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话 清浊（1/2）

空荡的斗兽场内，掠过一丝清凉的微风，试图洗净这污浊的世间。

寂静，寂静的只剩下喘息，越来越急促的喘息。林阳皱了皱眉头，时间-已经不多了。

人群，在不安地骚动着。人性，在隐隐颤抖着。

！！！“你想干什么！回来！”林阳愤怒的用枪指着一名试图靠近操作台的人。

怔住。缓缓的回过头，“你又没有受伤….你怎么会知道渐渐走向死亡的痛苦….反正你所谓的朋友也已经受伤了….”深深凹陷的眼球已是布满血丝。

“你们谁都别想去碰那按钮！”林阳不耐烦的说，“谁敢过去！我杀了他！”

人群出现了短暂的寂静….紧接着的…“反正…都是死！”….“对！把对面的杀光！…”

“别这样！我的妈妈…我的妈妈还在那边！呜呜…”….“小屁孩！滚开！”

“x！你们疯了！？”林阳飞起一脚，一名试图靠近操作台的人被踢出老远。

人群，如潮水般涌向操作台。狰狞，挂在每个人的脸上。

“可恶！你们再作死我就不客气了！”林阳的面前，又多了几个被放倒的人。

…..！！！“咔嚓…”按钮被按动的清脆声响。林阳猛地一回头，背后的人喘着粗气邪笑着。

终究….双拳难敌四手么？可恶！…随之而来的，是紧凑的机枪声。

“又来！？不过…这样也好…别了…林大哥…”….！！！山雨刚闭上眼睛，只觉得背后被人猛地推了一下。同样被推倒的，还有周围的几个龙套。

“救我做什么？”山雨挣扎着站起来，不解的看着推倒自己的老者，“我们就这么做贡献了不好么？你不是也支持…..”

“咔嚓！~”…不等老者回答，又是一阵密集的枪声。山雨下意识的缩了缩头，子弹又从头顶划过。

“你们逼我的！”爆喝。刀影。血光。

操作台边，一名试图再次摁下开关的人歪倒在一旁。血液，缓缓的从胸口涌出。

“谁要是再作贱！他就是例子！”林阳怒喝着。全场，一片哗然。

接连滴落的泪水，将干涸的木地板湿润；小沫微微颤抖的身躯，掸落十字架上的尘埃。

哼….哼哼…痛苦的现实是么？我本就没有现实了….这些就当没发生过就好了….呵呵..

清晰的痛楚，提醒着小沫，自己的亲身父母已经开始取血了。能感觉得到，鲜血从自己身体中慢慢流出的寒意。身体轻飘飘的，小沫微闭着眼睛。就让这污浊的记忆…随着这鲜血…流逝殆尽吧……

！！！等等….小沫猛地一个激灵，从意识的边缘挣扎回来。这种…失去意识的感觉…是怎么回事！？….从刚刚的痛楚开始…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我。真的会死！

救命！小沫哭喊出来，试图挣脱身上的枷锁。救命！可恶…..我不能死在这里！

人群中，背对着自己的哥哥突然颤抖了一下。安若颜的佩刀，被他紧紧握住。

“你想造反么！”….“小子！反了你不成？”….“啊！”….“可恶….你这么做..不想想..后…果…”

血。锐响。惨叫声。一片慌乱。随着清脆的金属断裂声响彻安家祭坛，小沫已被安若颜救下。

“你们还等什么！”安若颜扶起小沫，“此时不反！更待何时？”扯下上衣，鲜艳的安林双色袍在污浊的空气中摇曳着。

随之，一阵衣服撕裂的声音。同样的服饰瞬间在众人之间蔓延开来。…！！！

林家灭门之后…牵扯两家矛盾的暴乱…..就这么以我为导火索….爆发了….

果然，这仅仅是回忆而已。真可笑…还以为自己会死掉….

挂着泪珠….小沫微微笑着….真是…讽刺啊…再一次闭上眼睛，享受着周围的厮杀声。还有…..被。亲人抱着的感觉。

……..往事如烟云….仅此而起….

小沫不知道自己的血是如何止住的，也不知道一众人等是如何杀出去的。短暂的停歇，看来…是安全了。

没有庆幸，小沫听到的是意料之外的话语。

“可恶，这娘们已经没了一大半血液了。这次真是亏大了，还上伤了这么多弟兄。”

“别废话了…趁现在赶快宰了她…血液有多少…算多少….”

…..！！！小沫只是微微颤抖了一下，继续闭着眼睛。现在…只能静观其变了…

“等一下！”这是安若颜的声音。就知道….有哥哥在…自己…不会有事的…

“安家的小子！就因为她是你妹妹不忍心下手了？”一个充满嘲讽的声音。

“不。你们不觉得，我们这么轻松就突破了安家的封锁，有些不对劲么？”安若颜解释着。

“不对劲？我看你倒是有些不对劲！每次交给我们的情报都是一些模棱两可的东西，倒是我们的行动总是受到阻挠！我看你就是一个被抛弃的双重间谍！你有什么资格说话！”

“你！！！”小沫感受得到，安若颜握紧佩刀的轻微声响。

“你小子！想一个人独吞么？”那是拨动枪栓的声音，现在…他一定在用枪对着哥哥吧….

“独吞！？”拔剑。寒意在安若颜的眼眸间划过。

撕裂空气的刀锋交织着人性的哀啸，透过地狱的子弹夹杂着污浊的执念。

小沫想象的出，哥哥面前的一众人是如何倒下的。也想象得出，哥哥挥剑时的样子。

自己突然被抱起，小沫还是没有睁眼。感受着，哥哥抱着自己飞奔时的喘息。感受着，安若颜身上，跨越时间的体温。

意识…渐渐模糊下来…哎…知道这些…就…足够了…哥哥…凉炎…还有…大家…再见…如果，能就这样死掉。该，多好。终究，还是要面对污浊的现实啊…

烈日下，一只被人忽视的队伍正在坚定不移的前行着。

“我咧个妹夫的！到底还要在这个地方绕多少个圈子啊！”火爆的脾气，正如红色蜥蜴这个外号一样。燥热，更是穗也所不能容忍的。

“你冷静。只有这么做，我们才能跳出先驱者的包围圈。”刘捷默默地看着自己的电子地图说。

“你让我怎么冷静？”穗也吼叫着，“我咧个妹夫的！还不如直接冲出去！”

……！！！“等等！”……“你妹夫！还等个狗屁啊！”

“rah-66被击落了！”刘捷望着手里闪着警报的装置，表情凝重地说。

“你说什么！？”穗也一把抓住刘捷的肩头。

“我是说：卡曼奇武装直升机，被人击落了。”刘捷一把将红色蜥蜴推开。

不可能！我们的地对空武器和卡曼奇的防御系统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啊！这些武器根本不可能伤到它！更何况！我根本没有给他们携带地对空武器啊！

“我知道。卡曼奇的构造我最清楚，没有先驱者公司特制的武器不可能对它造成伤害的！”刘捷脸一沉，碎发遮住眼睛，像是思考着什么。

“你的意思是….”红色蜥蜴明显镇定了好多。

“先驱者的部队，除了普通步兵外，没有在卡曼奇处集结。唯一的可能就是….我们的援军拥有相同甚至级别的…武器！”头发的阴影下，刘捷的目光深邃而悠远。

援军么….不可能啊…自己所处势力的军事实力自己再清楚不过了….怎么可能拥有能同先驱者抗衡的武器！….万一…但是…如果错过这次的援军….哎…罢了。

“全军听令！”穗也的一声爆喝把刘捷吓了一跳，“回头寻找诱敌部队！”

随着意识的再次恢复，小沫慢慢的睁开眼睛。真希望，这次看到的…是一个洁净的世界…而不是，废墟下污浊的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