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九回 动全身（1/2）

魏国王宫里，周绎一路黑着脸往沈夫人屋里去。

他刚听说沈兖气冲冲地来，便料到是跟自己的事有关。本想挡在母亲前头，不想青英与周绰都拦着他，让他离开。周绎略一细想，情知只有母亲镇得住那个倨傲的舅父，便顺从地跟着出去避风头。

据门上的小厮回报说，沈兖走时垂头丧气，似乎在沈夫人那里吃了个瘪，不少人幸灾乐祸来着，然而周绎听闻后，竟一点也不觉得痛快。

他并不针对舅父，虽然舅父非塞了个青英给他，但于其他事情上却从未亏待过他。相反地，自己如此对待青英，反倒有些对舅父不住。

然而他也不想拖累青英，周绎试过勉强自己，却丝毫提不起兴趣来。

听说舅父打道回府，周绎往母亲房中去，他急着跟母亲说话，生怕母亲动了气。即便把舅父打发了，母亲想也受了一场的闲气，而这事归根结底总是由他而起。

才刚迈进门，周绎便看见父亲也在房中，母亲正低声说着什么，父亲则一脸漠然听着。

这才是父亲平日的样子，与在外的温文尔雅截然不同。

“母亲！”周绎朗声道，直接打断了他们夫妻的谈话。

沈夫人朝他温和一笑，只略点了点头，便又和周道昭说了两句，语毕望向周道昭，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见。周道昭先抬头看了看周绎，接着看向门外，若有所思，半晌也没个反应。沈夫人也不催，就在旁等着。

周绎见二人情状，猜所谈之事必与他有关，只不知道二人具体说的是什么，看来母亲有什么打算，需得请了父亲示下才行。

静静等了许久，周道昭忽然道：

“先查明了，有了证据，再跟他们讲清楚。眼下正是好机会，若不能把握，这么些年的工夫就都白费了——你莫要不忍心！”

沈夫人眼神一黯，咬着牙缓缓点了点头，只说自己“心中有数，会把握分寸”，便将周道昭送出门外。

经过周绎身边时，周道昭蓦地站定，打量了他好几眼，周绎由着父亲打量，当真面不改色。待周道昭再抬脚，他便跟在母亲身后恭送父亲出去。

沈夫人折回来，在上头的胡椅上坐定，才问周绎来做什么。

“不过是看望母亲，恐母亲动气伤身。”周绎恭敬道。

沈夫人十分无奈，摇着头叹气道：“你既知道挂念我，为何不能善待青英？若非你如此荒唐，你舅父又岂会找上门来？”

周绎知道有人故意把消息漏给舅父，他大致也能猜出是谁所为，只是方才他无心多想，还没来得及思考清算一事。今日之事确实是他的错，更因此连累了周家，害得母亲难堪、周绎急忙来跟母亲赔罪，哪有工夫理会许多？

见沈夫人出言责怪，周绎跪地叩首，一副诚心认错的态度，奈何口中一言不发，分明不是真的悔过。

沈夫人知道他的性子，不敢过多责备，怕适得其反，只又劝了两句让他接受青英的话，见周绎还是一言不发，便打发他下去了。

周绎却不立即就走，只定定地看着沈夫人，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