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2）、瓶疑（1/2）

( ) <>　　小玉惊讶情绪没有影响到阮洛，而事实上并非阮洛不吃惊，只不过他发现得早，到了此时，即便心里还有讶异，也不会再像小玉这样反应强烈。

其实刚才阮洛第一眼人群里发现小丫时，他差点也以为自己听错了呢！

见小丫被小玉唤了一声后，居然像是被吓到了一样，身形禁不住打颤，阮洛暗暗又心起一个念头。

思酌片刻，阮洛微笑着说道：“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恐怕无法相信，小丫姑娘居然会‘化声’功夫。”

小丫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婢女没有吓到阮公子吧？”此时开口，她嗓音已经恢复到她本色那种有些怯懦语调。

阮洛摇了摇头：“倘若小丫姑娘告诉我，现你也是用‘化声’说话，我才真要被吓一跳。”

小玉一旁听到这句话，当她明白了阮洛话里真实用意时，她虽然没有开口，心中却是有一瞬间收紧了。她无法察觉，此时她看向同叶府做丫鬟多年小丫时，自己眼中神色，与此时阮洛几乎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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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今天是小丫第一次外人面前表露出她这项技能。阮洛不是叶府中人，不了解这件事过往，倒也正常，只是若连小玉也不知道这件事，那可就有些问题了。

小丫自己也已从阮洛话里听出几分别样用意，但又不能完全明白阮洛想说是什么，只能连连摆手，话语有些艰涩地辩解了一句：“不、不，婢女平时就是这个样子，只有刚才那会儿是不同。”

她声音有些抖，话语也有些失了准头。全然没有之前“化声”时候说得那么条理分明、直抓要点。也不知道她这是急，还是真心虚什么。

阮洛闻言又是摇了摇头，不知道他是不是否定小丫话，迟疑了一瞬，他又说道：“‘化声’是可以学习技艺，但小丫姑娘刚才说那番话，内容上无可挑剔，出声时机，也是拿捏得很准，你是不是……经了谁指点？”

“不。不……”听阮洛把话说到这一步，小丫已隐约明白了些阮洛质疑问题。她先是直接开口否定，犹豫了一下。然后就阮洛面前跪了下来，认真说道：“婢女刚才说话，都是自己想说，与别人无关。婢女也只是想为府上做些事，如果有做错地方。甘愿受阮公子责罚。”

“如果你是为了叶府而这么做，我不怪你，也不再问你，否则……”阮洛话说到此处忽然顿住，随后就改了口，“你这儿。应该不会存‘否则’，你起来吧。”

小丫脸上露出犹豫神情，这时就见小玉迈出一步。扶她起身。

“以后你们对我说话，无论有没有犯错，都不必行此大礼。”阮洛注视着眼前互相扶持两个姑娘，话语微顿，然后肃容接着道：“小丫。你确实有做错地方，但不是对我。而是对你姐妹。你今天这一跪，就当是向她赔罪了。”

阮洛说这番话时，脸上笑容虽然敛了，但语气也没显得有多严厉，然而小丫却他话音刚落时，眼泪止不住淌了下来。

她不是因为听了阮洛话后，心里觉得委屈才哭，而是她忽然觉得自己很对不起身边小玉。

小玉却只是认为，印象中非常胆小小丫，这会儿是被阮洛吓到了，一时也就没有计较刚刚阮洛指出，小丫对不起她地方是什么。

说实话，小玉与阮洛还未熟悉，小玉对阮洛印象，目前还只停留旁观、旁听这个层面，除了知道他是自家小姐拜义兄，刚才回府路上同乘一车时聊了几句，觉得他是个性格很温和人，便再无深入体会了。

总体而言，他应该是一个很好相与人。

只是眼前看他三言两语间对小丫剥问见底，观察力敏锐，以及其思考力紧密，还是让小玉也禁不住有些忌惮。

心里生出这样一抹情绪，再回想刚才阮洛与一众仆人说话时，后那个仆人，也就是“化音”后小丫问那番话，以及阮洛给出回答，她心里感想渐渐有了一丝改变。

如果之前不是阮洛说明了，他甘愿全力负责叶府事宜原因，是要报答叶正名救命之恩，小玉此时恐怕也会像刚才小丫人群后方疑惑那样，感觉阮洛热情有些“过甚”。

同时她又有些惊讶：对此问题，小丫居然比自己思虑得深！

这也难怪阮洛刚才会问她，是不是受了别人指示。能说出刚才那番话来，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都太不符合小丫平时府里那种存感很淡形象。

见小玉望着她发怔，小丫心慌了，终于忍不住，带着哭腔说道：“玉姐姐，是我不好，我不该瞒着你，但我学‘化音’并不是心存什么恶意。是因为我太孤独了，平时你和小姐都不家，老爷即便下朝，也离府出诊去了，我一个人家，找不到人说话，只好自己跟自己说话……”

听小丫把话挑明了，小玉不禁动容谁与争锋全文阅</a>。

小丫哭着继续说道：“可是……自己跟自己说话又有什么意思？所以我只能回想着、模仿着别人说话，特别是府上偶尔也会来访一些客人，他们都是当官，说起话来一板一眼，我觉得好奇，就也学了一些……”

默然旁观这一幕阮洛这时忽然插言道：“小丫姑娘，以你这份天赋才能，如果有机会，你或许可以谋个讼师职务。”

小丫闻言不禁怔住，过了片刻，她才目露忌惮地道：“像这样自己跟自己说话，不是很可笑事么？若叫别人知道了，怕是都要把我比做神经病，我哪能与讼师比较。”

阮洛脸上浮现一抹温和笑意。没有再说话。

倒是小玉，忽然明白过来了，她先是看了阮洛一眼，递去了自己感激之情，然后回转目光看向小丫，语气责怪地道：“你真是个傻瓜，就因为这样，你才瞒着大家？”

小丫扁了扁嘴，凭她现心情，真很容易会把小玉嗔言当成了真怒。

见小丫脸上又现出胆怯神情。小玉轻轻叹了口气，自袖里掏出丝帕仔细帮她拭干脸上泪痕，同时柔声说道：“即便你告诉我这些。我也不会嘲笑你，相反，如果我早一些知道，也许平时就会注意多拿些时间来陪你了。至于小姐，她年纪小。喜欢胡闹，但你不会不知道，她有那一次胡闹是动了真格？她也不过是觉得好玩而已。”

“真？”小丫眼中渐现水泽。

“真。”小玉点点头，眼角也已湿了。

“你们真是……讨厌！”小丫嘴里虽说讨厌小玉，人却已经扑到小玉怀里，箍紧她腰“嗡呜”哭着。继续着片段嗔言，“你们总拿我戏耍，我都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是说真话……真是……真是太坏了……”

小玉顺势也拥紧了小丫。任她一阵子撒气，等听着她哭声渐渐平静下去一些，她才又调笑一声：“哎唷，你说说，现你则是模仿谁呢？怎么这么重一股子脂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