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暴力权杖（十）（1/2）

( ) 天亮了，但是太阳却没有出来，灰蒙蒙的云和雾气遮掩了整个断界山，整个赛文克罗要塞，让人感觉不到一丝的生机。

他们战败了，汹涌的兽人狂潮占领了这座城堡，但也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从城门杀出的赛文克罗骑士们把门楼下的一小块方寸之地变成了绞肉机，始终没能让兽人从这里攻入城堡内部。可惜数量上的差距是绝对的，没能及时反应并且组织起有效抵抗的赛文克罗，依旧陷落了。

一个严阵以待的城堡可以抵挡数以万计的军队。但是一个防御空虚的城堡，往往就是用来埋葬的石头棺材————因为兵力匮乏，赛文克罗没有在外线城墙安排防御部队，让敌人很轻松的就攻了上来，原本的护城河和箭塔全成了摆设，对于拥有夜视能力的兽人来说，护城河也就是一条稍宽一些的水沟罢了，根本挡不住它们的兵锋，尤其是没有人巡逻的时候。

尽管有着守卫家园的意志力，但是在吉姆战死之后，士兵们依旧不可避免的发生了溃散，士气皆无，朝着最里面的内堡逃窜。在战场上，一旦有一方把后背亮给敌人，那就是大屠杀的开始了。爆发力惊人的兽人武士根本没有给这些士兵们撤退的时间，就开始了追击，在城堡内大肆屠杀落单的士兵们，而那些在逃跑之后又幡然醒悟的战士们，也很难组成有效的防御和阵型，结果还是一样的。

被阿史那的大军所驱逐的部落，急切的想要得到新的土地。它们和已经稍微有些“开化”的大部落不同，这些兽人毫无阶级观念，人类在它们眼中就是最好的食物和掠夺对象，它们甚至还不懂得“奴隶”是个什么东西，赛文克罗所遭遇的洗劫，甚至比曾经的帝都伊索斯还要彻底！

也许它们过去也能稍微明白一些驱使人类干活的好处，但是在遭遇了阿史那和阿米尼的劫掠之后，这些家伙迫切的想要尽情发泄心中的愤懑之情————所谓野兽的“勇武”也就是这样了，它们总是欺软怕硬，对着不敢抗拒的对象犬吠几声，然后疯狂蹂躏那些比自己弱小的对象。

恶心、惊悚、污秽、腐烂。赛文克罗的要塞内侧，现在就是这样的景象。层层叠叠的尸体铺满了黑棕色的烂泥地里面，从城门处一直延伸到内堡的台阶前；粘稠的血液，混合着泥土，把地面染成了暗红色，足以浸满人的脚踝，淹没了城墙下几个低洼处；碎烂的尸肉块儿到处都是，不时地会从某处“红色溪水”里面飘出来几个断肢，从伤口上就能明显看出是被某种力量硬生生拔下来的。

疯狂厮杀了一晚上的兽人武士们，此刻正在“悠闲”地提着几个人头，带着部落里的兽人小孩在城堡四处随便闲逛，嬉笑着拾起某个掉落的肠子和内脏————就好像，在沙滩上捡拾贝壳的顽童一般，灿烂无邪。

天空上飞过的秃鹫和乌鸦，也成了这场“血肉盛宴”的宾客之一，嘶鸣盘旋着，仔细挑选可口的“饭菜”，从臭气熏天的尸体上叼走肠子抠出眼珠，乳白色的蛆虫和黑乎乎的苍蝇，也在这里争夺着难得一见的食物。

城墙的大门上端，吉姆.贝斯特和所有骑士们的脑袋都被这些兽人武士们仔细挑选出来，砍下来然后插在重矛的矛头上，排成一排摆在这里。或者愤怒，或者不甘。但是他们都已经说不出来了。

过去的老人们，总是说赛文克罗背后的断界山上，那个活火山是深渊的入口。如果曾经嘲笑过他们的人见到这个场景，就知道老人们所言非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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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个令人愉快的早晨，起码这天气就不太好。”艾尔骑士抱怨着头顶上阴沉的天空，从身后的侍从手中夺过绘制着贝斯特家族纹章的旗帜，高举着喊道：“都给我加快点儿速度，我们还要多久才能回到赛文克罗？！”

“喔——————，赛文克罗万岁——！！！”士兵和骑士们高声呼喊着，回应这位备受尊敬的赛文克罗骑士统领。

历时将近两个月，艾尔和他的军队终于把超过两万的难民安全护送到了北方，并且向罗马、米斯特麦以及萨利昂发出了接手的请求。对于这样几乎是白捡的劳动力（虽然也有老弱，但是能顺利逃出南方就说明这样的人群并不多），狄奥多和萨拉尔德他们都非常积极，尤其是亚伦，米斯特麦的冰原领地有大片的土地没有人耕种，这下子终于可以利用起来了。

当然，护送的路上也并非一帆风顺。争抢食物，以及那种歇斯底里的疯狂也是十有**的发生————每个男人的心里面都有一头野兽，当他们没有顾忌的时候就会把它放出来——这话一点也不假，但是做事一向麻利的艾尔骑士长，在这方面也是雷厉风行，没有任何手软。

不过对于这些难民，说实话这位骑士统领并不是十分在意————他更在意的是那位他所效忠的贝斯特领主，自己曾经的“侄子”，现在是不是还安稳的坐在那间大厅里面，贝斯特的旗帜是否还插在赛文克罗的城头。

虽然艾尔已经打心底承认了吉姆的身份，并且也相信他会是一位好领主，但并不等于他也相信吉姆的军事能力————一个连剑都没拿过的人，怎么可能会明白战争是怎么回事？更何况这位贝斯特大人根本就没打过仗！

“您还在担心我们的那位小少爷？”身后的侍从骑着马跟到艾尔的身旁，嬉笑着看向他：“赛文克罗的城墙坚不可摧！就算真有敌人进攻，小少爷也至少能抵抗到我们回去，到时候就能狠狠的把骑枪捅进那些杂种的脑袋瓜里面，看看它们到底是什么破玩意儿捏出来的！”

“他不是什么小少爷，你也曾向他宣誓。他是你的主君，予以你荣耀和持剑的权利。”艾尔皱着眉头教训道，不过又叹了口气：“但是你说的没错，我是挺担心的————虽然没什么好担心的。”

“派出去的游骑兵还没有回来吗？”艾尔突然想起来，朝身旁问道：“他们已经离开了相当久了，早就该回来复命了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