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捉周（三）（1/2）

( ) <!--g-->

一身明黄龙袍明帝与一身紫色宫装郑妃一左一右扶着一身明黄宫装郑太后缓步走进祥和殿内。他们身后，跟着穿了一身紫色皇子正装大皇子齐明曜。

殿中众人纷纷站起来行礼。

明帝摆摆手：“今日是阿樾捉周礼，座都是他至亲，大家只论家事，不必多礼，都起来吧。”

滕辉月一听到司礼唱到，立刻双眼亮晶晶地盯着门口方向。此时听到明帝说出他名字，是手舞足蹈，连得心爱玩具也扔到一边了，咿咿呀呀地向明帝伸出小手讨抱，模样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郑太后循声望去，见汝南王齐梁对“见明帝忘他”小阿樾吹胡子瞪眼，扑哧一笑，拍拍明帝手道：“去把这缠人小祖宗抱过来，不然你梁叔祖可要恼了。”

明帝失笑。众目睽睽之下，郑太后倒是不忌讳。近来郑太后是越发促狭了，喜欢捉弄他这个皇儿，母子之间比以往多了几分亲昵。看来他想有滕辉月地方维持帝皇威严是不可能了。不过看到小东西眼巴巴看着他纯真无垢小模样，明帝从善如流地走过去，温柔地把他抱怀里。滕辉月咯咯直笑，亲昵地往明帝怀里钻。

众人小心地掩饰脸上震惊。虽然有传言说福康长公主长子深得郑太后和明帝喜爱，但亲眼看见性情难以捉摸明帝熟练地抱着滕辉月，而郑太后、郑妃等人都是一副习以为常表情，他们不禁心里一突，用重估量目光看着安国公世子滕祁山一家。

“阿樾如此可爱，难怪能得到皇上宠爱，又是赐名又是宫中举办捉周礼……我小阿安倒没有此等待遇。”一个穿着郡王衮服青年摇着折扇道。他大约二十二岁上下，容貌勉强称得上英俊，眉间带着一股若隐若现阴沉，即使笑着也让人觉得是冷笑。

他是诚策郡王齐华，高帝第三子留下唯一嫡子。兴帝登基后，追封早亡三弟为诚策亲王，其独子齐华降级袭爵，被封为郡王，娶了明帝太傅幼女冯氏为郡王妃，有一个年仅三岁嫡子齐明安。

齐华是明帝堂兄，郡王妃与明帝又有师兄妹之谊，他们嫡长子齐明安颇受皇室青睐，不时会跟大皇子齐明曜身边。相比于喜欢和他相争二皇子齐明渊以及鲁钝三皇子齐明勇，齐明曜待齐明安这个乖巧讨喜堂弟确实要亲近些。但随着藤辉月出生，齐明曜满腔心思便移到自家小表弟身上了，自然冷落了齐明安，令齐明安受了些委屈。不过这都是小孩子之间事，惊动不到大人。

此时齐华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却是似含了酸意，又有意无意提醒了座人滕辉月得荣宠过甚，分不清是好意还是歹意。

如老安国公夫人严氏，脸上便流露出深以为然神色。郑妃因为滕辉月之故从贵妃贬为妃，对他怎样也喜欢不起来，闻言亦心有戚戚然。

齐梁直白，板起脸要怒。郑太后、安国公不动声色。滕祁山与齐敏夫妇脸色淡然，眼睛却齐齐眯了眯。其他人也反应各异。

只是齐华这话是对明帝说，旁人一时不好插嘴，都等着明帝回应。事实上，即使是滕祁山与齐敏，一方面确实乐见阿樾得郑太后与明帝喜爱，但另一方面，也隐隐有些担心这份盛宠是不是过了头，透着一股不同寻常，或者明帝想利用自己小外甥达成某种目。

是无情帝皇家。皇宫这一谭水太深，他们不希望爱子有任何差池。明帝表态非常重要。

明帝垂眸，对骤然紧绷气氛视而不见，含笑点点滕辉月小巧鼻尖：“小东西，你郡王堂舅舅道朕宠你过头了，你怎么说？”

众人瞠目，没想到明帝居然这么赖皮，把问题推回滕辉月头上。试问一个刚满月小娃娃，如何听得懂？

不想，滕辉月听了明帝话，歪着脑袋似乎想了想，转过脸向着齐华方向噗噗地吐了个泡泡，那声音，怎么听着都像啐了一口！

无视旁人五颜六色脸——尤其是齐华铁青脸，滕辉月扭回脸，对着明帝咯咯直笑，扒拉着他龙袍含糊不清叫道：“久！纵！久！纵！”

明帝一怔，不禁喜形于色，乐道：“阿樾会叫人了！”

“阿樾，阿樾！爹爹呢？爹爹呢？叫爹爹！第一声怎么能叫舅舅呢？”傻爹滕祁山走上前，围着自己儿子转圈，捧着心口又激动又哀怨道。

明帝睥睨地看了他一眼：“第一声怎么就不能叫朕？”

滕祁山怒瞪他，用隐晦目光指责他拐走自家漂亮可爱儿子！

明帝回应是：“阿樾，再叫一次。”

“啊啊！”滕辉月非常配合地叫了两声，但不是刚才“久久”。

滕祁山顿时得回一些安慰。看来叫明帝那一声只是偶然！偶然！

不过他这个想法刚起，便听到滕辉月软糯糯嗓音再次响起：“久久！久久……”

明帝大悦，掐着怀里小东西嫩颊笑道：“好！好！朕没有白疼你！”说罢，忍不住伸手把他举得高高，满脸骄傲。

滕辉月骤然变高却一点也不怕，反而觉得好玩，兴奋得“啊啊”直叫，拍着小手。他手腕戴着小巧玲珑银镯，银镯上挂着小银铃，随着他动作发出清脆铃铃声，童稚喜乐。

除了那些见惯明帝宠爱滕辉月人，其他人都瞠目结舌，看着平素内敛深沉明帝竟为了一小童喜怒形于色。

“朕乃九五之尊，只要不影响社稷苍生，爱宠谁便宠谁！若有异议，只管找朕来说！”明帝傲然道。他当这个皇帝，可不是为了瞻前顾后、处处陪着小心！连宠爱一个人都要惦念半天，遮遮掩掩，他不屑为之！

明帝气势凛然，虽然这话并不是完全针对齐华，但他额上依然冒出一层细密汗，闭上了嘴。

“福康与朕一母同胞，温良孝悌，她孩儿，亲若朕孩儿！”明帝又道，“传朕旨意，福康长公主之子滕辉月俊秀端良，颖才具备，封为雍主，号元徵！”

此言一出，殿内一片哇然！雍主品级等同公主，是未婚文子所能得到高封号，不用说封号居然是国号元徵！这等于说太子册立之前，明帝所有子嗣身份都不及滕辉月高！

这到底是真喜爱，还是捧杀？

福康长公主齐敏与滕祁山对视一眼，福身谢恩道：“福康代阿樾遵旨，谢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