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大义（2/2）

“久闻……老大哥……明月高照……义气……义气千秋……”

贼叔哽咽着念叨着，有些字眼因抽泣而变得模糊，甚至已经听不清是什么了……

“好比当初关圣帝，见不平，斩熊虎，酒未冷，斩华雄……血染……血染宝刀，过五关，斩六将……凛凛威风……”

念叨完，他已泣不成声，而作为沈先生义子的沈浩宇，以及小天爷和黄天寿，都已经跪在沈先生的身体前，哭得喉咙沙哑、双眼红肿……

“爸……为什么……为什么……”

沈浩宇从未在人前叫过沈先生一声“爸”，只和我们一样叫他做“沈先生”，但终究难掩父子之情……

“浩宇，别再难过了，沈先生他……他死得其所……”

贼叔说着话转身摇晃着身子走向了神台，刚刚见证了霍爷、杰总我们三人入门仪式的神台前，摆着一把手臂长的砍刀，刀锋锃亮，斩过鸡头，也饮过我们三兄弟的血酒……

贼叔颤巍巍地用双手将那刀捧了起来，没回头，面朝着神台上神情威武地关公像，再度哽咽了起来……

“沈先生，您的意思，我老不死的明白……您只管放心的去，白鸢小姐我一定会替您照顾好，就像是我的亲孙女一样对待，川子，我也不会不管……您好好休息，这江湖上的事，我带着这群弟兄……替您撑着……”

说话间，他抄刀猛地一回身，几个箭步就又冲到了沈先生的身体前，一把就抓住沈先生的衣襟，将他的上身从血泊中拎了起来……

见势不对，我第一个扑了上去，哪儿知道根本没等阻止贼叔呢，贼叔已经先一脚将我踹倒在了一边……

好在这时沈浩宇也手疾眼快护到了沈先生的身旁，双手一把就攥住了贼叔手里的刀，怒吼道：“贼叔，您这是要干什么……”

“浩宇，你忘了沈先生最后的话了吗？现在开始，我已经再度成为弘义堂的龙头坐馆，你听我的，闪开……”

“不行！你要对我义父做什么？”

沈浩宇瞪着眼说，而这时小天爷和黄天寿也已经跪着爬着扑了过去，从两边一人抱住了贼叔一条腿，拼命地求情、哽咽了起来……

“浩宇，天寿，小天，你们都给我让开……”

贼叔声音冰冷、目光如铁，然而眼泪却已经不自觉地从脸上滑下，根本停不下来……

“沈先生为大义而去，你们想让他闭不上眼是不是？难道你们还不明白沈先生的话吗？龙宝诡计多端，绝对不会轻易相信川子的，他只有带着沈先生的命去投奔，龙宝才会信任他……”

贼叔这话几乎是撕心裂肺地吼出来的，而我心中一阵，瞬间，满眼茫然……

原来……

原来这才是沈先生真正的目的……

如今我总算是明白了他最后那一番话，以及在医院里时跟白老爷子说的那些话，他明明如此敬重白老爷子，为什么最后要跟白老爷子突然翻脸，以便阻止白老爷子到这里来见证我们的入门仪式？

我明白了，沈先生从那时候开始，已经想到了杀身取义……

是的，沈先生的命，这无疑是我可以送给龙宝的最好的礼物，有这个无比贵重的礼物在，在加上我之前跟弘义堂闹翻的传闻，龙宝没有理由不相信我，但是……

望着浑身血淋淋却依旧神态安详的沈先生，我的心，在滴血……

不自觉地，我又忍不住哽咽了起来，我双膝一软，“噗通”一声就跪倒在了他的面前，哭得浑身发软，连抬头的力气都使不出来了……

“沈先生，您，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