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芋3(2/2)
她也是记得我声音才打来的吧?那段音频上,我并没写真名字,她的耳朵居然这么灵。于是,整个事情开始有意思了。<div id="ad_250_left">
邱秋说她自己平时是不上网的,所以这音频还是一个朋友帮她发现并下载的。她听了一段,记起是我的声音,于是开始翻找我的名片,于是那名片在她手袋的小木盒里躺了三个月之久,终于重见天日。平日里不和媒体镜头打交道的邱秋大概是不需要这种小巧精致却华而不实、装不了多少东西的手袋的。所以,见媒体的行头一准儿也被她弃在视线看不到的地方。
“小芋,录这个得花不少时间吧,你为我辛苦了,”邱秋说,“我想当面谢谢你,我们能见个面吗?”
一个所有作品都棒得不像话的作家问一个一文不名的小编辑能不能见个面。我瞅着来电显示中那串十一位的数字,心想邱秋真不懂得保护自己,也不会端着点架子,往出版社座机挂电话,居然就用自己的手机。
这串数字曾经过几番辗转映入过我的眼帘,如今它有重复出现了。几年以后,我和邱秋在最初是谁先打电话给谁的问题上发生过争执,邱秋一口咬定是我当年死缠着她,并且不知从哪弄到了她的手机号。说实话,那会儿已到了我们谁都不愿多搭理谁的地步,我当时想,人的记忆原来如此挑剔任性,即便两个人的生命里有再多的交错,当你不愿再去回顾往事的时候,它竟会瞬间里涌现出这么多顽劣的偏差与漏洞。
我和邱秋约好周六下午六点见面,具体地点在哪里,她说到时再定。当时她在打到杂志社的那通电话里问我住在哪附近,可以选择离我进的地方。所以那一整天我待在自己租住的小屋里惶惶不可终日。
六点四十分,我接到邱秋的电话,她很抱歉地说她看错表了,所以晚了将近一个小时,现在她的车已上了长椿街辅路。
也就是说,如果她的速度不快不慢,不出五分钟,她将会在右侧迎面的人行道上看到我。
电话一直通着,我站在331路总站前边等她吗,正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她背咖啡色挎包穿白色裙子的是我时,她说她已经看见我了。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天全暗下来了,邱秋却能借着街灯认出我,她缓缓泊下车,伸手推开副驾驶的车门,给我一个很真很灿烂的笑脸。她说自己中午没吃饭,这会儿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不如先找地方吃个饭吧。我答的当然是好好好。
有吃饭的时间,就不至于像上次见面那样短暂而仓促了。我坐在副驾驶座上,心想从开头到现在为止算不算一个“架构在现实基础上的奇迹”。
邱秋一面开车一面说:“小芋,我们素不相识,你为什么这么帮我呢?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呢?”这问题可把我难住了,她把一个“类粉丝”初期的着迷行为理解为“帮”,着实让我为难了。
我说:“这算什么帮啊,我朋友那儿有现成的录音设备。”她正开着车,这时却突然看我一眼,“可是小芋,你读得真好,让人心碎。”
我说不是我读的让人心碎,是你写的让人心碎。
她笑了,说好了好了,没有这么互拍马屁的,你们白天忙得要死要活,晚上还有精力做这个?
我想说就当是自娱自乐了,可话到嘴边又被一首歌打断了“难得轻松莫来难为我,还受哄骗恐怕犯错……”,是邱秋的手机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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