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难缠的四川总督（2/2）

四川有多乱，当总督的自然清楚，见对方并不是造反，不但发展工厂，安置流民，还到处修桥铺路，造福乡里，并且替官府肃清了匪患，所以就听之任之，这才有总督召见张斌一事。不然的话，早就派兵把张斌给剿了。

可怜的是张斌一直蒙在鼓里，还不知道自己差一点就引出赵老三这个狠人，从而导致自己根基全毁。

赵老二的弟弟赵老三可是个狠人，四川保路运动时，赵老三是四川总督，虽然他也认为“四川百姓争路是极正常的事”，不赞成清廷的铁路收归国有，但是对于清廷还是很忠心的，一面开导民众，一面电恳内阁“筹商转圜之策”，又参劾盛宣怀，请求朝廷查处盛宣怀。

不过清廷很好的为大家诠释了什么叫‘nozuonodie，’不但置之不顾，反而电饬赵尔丰解散群众，切实镇压。赵尔丰被逼无奈，只能忠实的执行弹压保路风潮。他以到督署看邮传部电报为由，将应约而来的蒲殿俊、罗纶等九人诱捕。消息传出，同志会组织民众到督署请愿，要求释放蒲殿俊等人，遭到卫兵的枪杀，造成“成都血案”。

要说这赵老三，如果没有‘成都血案’这个污点的话，倒不失为国家栋梁，民族英雄。1905年5月，时任清驻藏大臣的凤全在巴塘遇害，赵尔丰被调任建昌道，并受命招募兵勇，平定地方土司的叛乱，这也是其参与和川边藏区相关的事务的开始。当时，由于清政府和驻藏官员对藏区事务的处理不力，致使原本反英的西藏高层统治者转而成为亲英势力，而得到英国支持的西藏地方军队也经常在西康和川边地方制造军事冲突。

赵老三素来主张武力行事，在凤全被杀后，赵老三立刻发兵攻打理塘土司，在平定西康地方土司叛乱之后，充任川滇边务大臣，并开始在西康进行改土归流的政策。由于“改土归流”削弱了土司的权利，遭到土司的武力反抗，所以赵尔丰在六年中几乎是不停地打仗，废除了明正、德格、巴塘、理塘为首的大小土司和昌都、乍丫（察雅）等活佛的政治地位。

赵老三的政策极大的威胁到了西藏土司的利益，西藏噶厦派人前往察木多，调集藏兵，意图武力阻止赵老三入藏。后来赵老三挫败西藏叛军，并乘胜进入西藏，收复江卡、贡觉等四个部落地区，更越过丹达山向西，一直打到江达宗，此时距离拉萨只有六天的路程，打得**喇嘛逃往英属印度。赵老三上书请求乘胜平定西藏全土，并建议在藏区推行革教易俗政策，由于清廷担心西藏这么整，容易得罪约翰牛，清政府没有允许。

估计这赵老三也是个民族分子，杀起人来毫不手软，入藏期间不但有大量寺庙被毁，更是在西藏杀得血流成河。极大的震慑了那些分裂份子。

赵尔丰虽然尚用武力，但对于百姓的生计颇为关心。赵尔丰在政治上，废除土司制度，改设流官管理；在宗教方面，抑制寺庙势力的恶性膨胀；在经济上，禁止土司、头人、寺庙放高利贷，严禁炒作买卖土地，废除土司、头人、寺庙的经济特权，废除无偿劳役和各种杂派，鼓励垦荒，兴厂开矿，改善交通，发展邮政，统一度量衡；在教育方面，发展官学，打破了寺庙对于文化教育的垄断。

后世人们评价：金沙江以东十九县，尚能归附（指改土归流），皆清季赵尔丰之余威，于民国以来诸边将无预也。”

不过，由于张斌之前并未来得急向大家透露其反清的思想，所以大家自然没有表现出异常，而且因为张斌离开时，钢铁厂并没有建成，所以张斌的军工厂也就没有兴建起来，最重要的是，见识过张斌‘不差钱’作风的李克武，出于对官府的忌惮，出手并不小气，所以没有被诬陷，所以种种的因素，也让张斌的基业得以保全，没有引来赵老三的围剿。否则的话，张斌早就被通缉了，而且他费尽心思建立起来得心血估计已经成了一片废区了，到时候欲哭无泪的张斌怕只有学习太祖进山打游击去了。

听完张斌解释的赵尔巽，不慌不忙的说道：“好，本官也相信你没有谋反，不然早就将你的民团给剿了，也不会等到今天，不过……”

“大人有话请讲，在下如有效劳之处，决不推辞。”听到赵尔巽如此说道，张斌的汗毛顿时竖了起来，当初因为缺钱，急着去捞外快，所以根本没时间向大家透露自己要造反的意思，没想到却救了自己一命。

“我听说，你们的工厂自建立起来，到现在日进斗金，还没有向朝廷交过税吧，这是怎么一回事呢？”赵尔巽泯了一口茶，淡淡的说道。

“此事不瞒大人，当初工厂尚未建立起来，而杰克先生是否在此地办理工厂也有所顾虑，而在下则单方面向杰克先生承诺可以不交税，因此换来了杰克先生的的考查。至于广元县令那里得说词，则是在下胡诌的，还请大人恕罪。”张斌知道这个总督不好糊弄，索性实话实说，故意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如今已经证实了工厂确实能赚钱，想必交税的话，杰克先生也不会反对，在下愿意将所欠税款全部补齐。”张斌在‘杰克先生’几个字上面重重的念道。当初是为了拉投资才这么说的，不是故意不交税，而且这是洋人投资的企业，现在把税补齐，你总不能再难为我了吧，而且我已经出了血了，看在洋人的面子上，你吃相不能太难看吧。

张斌现在才反应过来，对方并不是要追究自己什么责任，不然的话，自己的基业早就被对方所剿灭了，即便自己拉的是洋人这章虎皮，一句‘密谋造反’就可以定性了。毕竟人家是全国仅有的几个封疆大吏之一，区区一个西洋商人，根本吓不倒对方。而且这个总督很老练，一开始的询问只是题外话，不过是借机给自己一个下马威而已，见自己的应对没有破绽，则拿工厂组织的民团说事，难道说他不清楚吗？他清楚得很，只是打压自己而已，而现在则轻飘飘的一句“好，本官也相信你没有谋反。”就揭过了，现在才进入正题，一瞬间张斌心里转换n个心思，把事情的始末猜了个七七八八。

搞清楚事情始末的张斌此时波澜不惊，不由得暗叹道，看来自己一直太顺利了，让自己有些飘飘然了，竟然失去了警惕之心，忘记了自己现在做的是造反的勾当。而且自己也太小看这些人了，这些人或许因为时代的局限，在很多方面不如自己，但是说道勾心斗角，自己跟这些人一比那就是个小白。而且这些人虽然不见得能帮自己什么，但是要扯自己的后腿，那可是轻而易举的。

“听说，你们在到处修路，都快修到成都了。”赵尔巽突然又换了一个话题。

“回禀大人，修路不但能造福乡里，还能促进商品的流通，毕竟路好走了，买卖东西的人也就多了。如果大人愿意的话，在下可以承建川汉铁路的修建。”虽然不清楚对方为什么不提税收的话题了，但已经摆正心态的张斌脑子里飞快的计算了一下，以修铁路，增加对方政绩的名义，让对方成为自己的靠山，这样做的好处是，不容易被人给算计，而且自己现在成了一块肥肉，万一眼红的某些人出手对付自己，虽然不一定能够得逞，但是自己的工业集团就不见得能够保得住，到时候肯定会有所损失的。路自己迟早都要修的，现在提出来，不但可以让满清替自己负担一部分，还能让赵尔巽对自己肯定另眼想看，事关他的政绩工程，到时候肯定会对自己多方照顾。毕竟来自后世的张斌非常的清楚政策倾斜能够带来什么样的好处。

饶是赵尔巽颇有城府，听到张斌的话，也不由得眼前一亮，急忙道：“此事当真？”

“大人，杰克先生的钢铁设备虽然都是些二手的，但都是现在洋人最新的设备，估计生产出铁路的钢轨是没有问题的。”

“你们的钢铁厂能够生产出合格的钢轨？”

“问题不大，设备都是现成的，只需要改进下配方够生产出合格的钢轨。”

“好，既然这样……”赵尔巽似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声音戛然而止，“不行，现在民间收回利权的呼声极高，本官可不敢答应你们……”

当时，中国民族主义情绪高涨，资产阶级立宪派在政治上积极推动、领导全国立宪运动的开展，在经济上则强烈要求收回被列强所攫取的各种利权。因而从20世纪初年开始的收回利权运动，到1906—1911年间达到了巅峰。所谓收回利权运动，主要是收回矿权和路权的斗争，并由此发展到后来的保路运动。

其中，四川省于1906年相继收回了法商利华公司揽办的巴县、万县煤油矿权，法商福安公司承办的重庆等7府矿权，法商福成公司开办的天全、懋功2县五金矿权，英商开东公司攫取的勘办四川煤油各矿的权利，英商华英煤铁公司占办的江北厅煤铁矿的开采权。

见赵尔巽是这样的顾虑张斌随即笑道：“大人，您误会了，在下也是中国人，怎么可能出卖国家的利益。再下有两个方案，第一，组建四川铁路公司，由大人代表四川政府，以矿场，地皮入股，占铁路公司20%，而我们则以技术，设备，资金入股，占剩余的80%，之后铁路建成后，则交由我们进行经营，自铁路建好之日算起，30年后，将铁路所有权归还给四川政府，不知大人以为如何？”

赵尔巽显然对第一个方案不满意，面无表情的道：“那第二个方案呢？”

“贵我双方各出资一半，建立一个公司，所有一应支出共同承担，自铁路建立之后，由我方经营10年，待收回成本之后，交还给四川政府。”

“第一条时间太长，第二条花钱太多。”赵尔巽喃喃的说道。

张斌知道赵尔巽心动了，自己故意把第一条时间说得很长，实际上只有第二条让赵尔巽选择，开玩笑，满清还有不到2年就要被推翻了，你还收30年，估计满清都完蛋了，铁路都不见得能修好。而张斌之所以把第二个方案的条件开得不是太高，主要是为了让满清也出上一部分钱，毕竟自己单独修的话，对自己的资金压力也不小，现在的满清，是能刮上一分便少一分的时候。见赵尔巽不语，张斌决定再给他加上一把火：“大人，川汉铁路筹备至今，银子花了不少，但修建的铁路可有几许？如果大人能够将川汉铁路修好，那对大人来说可是……”

“嗯……”赵尔巽不禁大为心动，当年张之洞搞了汉阳铁厂，他是非常的羡慕嫉妒恨，但是四川的没有什么大型的铁矿（攀枝花铁矿是刘之祥于1940年9月5日发现的）而且他手里也没这么多的钱修铁路。汉阳铁厂前后一共耗资583万两白银，就算把自己了也拿不出这么多。如果在总督任期内完成了铁路，还能搞一个大型铁厂，那么自己的名声恐怕就可以超过张南皮了。

赵尔巽想了一会儿，就说道：“你的提议，本官还要考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