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雁归楼（1/2）

我忽然笑了，从这个严肃的怪老头微笑的眼里，我看得出这个对我感兴趣的人是谁。能够让别人感兴趣确实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而能够让这么一个有趣看起来又是那么德高望重的人感兴趣那更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我自己倒茶，然后慢慢地将茶喝下去。我内心突然之间感觉到一种莫名的情愫，我说不出来。我只感觉到有一种爱，一种亲情，一种美丽。

溪水潺潺，牧童黄牛，青草幽幽，田埂竹篓。阡陌交通，鸡犬相闻。人们田间劳作，孩童田埂嬉戏，自有一种“田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夜来南风起，小麦覆垄黄”的意境。

这是我所喝的第二杯茶，人们都说第一次最是珍贵，最是难忘。可是，却是第二杯让我最为惊诧。

然而此刻，我却对老头所说的这个对我感兴趣的人只字不提，却对这茶甚是感兴趣。我扭过头，对雪梅道:“这是什么茶？”

此刻，我看到了雪梅脸上得意的表情，她回答我的话让我感到意外，同时也是在情理之中。她道:“这是‘毛尖’，生长在黔地。那个自古就被人们视为野蛮的人间地狱的地方。其实那里完全不像是人们所传说的那般。那是一个好地方。山清水秀，鸟语花香，人们相敬相爱。没有明争暗斗，没有门派恩怨。”

我听他这么一说，对这个地方倒是有些兴趣。我会心地笑道:“难道你去过？”

她定然没有去过，黔地虽与巴蜀相领，但从古至今那里毕竟都是一个禁地。相传那里的人是上古时期蚩尤的后代。就算那里真的如她所言，一去一来起码五六年时间。

谁知道她却非常认真地点点头，对我说:“如果我没有去过，单凭这茶叶和我的手艺，我很难泡出来这种味道。”

我有点不信，皱着眉头盯着她，道:“难道要去经历过才能泡出其中的味道？”

雪梅伸出手握住茶壶，将茶倒在茶杯里，又点点头，道:“不错，只有经历过才能够体会其中的滋味，才能够将心放在里面。这就如同当初的俞伯牙在弹奏高山流水的时候一样。倘若先前他的老师没有让他倾听大自然的种种声音，他没有感悟到大自然，那么他就不可能弹奏出《高山流水》。”她将那杯茶喝了下去。看起来她是那么郑重，那么认真。

的确，她说的很在理，我承认。我问她:“你花四五年的时间就只是为了体验这种感觉？”

雪梅笑着反问道:“你认为不值得？”

我苦笑，我也不知道这到底值不值得。此刻我也不能回答。

这时，老头接过话道:“你就不问问谁对你感兴趣？”

我没有再动茶杯，我凝视着老头，道:“难道这里还有第四个人？”

老头微笑的脸又立刻严肃，他抚抚胡须，很显然，他已经承认了是他自己。他道:“你可以问你想要知道的事情。”

“说书祖孙是什么人？”

老头的脸忽然变得很冷，眼里充透露出一丝丝仇恨，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可他却说:“说书人。”

“这个江湖人都知道。”

“可是你不知道。”

我承认，我确实不知道。可是即便是这样又有什么关系呢？我接着问，“他们可否有危险？”

老头语气还是比较冷淡，他道:“没有人能够奈何得了他们。”

“就算是催命罗刹也不能？”

老头又端起了一杯茶，但没有喝下去，他道:“不能。”

“此刻他们在什么地方？”

老头咬咬牙，将茶喝下去，便回答道:“水月居。”

“催命罗刹到底是谁？是一个组织还是一个人？”

老头见我问这个问题，整张脸已渐渐苏缓，他答到:“一个人。”

我继续问道:“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老头忽然将目光对准我，笑道:“不知道。”

“是男是女？”

“不知道。”

“是老是少？”

“不知道。”

“使用什么兵器，会什么的武功？”

“不知道。”

“有没有亲人朋友？”

“不知道。”

“从哪里来？”

“不知道。”

“现在在哪里？”

“不知道。”

我苦笑，我只有对着这个严肃的老头苦笑着把雪梅为我斟的这杯茶喝下去，我看得出，这老头并没有撒谎。然后我还是苦笑着对雪梅说:“你不是说这老头什么都知道吗？”

雪梅嘿嘿一笑，回答道:“我给你说过爷爷只知道一些啊，你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