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思念你无声无息(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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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门的人是个大概三十出头的男人,他打理的很干净,留长的头发用皮筋系在脑后,意外的没有这个发型该有的阴柔。
“请问,你们找谁呢?”
我愣了愣,心里巨大的落空感击的我有些错愕。
我几乎真的认为门内会是那个我最想见到的人,而眼前的一切实在令我哭笑不得。
即使我想骗自己这人就是我妈,性别也不太对劲儿啊。
和王源儿交换了个眼神,我牵强的扯起嘴角笑:“这里,有住一个大概四十多岁的女人吗?”
他看着我若有所思了一阵子,像是明白了些什么,饶有兴致的问:“你是她女儿?”
“是”字几乎就要脱口而出,却硬生生的被吞进了喉咙里,我沉默着垂下头,心脏的跳动开始变得没有规律。
不,不是的,我才不是她女儿。
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抛弃我的人,我们咫尺天涯,自己过着自己的人生,又怎能和母女扯上联系呢。
所以——
“你误会了,我和她啊,认识罢了。”
“哦,这样啊。”他眼睛里闪过片刻的失望:“难怪连她去世了都不知道,原来只是认识啊,看来这个月的房租注定没人交了。”
诶?
这人刚刚,说了些什么?
她……死了吗?
她死了啊。
她死的怎么……
这么突然啊?
“你们和她的关系很好吗。”男人靠在门栏上,视线又重新迂回到我身上:“麻烦帮她把房租交了吧,然后屋子里她留下的东西随便拿,全都给你也行。”
都给我?
你真的都给我了?
“那就……把这里卖给我吧?行吗?”
他的眼睛一瞬间充盈了满满的喜悦:“好啊!”
于是之后的一整个下午我都呆在这幢有些简陋的房子里,王源儿陪着我,我们听房东讲完了一整个关于那女人的故事,之后是一阵良久的沉默。
她叫夏莲,寓意是,热情似夏,净如莲花。
这是我早就知道的,记忆里我爸总是夏莲夏莲的叫她,然后她就一遍一遍的应着。
房东说七八年前第一次见面时,她一个人提着名牌箱包站在村庄的小道上,涂着香艳的红唇,眼角甚至没有皱纹,肤色白的像块玉一样,和这个贫瘠到蛮荒的小地方充满了违和感。
然后她付了一笔非常廉价的租金住进了三排五号,接着伶仃大醉了一场。
再次见到她是房东第二次来收房租的时候,那天她叼着烟站在院子里,伸手从屁股兜内抽出了三张红票子,用手蹭了两下就递了出去。
“她好像在一个月里老了五六岁,头发乱的像是……恩,怎么说呢?疯子吧?或许。”
她不化妆了,身边飘着一股浓烈的酒精味,甚至连一旁的垃圾篓里也插满了烟头。
房东不太忍心,就问怎么了,她只是笑,说被男人踹了,正被人家正室追杀呢。
这时房东才知道,他眼中的漂亮莲姐不过是个小三儿啊。
颓废了一段时间她就渐渐好了,最开始的几年她是不工作的,大概之后存款挥霍光了,不得不找些活做,然后她就接了帮别人刺绣的工作。
“看到她那双娇贵的手捏着针熟练地在棉布中穿过时,我真挺惊讶的,莲姐给的解释是:‘我当过妈妈啊,小时候总帮女儿做些衣服和袜子来着’,我就了然了。”
听到这里,我呆呆的看着屋子里陈列着的那台缝纫机,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夏莲坐在那里给我缝衣服的样子,免不了就有些眼酸了。
我都要忘了她曾做过衣服给我,仅剩的残缺印象里她是个喜欢打扮的人,连带着我也总被套上一件又一件裙子,只是我一直不知道,那些漂亮的裙子都是她亲手做的。
所以,她还是爱过我的吧?
没过多久我就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她的确是爱过我的。
房东说她在搬到这里的第五年开始生病,起初只是头疼,后来开始慢慢忘记大大小小的事情。
她的一些行为总是让人匪夷所思,比如放两个杯子在茶几上,每天盛两份饭,甚至雇人做了张小*放在屋子里。
如此看来,我越来越严重的毛病似乎并非空穴来风,多多少少有点儿遗传的因素在里面。
所以,这就是我今后该经历的生活?还是说,比她更倒霉一点儿?
啊,谁知道呢。
至少我现在还清醒。
夏莲的怪异越来越明显,房东终于有一天忍不住了,便问她准备这些干什么,当时的夏莲瞅着院子外面回答说:“我的孩子出去玩了啊,我得等她回来,她渴了就要喝水,饿了就要吃饭,困了的话就去睡一会儿,不过外面这么冷,她什么时候回来啊?”
到这里,我开始明白发生了什么。
我的妈妈夏莲忘记了自己曾抛弃过我,她天真的以为是我贪玩忘记了回家,于是之后的几年里,她经常搬着把小椅子放在门口,守着日出日落,日复一日的等我。
天冷了她就披件毛衣,天热了她就把椅子搬进树荫里,总之就这样静静的等着,她近乎愚蠢的相信贪玩的我一定有玩累的一天,最后回到家里来。
她做了很多件衣服给我,可笑的是尺寸永远定格在我六岁她抛弃我的那年。
换句话说,她废了不知道多少块布料做我不能穿的衣服。
真是……
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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