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翡翠楼（1/2）

从墨梅所画的图纸来分析，那个平静得犹如一潭死水的男子不可能是凶手，他几乎没有必要也没有理由杀孙凡兴。倘若他是孙凡兴的仇家请来的杀手，那更不可能在孙凡兴死前离开四方客栈，更不可能明目张胆的坐在四方客栈里，并且坐在我与轩辕的身边。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我所推算的孙凡兴是误拿酒碗，那只男子本想谋杀的说书人的酒碗，从而被误杀。可是这个假设到底成不成立呢？

我不敢判断。我毕竟没有找到说书的怪祖孙，当然我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这个奇怪而厉害的仇家，或者别的仇家。所以，我不能断定！

马蹄愈来愈急。

我当然希望能够尽快地到达四方客栈，早一刻到达就能早一刻知道真相，也就能够减少线索的磨灭。

可是还没有等我进城，我就看到轩辕大哥已牵着马静静地站在竹林里。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站在这里，恰似已站了有一会儿了。

此刻已是黎明。

我勒马停下，停在他的面前，风不停地吹打竹叶。我看到他的脸色不太好，没有笑容，只有严肃。这和我们以前见面的时候截然不同。

我将身子扑在马头上，笑道:“你是在等我？”

轩辕大哥点点头，道:“我等你已有一个时辰了。”

我抬头看看天边，有些不相信:“你知道我会来？”

轩辕大哥摇摇头，一跃上马，然后才道:“不知道，但是乞丐知道。”

我苦笑:“想不到轩辕大哥也学会了向乞丐打探消息了。”

“并不是我去找他们，而是他们来找我。”他勒马缓缓地朝前走去。

我紧随他身后，道:“所以，我回来的事情他们也跟你讲过了？”

“他们没有说过，但你一回来我便知道你想要知道什么。”

我们就这样不紧不慢地朝城中走去。因为当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就知道他比我先到四方客栈。他毕竟是老江湖，对于查案这件事情远远比我强得多，对于每一个疑点都比一般正常的捕头要早许多时刻察觉。

“你可查出了什么？”

“没有。”轩辕大哥有些失落，也有些垂头丧气。

我几乎完全不相信这是一直非常自信的轩辕无名。以前不管面对什么样的案子，什么样的事情，他都不曾有过这种表情神态，可是此时，他的神情远远超出我的理解范围。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我却清楚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我皱皱眉头，道:“你可去过四方客栈？”

“去过两次。”他的目光在前方。

“以轩辕兄的敏锐洞察，无论什么样的线索都不可能逃得出你的眼睛。可是看你的神情，并不像是被孙凡兴的死因困住的人？”我不等他说话，便打趣地笑道，“莫非是看上谁家的姑娘了？以你一紧张就说不出话的习惯，所以害羞得不好表白？”

我自己说得是津津有味，幻想起倘若真有这么一个女子，他上前去表白时的囧样，自己都笑得不行。

可是他却笑也没有笑，一句话也没有说。按照他以前的性格，即便不笑也要损我两句。那种损法当然是不明则矣，一鸣惊人。常常弄得我是无言以对。可是此时他却异常冷静，冷静得我都不好意思再说笑了。

我收敛笑容，然后也安安静静地凝视前方。他却道:“笑玩了？”

我干咳两声，道:“玩了。”

“那就该说正事了。”他看了看我，又道:“在你离开四方客栈的时候有没有注意到其他地方的其他事情？”

我转了转眼珠子，“我还真没注意到，本来该死的人不是孙凡兴，而是说书人。当时种种迹象都指向说书人，因此不得不让人猜测说书人有危险。”

轩辕大哥点点头，道:“不错，倘若当时我并未喝醉，我同样也会犯一样的错误。可是凶手要杀的并不是说书人。从一开始凶手就把矛头指向了孙凡兴。”

“凶手算准了一件事情。”我叹了口气，又道，“他算准了你一旦听到那些未解的迷案就会不停地喝酒，直到喝醉。”

“其实他没有必要这么做，即便当时我并没有喝醉，也一定会追出去。”

我道:“你的确会追出去，但片刻之间，你绝对会回到客栈。”

此时轩辕大哥才扭头对我笑了笑，道:“看来，你挺了解我？”

我却笑不起来，因为我明白，这是一个可怕的凶手。我道:“我想，凶手比我更了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