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族英雄的男人,她抢了(2/2)
“郡主,我……”宫女月月一开口,那脸上的墨汁顺道又流到了她的小嘴里,这不,连说话都被墨呛了,说不出完整的来了。
而六王爷刘皝一眼便看到了月月身旁的窦芽菜。
“你怎么来了?”
话里有些不自在,像是被老婆发现偷了腥一样。
窦芽菜绕过月月的身体,此刻,受辱之后的此刻,她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毅然决然的决定,这民族英雄的男人,她抢了。她很郑重其事地跟自己说,不是因为她真的特别喜欢大叔,非要跟他在一起不可,而现在关键的事情是这事涉及到两个问题:
第一,面子问题,女人的面子也是很值钱的,她不能随便将它扔了;
第二,气的问题,不争馒头争口气,这都发展到让她送墨送砚台的阶段了,再下去,是否会让她帮他们端茶倒水、洗衣做饭生孩子啊,当然,不是她生孩子,是她看他们生孩子。
想到这里,窦芽菜清了清嗓子:
“哦,大叔,情况是这样的,我六王妃这正教训下人呢,方才这位宫女月月姐姐说,云罗郡主让本王妃亲自送墨过来给你画画,我慢了点吧,她还骂我呆,我心里想着啊,云罗郡主这么识大体的人怎么可能派人过去要堂堂六王妃做这下人的活呢,于是,我就替郡主将这不懂事的吓人给教训了一顿,好叫她不要在外面随意坏了云罗郡主的好名声。”
窦芽菜此话一出,便将此刻发生的事情解释的一清二楚、一目了然、明明白白了,云罗听了窦芽菜的陈述,病态的脸一阵红一阵青一阵白的,颇不自在。
“都怪我管教不严,多年不跟我了,才这般撒野的,现在雅彩妹妹帮我训了,也省了我的一番事了。月月,还不过来给六王妃赔罪!”云罗郡主千年难得的严厉了一回。
“奴婢知错了,谢六王妃教训。”月月顶着一张大黑脸,哭丧着说道。
同时云罗这民族英雄竟然也跟着跪下了:
“六哥哥,都是云罗不好,让六王妃受了辱了,我要是不回宫,就什么事都没有了,都是我,都怪我………”
看见云罗跪下了,那月月一把抱住了郡主,“不,六王妃,你不要责罚郡主,都是我的错,郡主体弱多病,你不要责罚她……”
刘皝瞧了瞧窦芽菜砚台里所剩无几的墨汁和月月哪一张黑饼脸,心中大概也明白了两三分。只是,这群宫女,真当他六王爷是个聋子瞎子么,窦芽菜不过是教训了一个宫女,用得着这么凄惨?窦芽菜,也着实吓了一跳,这……这怎么都跪起来了。
“罢了罢了,别让这劳什子的破事坏了大叔和姐姐的雅兴了,快起来快起来,继续画画吧。”
【3】
“窦芽菜,本王刚刚画得了一幅画像,过来瞧瞧,赶明儿,本王也给你画一幅。”刘皝牵着窦芽菜的手来到那桌案前,细细地赏起了画,云罗见了那交叉在一起的两只手,心中涌起一股酸味,但也硬生生地将它咽了下去。
“我也来看看。”云罗走过去,也观赏起自己的画像来,半晌便呵呵笑了起来,刘皝和窦芽菜同时转过头去看着她。
“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泣非泣含露目。 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 闲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 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这副画中尽现了一种迷离、梦幻、病态、柔弱、动静交融的美丽和气质,六哥哥,你这画的,可真的是我么?”
“……呃,是……大概是的吧。咳……嗯……那……窦芽菜,你觉得本王的画技如何?”
“真话?”
“自然是真话。”
“直言?”
“直言便可。”
“不生气?”
“不生气。”
“好,六王爷,爱妃我觉着您这画呀,窗子没擦干净。”【此处本想用玻璃的,无奈古代没有此物啊】
“什么意思?”刘皝这丈二和尚一下子摸不着头脑了,而云罗也是一脸的疑惑,这画画就画画,还哪里来的窗子?
“不仅仅是窗子……”窦芽菜将画拿起,示意刘皝将画举起来,“这门,也有灰尘啊。”
窦芽菜的故弄玄虚终于引来刘皝的反抗,因为两手举着话,抽不出手来,他便弯下腰去,一口咬住了窦芽菜的脸:
“你说是不说?”嘴里咬着一口豆芽还要说话。
“哎呀,好痛啊,还有口水,真臭!”
“你说不说,不说还咬!”
“说说说……”
两人颇有点打情骂俏的意思了,这边云罗看了,脸色煞白,手心出汗,浑身微微颤抖。
“眼睛好比人的两扇窗子,云罗郡主的这两扇窗很干净很透明,但大叔你画的那眼角用笔重了点,好似乎早上起来忘了擦眼屎,还有这脸,脸是一个人的门啊,云罗的姐姐的脸这么干净这么白这么美,你怎么画的好像还没洗脸似的没精神呢。你这画功,不行的很,把云罗姐姐的美貌都糟蹋了。”
窦芽菜把六王爷的画贬的一无是处,同时也让云罗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想要反驳几句,却又怕人觉得她云罗郡主不够大方,甚至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因为窦芽菜并没有明着骂她呀。
窦芽菜这损人不露相的功夫,真真是一绝,明着贬低刘皝的话,实则,贬低的是她云罗呢,六哥哥难道真没听出来么?为何还由着她糟蹋她?
“嫉妒,纯粹是嫉妒!本王的画功在本朝可是数一数二的。”刘皝被贬,心中颇觉不爽,与窦芽菜争论起来。
“心虚,纯粹是心虚!六王爷说第二,怕是没人敢说第一吧。”窦芽菜好心地提醒,他的身份为他带来的荣誉。
“本王便敢!”
夫妻二人争论不修之时,一个意外的声音插了进来。
又是那阴魂不散、翩翩中以遗世而独立的姿势出现的三王爷刘琰,他面含邪魅之笑,一身的白袍子立于不远处的桃花树下,真真是一个妖孽啊。
“怎么,诸位在论画么,三王爷我也来瞧一瞧。”刘琰说着,眼睛一直未离开过窦芽菜,走了过来。
“六弟画的确实是一副好画,三哥也献丑,云罗你看如何?”
“三哥愿意,自然最好,还记得三哥当年一副美女遗世独立图,震惊了整个大刘王朝。我这茨芯宫今日算是蓬荜生辉,而云罗也三生有幸了。”云罗脸上含着笑,坐在了方才坐着的地方,让刘琰画她。
“不不不,云罗妹妹,方才六弟画了你,又画的如此神形兼备,这一回,本王要画的是我的小弟媳,六王妃窦芽菜了。”
虾米?画豆芽?牡丹花不画画豆芽?这刘家的男人个个很诡异。
“怎么,小芽菜,你不愿意么?三哥不过画幅画,你害怕?”
“我自然不害怕……”窦芽菜正要辩驳,下一刻,刘皝已经将窦芽菜拉到了身后,“三哥,今日时辰已不早,我们要回景阳宫了。”
“怎么,六弟,难不成你也怕三哥?怕三哥这一幅画画下来,会把小弟媳拐走了?”
刘琰的话说得不紧不慢,却也能说到男人的软肋上,所以说男人还是比较了解男人的。
“三哥若不嫌弃贱内,就画吧。”刘皝“大方”的后退一步,“只要她愿意。你愿意吗?窦芽菜!”
说这话的时候,他是咬着牙说的,其中对窦芽菜的暗示不可谓不明显。
“三哥,我愿意!”
窦芽菜不只是当真没发觉刘皝的警告还是故意跟他对着干,她非常欢快地跑到那椅子上坐好,三王爷的真迹,该是值不少钱吧,好家伙。
还有刘皝,都拽文叫她贱内了。【贱内是古代的丈夫在别人面前对妻子的一种谦称。】
“三哥,这样的姿势如何?”窦芽菜决定不要像云罗那样气象万千,她要雷电交加,她把衣服解了个结,往后移一点,露出了一点点小香肩。
刘琰微愣了一下,而后脸上的笑意深了,这么火辣辣的小女孩,他真的很喜欢,那一刻,他心中便有了一个想法,即便和刘皝没有恩怨,他也要将这惹人怜爱的小家伙抢到身边来,即便不吃,看着也是幸福的,她总是那么聪明,那么活泼,那么可爱。
而刘皝见了几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窦芽菜挡在刘皝的视线外,一把将她的衣服拉好。
这根豆芽啊,就是有本事弄得这玉树临风、、临危不惧的六王爷手忙脚乱乱跳脚的。
“你再故意捣乱,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刘皝的话几乎是从鼻子里出来的,也只有窦芽菜听见了。
窦芽菜的胸口因为这一句恐吓怦怦地跳了起来,刘皝转身后,她便以最端正最规矩的姿势坐着,让刘琰画,刘琰见了她那样子,依旧是笑了一笑,开始下笔。
在这时刻里,云罗一直看着刘皝,刘皝一直看着刘琰、刘琰一直看着窦芽菜,窦芽菜一直看着……看着刘琰的笔。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刘琰的画在继续。
刘琰作画虽然没有刘皝作画时的风骚,但看着那挺拔的身子也是傲然挺立,娇弱的云罗站在一旁看作画,更显得他英挺了,那袍子的一角在微风中飘啊飘的,说不出是一股什么诱人的味道。
刘琰,确实也是很容易让女人动心的女人,莫怪乎会是大刘王朝最风流的王爷了,这是个懂得利用自己美色的男人,懂得利用自己美色的男人比懂得利用美色的女人更危险,而刘皝大叔倒是好像不会利用自己的美色,他虽然是第一美男子,但基本处于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的状态。
但是为什么,他依然很危险呢?这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芽菜,你漂亮的小手手,对,对,抬高一点点,这样就完美了。”刘琰的声音,像一首催眠的歌曲,蛊惑人心。
小手手?偶买噶,刘琰真的是个会说甜言蜜语的男人呢。
“三哥真会说话,难怪那么多女人对你趋之若鹜呢。”窦芽菜对刘琰不吝赞美之词、瓦解情敌第二招——引起男人的嫉妒心,此刻她夸刘琰,便是要惹刘皝吃醋。
果真,刘皝一听,直觉吃了一只苍蝇,而窦芽菜那受了赞美而开心的样子又让他分外不爽起来,说起话来也颇有些嗤之以鼻的意思:
“也就是一张嘴的事儿。”
刘琰听了,不做声,只淡淡地扯出一丝笑意。
而窦芽菜显然非常的不赞同:
“谁说的,甜言蜜语的男人总会让人的心情会格外舒畅,这种男人聪明心细,善于发现女人的美。你换了一支钗,换了一件衣裳,甚至换了一种颜色的胭脂,他都会及时发现,并马上赞美。他会别出心裁地夸奖你透明的耳垂,夸奖你浑圆的脚踝,你会在这种被人欣赏的感觉中陶醉——因为有些美你自己都未发现,这也是积德!所以说呀,三哥这辈子该是积了不少德吧。”
“是吗?可是作为男人该提醒爱听甜言蜜语的女人清醒一下,这种男人也很善于发现除了你之外的其他女人的美。他会把甜言蜜语说给很多女人听,你甚至都不知道你是第几个听到他甜言蜜语的人。这种男人很危险,一不小心就会在外面竖起几面“彩旗”,在情感上与别人“分一杯羹”,你会内心充满痛苦和耻辱的。”
头一次,刘皝如此长篇大论,头一次,刘皝把事情分析地那么透彻,唯恐窦芽菜不明白。
“唉,所以呀,女人无论是嫁给什么人,最后都是后悔的。”这边,云罗淡淡地说了一句。
刘皝和窦芽菜不经意间对视了一眼,嫁给他,后悔吗?嫁给我,后悔吗?
“是吗?那么多女人嫁给我,目前还无一人是后悔的。只不过,我没有取到某个人,倒真的是后悔了。”刘琰的眼里有着一股不真实的情意,看不出真假,但也足以让人自危。刘皝几步走到窦芽菜身侧,双手搭在她的肩上:
“三哥,不如帮我们两个一起画一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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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太挤了……”
“就两个人,如何挤?我看三哥的画纸还宽的很。三哥,画吧。”
“咳咳咳……”茨芯宫的风,似乎特别的大,云罗娇弱的身子骨承受不住风的摧残,又要命的咳了起来,那样子,似乎要把一颗肺都咳出来了。人说,二月春风似剪刀,不知细叶谁裁出,这里拥在云罗的身上倒是成了二月春风似棒槌,不知云罗何故咳。
一桩和亲的臭事,真真是毁了一个人啊,窦芽菜以往只在史书上看过王昭君做和亲公主的事,和亲公主在她的心目中颇有些神秘的颜色,现在这大刘王朝真正的和亲公主就站在眼前,却觉得她的身上含着一份悲剧的色彩。
突然,她对抢民族英雄的男人又迟疑了起来。
“我不画了,我走了。”
窦芽菜站了起来,离开座椅,走了出去。
“我看雅彩妹妹是吃醋了。”
“吃醋?”
“宫中的人都说,六哥哥将来总有一天要休了她的王妃之位娶我呢……”
“胡说八道!”刘皝大怒,想起刘钬刚才也和他说过这话,扔了那画笔,提起袍子走了出去。
刘琰看着云罗隐隐的泪水和期盼的眼神,眼中的笑意又深了:
“云罗妹妹,想做六王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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