。有些人说我们贪图富贵,觉得这样赚钱容易。但是其实是我们看上去赚钱很多,但是心里永远有一种未知的恐慌和落寞。一旦没有了收入,那么下一顿怎么办?吃什么?这立马就是一个浮现在眼前需要解决的很现实的问题。
我、丽姐、少华三个人凑了两千元钱,要珠儿在我们走了以后再交给红菱,先寄给家里,这样她就没有办法拒绝了。不然依红菱的个性,肯定不会收的。
珠儿觉得那是我们三个人的一片心意,也就收下了。
珠儿说:“我帮红菱找过几份工作。可是红菱没怎么读过书,而且又不会手艺,工作很不好找。租个商铺做生意,商铺租金一次交一年就要十几、甚至几十万,干什么都很难!好不容易帮红菱找了份工作,人家肯要她。但是一个月也就2000多块,根本不够红菱的开销,她每月给家里至少要寄四五千的。”
越聊越伤感,我和少华是外地人,除了难过以外,什么忙都帮不了。丽姐和珠儿倒是本地人,但是又却是找不到合适红菱的工作。丽姐虽然干这一行,认识很多其他场子的人,但是大家都知道红菱开除的原因,都不肯要她。
珠儿和丽姐在一个房子轻声聊着,我和少华在一个小卧室里陪着红菱。她现在话很少,几乎永远是目光呆滞。房子里有很多烟头和酒瓶,正对着床头的是一个小电视,一个碟机。红菱最近的生活估计就是这么过的,睡觉、抽烟、酗酒、看碟,无可奈何地看着存的一点钱慢慢花光,也就意味着她父亲将无钱治疗并且全家有露宿街头的可能。人生最大的悲哀或许就是看着自己或者亲人,陷于泥潭,而又无可奈何。眼睁睁地看着属于自己的悲剧迎面而来,而你,甚至连躲避的权利都没有。这一切就因为你太穷了,你出去做其他行业都不足以养活你自己以及你的家人。
对比那些富人,他们或许可以在某一个午后,坐在洒满阳光的院子里,泡着功夫茶,闭目养神。然后在晚上酒足饭饱,来到某个灯光昏暗的角落,把玩女人,然后摔下二三百块,满足地走开。而后者,将这些用身体换来的二三百块迅速放进干扁的荷包里,第二天寄给家人。那个遥远的地方,一个白发苍苍老人,或者一个风烛残年的病人,正等待着儿女从另一个城市寄回来那点美其名曰工资、奖金或者福利的钱,去换来一剂药或者一个月的租住权……
有多少这样的家庭,如雏鸟一样悄悄地活在某个山沟里。等待着外出觅食的大鸟带回一点食物来勉强果腹。哪怕外出的这只大鸟羽翼也不丰满。
即便他们清楚自己的儿女外出挣钱的方式,但是又能怎么样呢?接受现实和为气节而死?哪一个更需要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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