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暮雪之叹（2/2）

凌云站在厢房门口向里边看了看，只见这厢房宽大整洁，进门临窗是一张宽大的楠木书案，书案上整齐地摆放着几本书；进门左手靠墙是一对楠木椅子，椅子中间的茶几上摆放着一盆君子兰，椅背后的墙上挂着一张横幅，横幅上面是“室静兰香”四个大字；椅子对面的墙上则挂着两幅字画，一幅是千山暮雪，一幅是醉卧听风；靠里墙则是一张精致的屏风，屏风前面的矮几上也摆着几本书。整个厢房精巧雅致，古色古香。

青阳暮雪将房间简单收拾了一下，走过来对凌云微微一笑道：“凌公子，这里久未住人，我也只不过有空才来转转，所以有点简陋，就委屈你在此休息了。”

凌云微微一笑道：“慕雪兄客气了，这里挺好的啊。”

一边说着，他一边上前翻了翻书案上那几本书籍，见全是些诗词歌赋，不由看了看青阳暮雪，微笑道：“没想到慕雪兄竟出身书香门第，在这武道大陆，真是少见啊！”

青阳暮雪摇摇头道：“武道残酷，我独不争。读读书，养养性，淡泊宁静，平安度过一生，这不是很好吗。”

凌云不由惊讶地问道：“整个大陆无不热衷于武道修行，慕雪兄何以如此淡然，与世无争呢？”

青阳暮雪微微一笑道：“人，各有各的活法嘛。轰轰烈烈是一种精彩，但宁静淡泊也未尝不是一种潇洒。不仅我们家如此，这子午谷所有人家都如此。我们这里虽也修习武道，但能够抵御猛兽袭击便足够了，所以整个村落的武道修为都不高。若非我大哥竭力撺掇，我也不会跟他去冒险追杀那梼杌，收取内丹的。”

凌云不由更加惊讶地追问道：“整个村落都不热衷武道？这是为何呢？”

青阳暮雪淡淡一笑道：“热衷武道又如何？即便成为武王武帝甚至武圣又如何？不过比常人多活些年月而已，最终还不是要生死道消！既然大家最终都是走向消亡，那我何必还要去拼死拼活，还不如像我们这般平平淡淡更好些。”

凌云不由反驳道：“暮雪兄，我不赞同你的观点。我以为，朝露虽然短暂，却展现出了自己的晶莹！流星虽然转瞬即逝，却也绽放出美丽的光彩，照亮了人的眼睛！人也如此，生命虽然短暂，可也应当书写下浓重的一笔，向世间展示：这天地，我曾来过！我曾精彩！这不是更有意义吗？这不是比籍籍无名碌碌无为更好吗？”

青阳暮雪看了看凌云，叹息一声道：“可若你永远无法企及这个高度，甚至一旦超越自身极限，强行破阶，就会爆体而亡，你还会孜孜以求吗？”

凌云不由一愣，怔怔地说道：“慕雪兄，我从未听说人修炼武道还会爆体而亡这样的怪事。莫非你见过？”

青阳暮雪轻叹一声，欲言又止。

凌云脑中灵光一闪，追问道：“慕雪兄，莫非你身体特异，难以破阶晋级？莫非这子午谷所有的人家都是如此，所以你才有这样的感叹？所以你才如此淡然？”

青阳暮雪不由暗暗叹服凌云的机敏。他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来，想了想，才认真地对凌云说道：“凌公子，你是我兄弟两人的救命恩人，而且是个坦荡的君子，我实话告诉你吧，我以前也很想有所作为，但因为自身血脉的原因，难有更高成就，所以就渐渐看淡了，也不再想追求什么了。”

凌云也在另一把椅子上坐下来，看了看青阳暮雪，惊讶地问道：“血脉原因？你什么血脉，这么奇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