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8.第358章 对战（一）（1/2）

马超的行军速度犹如兵临天水郡城那般神速。

凛冽的冬意，挥不去马超胸中烈烈火焰。冰冷的寒风，模糊不了马超锋锐的视线！

蹄声如雷，铁甲铿锵，精神抖擞的万余铁骑，握枪挺胸，昂然四顾。

长枪如林，烟尘弥漫，数万精锐步卒携带器械、军资、粮草尾随其后。

跟随而来的百姓数十万计，如潮似海，喧哗鼎沸，毫无阵型。

自信的马超，一马当先，扬鞭挥洒，好不得意。

这仅仅是自己无数次战斗中一次微不足道的战斗吧？

白马银盔，一身拉风打扮的他，昂然得意，心里正想：这区区一个矿山奴才，竟然趁着马、韩两家远上许昌，独占两郡，大发横财！真是小人得志，不过很可惜，我马孟起回来了！现在这些都将成为马家的囊中之物！

自负的他，从来没想过他会败在虎策府的城下！他回望身后，烟尘漫天，喧闹震天，冰冷的冬意也驱不走狂暴饥渴的乱民，轰隆隆的铁蹄也盖不住乱民的喧杂声。

他想，就算不用自己亲自出马，光靠身后这群百姓也能轻而易举将虎策府千辛万苦占来的地盘撕裂的粉碎吧！

这就是他们马氏家族的底蕴！一声号召，无数凉州百姓皆响应！

天真如傻子般的曾瑜，还敢用民意来倒打一耙马氏家族？这是绝对不可能成功的！

不过，也幸亏咱们家有个机智无双的妹子！

想起马云禄，马超涌起淡淡暖意，这是他们马氏家族这一代唯一的女性，智慧与美貌共存！虽不得世人而知，却一直是以马氏家族幕后智囊而存在。

征伐虎策府的第一站，将是鹑阴县。

受得马艾捐赠五万铁骑的大礼，那么第一件事情就是帮马艾取回他的鹑阴县。

走了两天两夜，目标的城廓隐约在望。马超血气上涌，面色通红，胸中的热血在沸腾，疲倦一扫而空！

“加速行军！布好器械，准备攻城！”马超迅速下达了命令。

待命令下后，如臂挥使的正规军迅速进入了状况，加速奔腾起来，没过多久就到达了鹑阴县城之下。

可乱哄哄的百姓可没这么好的军纪，当看见前面的正规军加速行军，就知道已经到达了第一个目的地。

激动的他们，自以为有马超凉州战神在这里，攻一个小城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

一想到有地分，有肉吃，有衣服穿，这些百姓立刻如打了鸡血一般，疯狂起来！这一刻，他们成了彻头彻尾的乱民……

这些被马超忽悠而来的乱民高达四五十万众，远远多于马超统帅的十万大军，瞧疯狂起来的气势，多可怕！

烟尘满地，铜锣乱敲，各种乌七八糟的骂声鼎沸而起。

此刻，他们只恨爹娘少了两只腿，疯狂的追赶前面的正规军。

也是第一次带领百姓来作战的马超，听得如此喧哗，正想派人制止后面的百姓，他扭头一看，顿时膛目结舌。

完全散开，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百姓，汇聚成一股股人流直冲过来，宛如正在施虐的黄沙一般，毫无纪律可言，只会造成大规模的破坏……

深知兵法的马超，心下当即涌起一片不妙的预感，这些已成乱民的百姓，接下来会对他造成多大的困扰？

“快！快！快！立刻随我去堵截他们！”马超来不及招传令官，赶忙招呼亲卫迎头堵上去。

有马超帅旗亲至，一场快要酿成的祸患迅速安抚下来，但这一切都被鹑阴县城墙之上的守将看得一清二楚。

鹑阴县，曾瑜站在修葺厚实城墙上，淡然望着城外乱哄哄的场面，脸上勾起一丝嘲讽，心里暗道：“任凭你是一代凉州战神，在乱哄哄的百姓面前也没了方寸！可惜呀，这马超反应及时，不然这正是一个出城袭击的好机会。不过，这正是一个鼓舞士气的好机会。”

旁边的杨秋也望了过来，面带欣喜，显然和曾瑜想到一块去了。

做为虎策府的主公，曾瑜本不需要亲临险地，但为了振奋手下士气，表示寸土不让的决心，必须亲临第一线抵挡。

而且事实上，面临马超带领的浩浩荡荡一眼看不到头的乱民，曾瑜如不亲临一线激励士气严防死守，那么对于虎策府来说那是彻底的毁灭性的灾难。

这些乱民路过之处，绝对不会比蝗虫更仁慈，更手软！只要有个空子让他们钻入空隙之内，那么，整个虎策府领地都会被他们破坏得一干二净。

这些暴民，若无人组织，软弱如同绵羊。但一有人组织，就密如蚁虫，狠如虎豹，所到之处全都将毁灭一空。

更早前的黄巾起义不就是如此吗？一个大贤良师振臂一呼，万民响应！几乎将整个大汉朝毁灭了！

马超手段之恨，可见一斑！只要他攻破一处城池，那么接下来的事情，有这些乱民涌入的帮助，他将虎策府所有领地收入囊中也不过是迟早的事情。平增一道威名！

曾瑜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出现在自己的领地中，所以他亲临了鹑阴县。

以两郡之力，独抗马超一军！曾瑜做为表率，来到一线，已经有了破釜沉舟的打算。

幸好，局势并不是想象中的难堪，情报中描述声势宏大的乱民，对马超本身也有不小的困扰，这或许就是不幸中的大幸吧。

只需要两天！两天而已！

这么庞大的人流，这么庞大的粮草开支！马超也负担不起！

两天时间，还没攻下县城，那么马超处心积虑的攻势都将会被饥渴乱民给打乱，所有的粮草辎重都会被乱民抢劫一空！

马超用的乱民这一招，是克敌利器，也是自损杀器！

曾瑜深深倒吸口凉气，马超乃凉州数一数二的大将，精通兵法，精通韬略，难道这个道理他会不明白？

难道马超真以为自己是天下不败的名将吗？这就是他自大产生出来绝对的自负，绝对的把握？

这一刻，曾瑜战意昂然，热血沸腾，只要坚守两天，这所谓的凉州战神就将成为凉州人的话柄！

有充足物力、人力、器械防守的城池，坚守两天绝非难事！这一点，曾瑜绝对相信！

“兄弟们！看看城楼下乱糟糟的人流！马超就凭这种乱兵，就想攻下我们的城池！我们绝不答应！”杨秋的呐喊已经响起，身边的亲卫随之呼应：“马孟起，祸国殃民！私起战火，祸害百姓！罪不可赦！妄称战神！”

“马孟起，滚出去！”

“带着乱民，滚出去！”

……

城头上，士气蓬勃，刀光剑影，寒光凛冽，叫骂声鼎沸。

做为新兴势力的虎策府，经历过几年的和平时期，对军士们的待遇都是丰厚充足！

有均田、有粮饷、有房屋，一应俱全！

而现在，马超率众前来打算毁灭这幸福一切，军士们胸中的愤怒可以说比海更深！

而压抑多年的战意，更为熊熊猛烈！而杨秋这一喊，就恰恰将这股战意给点燃爆发出来！

充足的战功奖赏，战后的优厚抚恤，屹立在成纪的英烈祠，这一切都是士卒英勇奋战的后盾。

他们不惧死，面对欺上门的霸客只有用刀枪箭雨来招呼！

言语只不过是激励士气的手段，而不是克敌制胜的法宝。不久之后，高喝之声逐渐消散，士卒迅速进入了备战状态。

“嘎吱！”

取代激昂喊声的是一片弩机上弦的响声，城头上守卫的士卒个个面目冷冽，就等上头发号施令。

数百辆弩机，密密麻麻，在城头一字摆开，冰冷的箭簇反射着寒光。

“六百米射程可以保证！”李天长在杨秋疑惑的目光下，再次做了保证。

做为工坊坊主的李天长，是打造器械的负责人。为了保证最大克敌力度，他领着学徒亲自来到城头操作大型器械，如抛油罐、投石机等等。弩车也是他负责的一个项目，由学徒和军士一起操作。

看着杨秋、李天长忙忙碌碌发号施令，曾瑜在旁满意地点了点头。

真正到了临战时刻，曾瑜只不过是个看客，他主要还是站在城楼提振士气，具体战事都是由杨秋来指挥。

做为虎策府唯一的全面性名将，杨秋有这资格！

当然，对于杨秋来说，有主公亲临险境，鼓励士气，支持他的指挥，更让他感到浓浓的暖意。

这种待遇，在他从军数十年生涯当中，还是第一遭！

“主公大人，马超似乎不做停歇，已经在城楼下架设器械，一会恐怕城头上危险重重。”杨秋看着城下密密麻麻攒动的人头，脸上涌起担忧，“主公大人，不若您先下去休息一会……”

曾瑜摆摆手，笑道：“能在杨秋大人面前偷师一二，这种机会可不是常有。杨秋大人，你是不是想要藏拙呀？哈哈！”

曾瑜哈哈大笑，全然没把城楼下凶恶兵势放在眼里。身为主公者，必要有过人的威望，和赫赫的战功！方能压下手下的骄兵悍将。

战事还没开启，就此退下，不但对士气有所影响，还影响自己的名声！

历史上，许多功高盖主，谋反起事成功的将军，就是因为主公软弱，害怕危险逃避战争，没有掌控实际兵权而造成的。

这经历过李天长紧急修葺过的城墙，高达百丈，雄伟气势。能攻打到城楼之上的器械，屈指可数。没必要为安全而操心。马超的行军速度犹如兵临天水郡城那般神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