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节 再见阿虎(1/2)
屋子果然很快就收拾了出来,古慧秀还特意提水冲洗了一遍,找了一块青纱挂在正屋里做幔帐,插了一瓶迎春花在桌子上。
整个房间看起来干干净净,布置也很清爽。推开窗便看见了满园的各色鲜花,特别是最边上的那间屋子,窗户旁边的墙壁上爬满了蔷薇花,开窗便见一朵朵水红色的蔷薇点缀在绿屏上,很是养眼。满园满屋的花香袭人,莲娘果然很满意,一听这么个大院子还有铺面才五百文,立刻给了定金和三个月租金定下里。趁刚到,几人悄悄搬了过去。
好在她们在富贵楼是个后门小院,这会正值午时,富贵楼很是热闹,生意比小镇上好了不知几倍,管事匆匆来看了一眼,见几人忙着收拾东西,还以为她们在整理,放下一壶茶,交代两句匆匆又去前院里忙碌去了。
几人东西并不多,却也搬了好几趟。
阿碧提着最后一个包袱走在大街上,左顾右盼瞧着热闹,忽然,眼前走过一个抱着一把刀的劲装少年。他面无表情很是冷峻,一身裹在黑色里,没一丝杂色,甚至连刀柄和刀鞘都是黑色的。就连旁边那匹马都是漆黑,没一丝杂毛。
阿碧暗暗称奇,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少年的身影很熟悉,好像阿虎那熟悉的背影,挺拔而坚强。该不是她想阿虎想出毛病了吧,阿碧揉了揉眼,跟了后面,想看清楚点。
忽然黑衣少年背如针芒,猝然回头。
黑衣少年消瘦的脸上有一对很漂亮的大眼睛,双眸漆黑亮晶晶,双唇紧抿成一条优美的弧线。他的左脸靠眼处有一道疤痕,让本有几分英俊的脸显出几分邪气。
他发现是阿碧在盯着他,那奇怪的似笑非笑的表情让他心底一颤。
他皱眉头,冷冷扫她一眼,牵着马一拐进了小巷里。
“阿虎哥哥?!”他怎么在这里?他为什么没认出她来还是认出了她故意引她进小巷?他的脸怎么会有道疤?
阿碧不可置信地捂住了嘴,抱着包袱快步跟了过去。
“为什么跟着我?”刚走入小巷。阿碧的脖子上便被架上一柄冰冷的刀。
阿碧又惊又怒,想回头却又被刀阻碍着。她苦苦等了几个月,到处找他的消息,还一直以为他在京师里。没想到再见第一面,竟然是兵刃相见。
“阿虎哥哥。”阿碧忍不住声音发颤,一紧张,害怕地眼泪流了下来。
“你认错了!走吧!”黑衣少年微微松口气,收回刀。牵着马向小巷里走去。
“不可能!”阿碧脖子一松,立刻奔到他面前,仔仔细细地上下打量着:“我是阿碧啊。你忘记了?你脸上的疤是怎么来的?你怎么会在这里?翠姑你还记得吗?黑虎爷爷还记得吗?”
“我叫白铎。你认错了。”他不耐烦地推开阿碧,牵着马奔跑起来。他脑海里一片空白,只是眼前这个女孩子亮澄澄的双眸好像在哪里见过,因害怕留下的眼泪让他无从下手,她满怀期待的眼神让他心里发慌,就好像心里忽然升起一股淡淡的情绪,要保护她。所以他听见她认错了人,嘘了一口气。但是面对她之后的质问。他没来的一阵心慌意乱,夺路而逃。
白铎?白还是黑?阿碧愣了一下,看他居然一副不认识的样子,也很是奇怪。
阿碧话音刚落,白铎就开始跑。
不能让他跑了,她还没搞清楚呢。阿碧立刻跟着,便跑便喊着:“我不会认错的。就算你真不认得我吗?总该认得这个吧?”
白铎脚步顿了顿,他师父说他是捡来的,他从没想过其他,但是。偏偏对阿碧感觉很是熟悉,很是怀念,更多的是呵护。他心里莫名的惊慌失措。但是这是他第一次出门,第一次执行任务。他怎么可能认得她呢?师父说过不能动情,他从来冷惯了,但是遇见阿碧时心底那种莫名的情愫让他很恐惧。他强硬着压下,眼前却又浮现出阿碧似笑非笑的脸庞。
他摇了摇头,拔出刀回头指着阿碧:“你再跟着我,我就杀了你。”
阿碧刚好走到他跟前。刀尖对着她胸口,吓得脸色苍白,左手抱着包袱,右手举起刚从怀里掏出的玉佩。
那正是黑虎留下那块玉佩。碧绿温暖的羽镶嵌在一块雕成祥云状的檀香木里,随风飘着长长的红色的梅花珞丝线。
白铎闻着淡淡的檀香味,心口仿佛被什么东西撞击了一下,疼痛起来,手里的刀险些拿不稳。他开始回想在哪里曾经见过这个东西,难道他真的认识眼前这个女孩子吗?
阿碧看见他依然面无表情,心里难过得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面上却依然带着笑:“阿虎哥哥,你真不记得了吗?”说着,啪一下打开了玉佩,里面躺着那片画着各种符号的檀香木片。
白铎不由自主摸上了衣领,里面有一片看起来一模一样的梨木片。难道他和眼前的这个女孩真的有关系?
忽然他看见了阳光下一道影子一闪而过,他猛的想起今天的任务。
他眼前浮现出训练时的各种场景,以及同伴们第一次执行不了任务回来被罚的场景,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按捺下一切想法后,冷冷说道:“你认错了。”回头就走。
阿碧明明看见了他眼中的那丝温暖,以及他不由自主的动作,此刻让她离去,很是不甘。上前拉住他的衣袖。
白铎拔刀一挥,阿碧吓得闭了眼,只感觉手里衣衫一轻,睁眼一看,他竟然隔断了衣袖,骑马而去。
阿碧呆了。她的阿虎哥哥不会这样对她。片刻,反应过来,叫着追了过去。
两人这样追赶着出了小巷,小巷里出现一男一女,评论着。
“他的心太软,做不了大事。”那青衣男子清瘦而俊朗,声音温和,细眉方眼,高高的鹰钩鼻。他含笑望着旁边的女子。
“这倒不一定。他后来不也割衣离去?”那女子一抹彩衣束在胸前,当下流行的一副后唐遗风装扮。高髻上缀着一对蝴蝶玉佩。
“男儿像他那样心软,不能做杀手。”男子显然不同意。
“易师兄从来没同意过我的说法。那这次我们就打个赌。”那女子回头,一脸娇笑和顽皮。
易师兄心头一晃,溺爱道:“蝶衣师妹怎么说就怎么着。爱打赌就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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