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3.第363章 对战（六）（2/2）

很不幸地遭遇告诉他们，一个漫长的坑爬了出来，又掉到另外一个冰冷的深坑里面……

在马超下令同时开挖的二十条地道之中，唯有他们这条地道是妇好大人亲自重点招呼的！落在暴力的妇好大人手中，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砍了几百个人头……

“咔嚓！咔嚓！”

森冷的刀光整齐挥落，数百个人头同时掉落，鲜红的血液如同喷泉一般喷洒，让活下来的流民恶心又胆寒……

不得不说程学锋、力王是不幸的，却又是幸运的！

但他们又是幸运的，同行掉落的几百个人头之中没有他们！而其他的十九条地道，都被毒烟灌入，全军覆没……

程学锋、力王这时当然不知道其他地道的下场。这一刻，他们觉得是世界上最倒霉的一对，好不容易盼来了升官发财的机会，竟然倒在了黎明之前……

“女将大人……”

“放过我们吧，我们都是异人呀！同在他乡为异客……”

为了活得小命，只好泪涕满面地哀求妇好饶他们一命，不光是他们两个，活下来还有七八百个流民都哭天喊地求着饶命。

“啧啧！竟然还有异人混在流民里面！真是够出息的！”妇好没杀他们的缘由也很简单，身为异人又是流民的小头目，就算妇好的粗大神经，也知道有利用价值。

“将军大人呀，我们也是逼不得已呀……”

程学锋刚开口，妇好冷笑一声：“你们的小命先留着，先关入牢中！能不能活下去，就得看你们自己了！”

如狼似虎的士卒猛扑上去，将这些流民一个一个押走。

流民，衣衫褴褛，战斗力近乎于零，不成群的话软弱如羔羊，是这个时代各势力利用的棋子。

就算虎策府平时也没少利用过这些四处流荡的流民。

曾瑜允许妇好放开一条通道，也就是打着利用一部分流民的心思！

马超带来的流民太多了，整整数十万！回想起以前凉州各大势力，为了让领地发展起来四处凑人口的窘迫情形，曾瑜也不肯放过这个大肥羊！

不过现在可不是关注这个的时候，曾瑜稍听过妇好的禀报之后，便抛之脑后，眼下马超的反应才是重头戏！

接二连三受到打击的马超，会就此退去吗？

城楼之上，曾瑜、杨秋、妇好、李天长，都提起心思，紧张地看着城外的反应。

这时已经是深夜，星月晦暗，黑压压的天空笼罩着大地，阴霾无声无息影响着这片战场。

持续半天一夜的战事，终于迈向了平静，硝烟慢慢的散去。

疲惫的马家军，终于收刀入营，让双方都喘了一口大气。

但做为马超来说，这场地道战的失败，也不能影响他的心情，胜败乃兵家常事！

何况只是一次小小的试探？死的人也不过都是挖地道的流民而已！得与失，他也没放在心头上。

不过，对于姬涛叔侄来说，死得几千流民却是他们赖以生存的本钱，让他们心如刀绞。而且在他们心里马超已经不靠谱了。

身为流民的大头目、大管家，姬涛叔侄掌管流民吃食，比马超更了解这几十万流民对马超的负担有多大！

尤其现在战事不利，又死了这么多流民，恐怕说不定会造成哄抢的情况！

这所谓的凉州战神，能应付得来吗？

不管是因为手下的伤亡，还是第二天即将来到的危机，他们都有义务来问一问马超！

在马超的中军大帐之内，森严的护卫显得两个索索发动的流民首领，格外渺小。

“两位长者，有何事前来呢？”马超倒是笑容可掬，但屡次攻势的失败，让他的笑容看上去也森然冷笑，看得叔侄俩内心直发寒。

“孟起公！您是我们凉州的泰山北斗！您一句话，我们凉州就要震上一震！可现在的局面，您也知道，不是那么好！您到底是给个准信……”单独来求见马超，身边没有流民助威，姬涛不敢在马超面前提及伤亡等等，但还是壮着胆子希望马超给个准信，让他心里踏实。

满心等着挖掘地道成功来获得一县县令，没想到最后尽是失望！姬孝没有姬涛那么老成持重，年轻气盛的他张口就质问：“孟起大人，您许诺的万无一失，让我们流民损失惨重呀！您怎么也得对我们流民做出一点赔偿吧？”

马超心下暗怒，什么时候轮到一个流民对着他吼？要不是念在流民还有大用的份上，他早就把这两个冒充先朝的落魄户给推出去砍了！

“两位长者，勿要惊慌！只不过是损失几千流民而已，对于两位长者来说这并不算是什么吧？我们马家军的损失，可未必比两位长者损失更小！前赴后继的士卒，已经几乎损失两万余人了！这个我都不喊心痛，因为拿下虎策府的城池，都是为了你们！为了你们这些孤苦无依的流民们！让你们日后可以安定下来，让我们凉州日后再无战火！”马超为了流民的安定，耐下性子安抚两人，“两位长者，可以放心，你们对我们做出的贡献！我马孟起绝对不会亏待你们，这座城池拿下之后，此前的许诺还是有效！”

马超说得感人肺腑，不过姬家叔侄知道流民暴乱起来的灾难性，虽然表面上为之动容，内心却不以为然。

姬孝还欲多说一些，姬涛一把将他拉到身后，挤出点笑容说道：“孟起公，您说得真是让我这一大把年纪的老骨头都感动不已。但是我们手下那些愚民，看见不少亲朋好友都栽在里头，孟起公您的攻势也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若没个准信！恐怕闹起来……”

是威胁吗？是奉劝吗？马超打量眼前这个老头，满脸的谦卑，连口大气都不敢出，看来流民营的情况真是不妙！而且自家知道自家事，光凭他手中的粮草也只能在维持一天半，若再攻不下城池，这些流民恐怕真会暴乱起来……

“一天！明天一天时间，我就要拿下这座城池！”马超信誓旦旦保证道：“我马孟起一言九鼎！到时这座城池，就由你们二位长者负责了！”

“好！这样的话，我这老骨头也好跟他们交差去！”姬涛虽然心里不信马超这个肯定的说法，但，不信又能如何呢？

告别了马超，出得了营帐，看得漫天晦暗的星月，姬涛重重一叹：“唉！这个漩涡，真不应该来闯！”

姬孝不明所以问道：“叔父，有凉州神将亲自许诺，难道你还担心吗？”

“呵呵！孩子，你还算太年轻了！不知道人心险恶！”姬涛眼中透出深邃光芒，抚了抚姬孝的头：“孩子，叔父老了，陪不了你多长时间了。你要记住，没有足够势力的底气，切不要顶撞别人……”

姬孝心头一惊：“叔父，你莫不是说马超……”

“好了！”姬涛点头道：“且不说这个，你心里有数就行了！且把希望再寄托在他身上最后一次！如果明天还攻不下城池，那么我们就得考虑后路了！别被马超当成替罪羊给……”

姬孝脸色发寒，用力点了点头，拳头也不由自主握紧了！

……

第二天清早，朝阳依旧升起，流民们在各自的头人鼓舞下，又开始帮马家军堆起土山了。

眼下再次强攻城池，只能送死，就算马超家大业大，也受不了这种损失。

于是他换了个思路，想在对面城池堆上同样高度的土山，放置投石车，将石块扔上去，对敌方造成最大的伤害。

现在流民已经跟马超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只有一天紧张的时间，若再不攻下城池，不然这次行程只能告一段落。

期盼的那些升官发财、有屋住，有粮吃的梦想都将泡汤！在这种情况之下，让他们不得不全部动员起来，为马超卖命！

这会儿，马超的心情也是格外慎重起来，这场战事对于流民来说，不过只是有碗饭吃有个房子住而已。对于他来说，却是事关名声的大事！

早知道虎策府这么难啃，还不如去啃酒泉郡？马超心里暗骂了一声，好不容易拉扯到这么多流民，给他造声势，没想到过程却是如此坎坷！

就希望眼前顺利一点吧！

有几十万的流民同时开工，也花费了大半天的时间，才将土山给堆积好。这也是马超不愿用这一招的原因，耗费时间太慢，而且土山也不牢固，容易垮塌，对于性子急的马超来说一般都是放在最后做为杀手锏的策略。

这个土山花费马超不少心思，围城而绕，甚至比对面的城池还要高耸一点，站在高处可以清晰看到城内的建筑物。

“准备好了吗？”马超透过城墙已经可以隐约看到密密麻麻的军队，看来就算攻破了城墙也是一场恶战！

马留也同样看到这一副画面，神色凝重起来，“少将军，已经安排好了！”

“嗯！这一仗许胜不许败！先别急切！你可以派人指挥民夫就地取材，架设投石机！哪怕再粗糙，只能发射一波！也可以！”马超舔了舔发干的嘴唇，露出狼一般的眼神：“让族内萨满过来！这一波不容许再失败了！”

好久没有碰见这种顽固的敌人了！想想这种顽固敌人在他的铁蹄下颤抖，他内心都会感到格外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