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4)、卢舍绘(1/2)
( ) 同一个国朝治理下,异地都城道路建设,质量标准大体应该是一致。
宏都官道与京都商道一样,也有着坚实路基,但又实实存着一些不同地方。徐徐赶车高潜与其他两车上车夫一样,看见坑坑洼洼如癞蛤蟆皮一样宏都官道路面,不禁心生疑惑。
这是他们出发之前没有料到事。不是他们常居帝京,体会不到国之异地,及不上帝京繁华那些都郡所存难处,而是因为他们挑选宏都官道为离开京都之后,向西走首段路途,就是看中了宏都路好走。
可眼前这又是什么情况?
如果说眼前景象是要体现地方特色,那就说不过去了。
南昭全境官道里,宏都官道即便不及京都商道那般,将铸路工艺改良到当代极致,那也能担全国第二名头。这条路如果坏成这样,朝廷里不会收不到讯息,相爷也不会还让自家这一行人往宏都借路。
行上宏都官道不到半个时辰,末尾那辆马车上载中年郎中就忍不住下车吐了第二回。
望着额头起了一层细密湿汗,脸色也变得有些不健康起来中年郎中,脚步虚浮地回到车上,赶车车夫不禁心里有些怀疑:他这自己都还是医者,怎么身体会这么差呢?这是受不得片刻折腾啊!
而看见这一幕,坐于中间那辆马车上负责赶车高潜忍不住掀开背后布帘,有些担忧看了一眼坐车里头岑迟。
还好,虽然那中年郎中看似很难承受车行路上颠簸,但身体正被慢毒一丝丝侵害岑迟却像是对颠簸没什么感受一样桃色人生章节</a>。
觉察到车门处忽然一亮,原本闭目靠坐车内岑迟睁开眼,正好看见高潜侧过脸投进来忧虑目光。岑迟眼中浮现一丝疑惑。但并没有开口说什么。
高潜看出了岑迟眼中疲倦,忍不住轻声相询:“离京渐远,道路也逐渐变得崎岖。颠簸了这么久,先生有没有哪里感觉难受?要不要咱们停车,待你歇一会儿?”
后头马车上载那位郎中下车吐了两次,一行人自然也因此停顿了两次。这一不太妙状况,岑迟即便没出声问过,也是能感受到。
听到高潜关切声音,岑迟却没有立即回复什么,他只是微微一摇头。深深一个呼吸后,慢慢挪动身子靠到车门口。
高潜看见这一幕,还以为他也被马车颠得要吐了。心下微沉,正要喊一旁车夫来照应着,却见趴车门处岑迟只是观察车轮下路况。
见岑迟脸上流露出若有所思神情,高潜迟疑了一下,忍不住问道:“先生有什么发现么?”
岑迟收回了投路面上目光。倚车门边,脸上留着份疑惑,淡然说道:“官道走马,颇奇怪啊。”
当今世上,虽然没有什么大战事,但大型商队也可以拥有一支数量不少马队。并且需要时常四处走动,也因此会路上留下群马经过足迹。然而看这宏都官道路表损坏程度,又不单纯像是商队经过所造成结果。
除非数千骑。否则难成此祸。这样坚硬路基上,要走马,则马足必须要钉铁掌,否则对马脚力伤害极大。如果是养马为生马场主赶马经过此地,应该不会选择走官道。除非是各方面配备都齐整军马……
想到此处,高潜不禁诧异道:“此地离京不远。军方人不可能会这片地界上乱动吧?”
“白芦泊也有军方人呢。”岑迟说完这句话,开始慢慢往车里挪。倚到车内柔软丝囊团枕上,他深吸了口气,又说道:“这几天差不多是他们北归日程,或许他们恰好是我们前面过去。”
他话刚说完,后一个字音节还没落下,就忽听车外传来一声叫唤:“高老大,下雨了!”
唤声突然而至,高潜下意识朝声音来处偏了偏头,但他很又回转过头来。
对于岑迟刚才说话,他本来是有自己看法,但考虑到忽然变天了,他必须重点处理车外事,便只对车内岑迟说道:“先生安心休息,其它事由下照看。”
岑迟闻言只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因为高潜刚才停下自己驾驭这辆马车,所以前后那两辆马车紧接着也停了下来。高潜起身跳下车,就看见前后两车车夫也下了车,正抖开一张油布往马车顶上盖。
考虑到此行路途遥远,出发时,相爷命仆人为马车配备了一些应急工具。三辆马车各自车体背面装配了一个夹层,除了各放了两张隔水性很强油布,还有一些其它诸如刀匕绳索之类工具。
高潜跳下车后,并没有像其他两个车夫那样,去拿自己这辆马车夹层里备用油布,他只是抬眼看了看天色。
阳光犹,以至于雨虽落下,他却没有提前察觉。而待他仰头一看,就见一片阴沉雨云大致罩头顶位置。
这片雨云并没有整个天空绵延,所以天气变得半天晴半天雨。那雨滴似乎也因此变得稀疏了,落下地面一部分,还有一部分雨滴则到达不了地表,空中就被阳光蒸掉了。
高潜迟疑了一下,然后他走去前面,登上了为首那辆马车修真高手现代游章节</a>。见车夫把油布盖好车顶,他便示意那车夫去中间,两人这算是换了车位。
首车车夫开始给第二辆岑迟所马车盖油布,而坐上首车高潜则从衣襟里侧摸出一只信封。
这信封材质是泡过桐油纸,防水性极好。高潜从信封里抽出一张叠了数道纸来,展开那张纸,上头线纹纵横,只有渺渺几个蝇头小字,分散点缀。
这张纸,实是一张地图。
当今社会,无论南昭或是北雁,对地图管控都是很严格。学者当中,非御用之人,也少有敢高调钻研全国地理人。
不过民间对旅游有需求人毕竟很少,即便存这样人,大抵已经习惯了一边走一边问路。民间对地图需求普遍不高,再加上朝廷限制,能有一张可靠地图手,若非有谋逆之心,那便间接表示持有者身份特别了。
高潜铺开手那张地图,画得非常细腻,但并非托相爷便宜,从军方讨得,而是相府诸多宾卿中,一个名叫卢舍人精心绘制而成。
画地图这种事,寻常人做不来,也多会因为国朝某些制度,对此事心存顾忌。相府养着奇人异士不少,卢舍算是其中很不起眼一位,但相府一直对卢舍还不错,便是因为相爷知道他有这一项需要平时十分谨慎隐藏本事。
卢舍这项本事,轻易不能表露出来,否则于他、于相府都会存不利。卢舍自己也很明白这一点问题,所以一直以来都很隐忍,看样子他像是相府吃了好些年闲饭。
前几天,相爷单独约卢舍谈了一场,终于要启用他这项特长,为是岑迟西走求药事。同时相爷还透露出一种欲求,如果将来有可能,会试图将那毒名远播毒医接回京都。
有此使命,卢舍觉得自己为相爷效劳机会到了,便搬出自己收藏多年地理笔迹,竭所能绘制了一幅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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