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钢铁与火之夜 之一 上（1/2）

“这是最后一次冲击了，长官。”海军上校在一旁报告道。

“嗯，我知道了。帮我问一问‘克里斯蒂’号那边怎么样了。”

“??????”

整个舰桥的喧闹声就好像小火苗被高压灭火器猛喷了一顿似的，顿时就安静了下来，但那位一直坐在舰长席上看书的少年却没有应为这鸦雀无声的场面而抬起头。不过话说回来，他从整只舰队进入一级警戒状态之后就一直在看那本快被他翻烂了的三流玄幻小说，不时还发出没心没肺的大笑声。

他询问的关于“克里斯蒂”号的情况，之前已经以一份报告的形式上交给了少年，至于他为什么不知道，应该是因为他一直在。

“长官，那个??????”一旁的副官，海军上校在众目睽睽中，将脸凑近了正在看书的少年，小声地说道，“来自舰队内部网络的消息，在十分钟之前‘克里斯蒂’号完全沉默了。您看一下最新的战报应该就能了解情况了。”

？，沉思了一下。

“看我干什么，快去干活。‘克里斯蒂’号的位置就让他小队中的其他船代替。”

“长官，‘克里斯蒂’小队已经消失了。”

“??????”少年舰长一直轻松地脸上显出了一丝凝重，再次的沉思了一下，“离最后一次冲击还有多长时间？”

一名少尉看了一眼面前的面板，操作了一下，随即开口道：“还有三十分钟。”

“嗯。”舰长从舰长席上站了起来，伸了一个懒腰，随后对着舰桥中忙忙碌碌的海军校尉军官们大声说道：“从现在开始，全舰队进入a级战斗状态，所有警戒解除，只要是来源不明的舰船，无需核对身份，自由射击。将后备队中的战舰调集到最前线参与战斗，前面的战舰只要是炮没坏掉的，全部不给予撤退。‘斯大林格勒’号向前推进二十万公里，全舰舰载机十分钟之后起飞，行动代号为‘夜袭’，行动目的为消耗。全舰所有武器解锁，填装弹药。全员各就各位，十分钟之后，进入战斗状态。”

“这样不好，前进二十万公里，那我们离前线战场就只有一千八百公里了。”上校军衔的副官小声的提醒道。

“执行命令！”少年舰长此时的气质已经完全改变，之前的那种懒散和对战局的漠不关心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强大的领导力，每一道命令在说出口的时候就好像变成了物理定律一样，让人无法抗拒。

原本像是生锈齿轮一样缓慢转动舰桥，此时就好像点了润滑油一样，飞快的转动起来，所有人都为了少年舰长的命令在舰桥中进进出出，在控制台前抱着对讲机大声的喊叫，在操作面板上飞快的点击着虚拟的键盘搞得面前的三维投影转成一个球。

少年舰长静静地看着舰桥中的一切，没有出声，他知道，自己所能做的就只有这些，战场上最重要的不是怎样杀敌，而是怎样活下去。

三层之下的03甲板，这里有着“斯大林格勒”号的武器控制中心，从舰桥传达出的攻击命令都会传达到这里，在武器控制中心中来完成武器的解锁、填装、发射这一系列的流程。所以，这里也被最厚的装甲板所保护着。十二层超密质钛合金装甲，和五层真空层，就研究所的装甲研究室检测，这种程度的装甲可以抵住轨道防御级别的电磁轨道炮正面击中五次而不会影响到装甲板另一侧的人，舰队里大家都叫它“雅典娜”装甲板。

此时的武控中心中，数十排好似电玩厅中的街机游戏机一样的武器操作台，全部亮着幽蓝色的光芒。这艘船太大了，全长超过24.8公里，与一个月前正式完工，是迄今为止，人类能力所及的范围之内能够造出的再大的战舰，被冠以“超级航空母舰”之命，即使是搭载了ai，也无法完全操控这艘船，除非它搭载了一个超级计算机组，才算勉强达到完全掌控“斯大林格勒”号。另外说一句，这是“斯大林格勒”号的处女航。

所以，象这些固定的机炮台和近防火炮就不需要浪费宝贵的ai资源去控制，ai就只要去控制那些导弹和磁轨炮和为这些人工控制的武器提供一些校准之类的小辅助就可以了。

每个屏幕上都显示着“解除锁定”“弹药填装完毕”“已与‘eva’去的链接”的字样。所有操作员都坐在控制台前，按照流程手册检查着每一项注意事项，比如“操作杆是否灵敏”“连接是否失误”“准星校准是否失败”甚至是“是否上过厕所”之类的提示事项。

“武控长，全员就位了，随时可以开始。”

“嗯。”年轻的武控长甩了甩一头乌黑的长发，一边不紧不慢的将它束成一束马尾，一边用手肘点亮作为扶手上的内部通讯系统，“舰桥，舰桥。收到请回答。”

“收到，这里是舰桥。”见长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出。

“是叶子枫吗？武控中心这边已经准备完毕了。”

“知道了，听命令随时准备开火。下次别当着那么多人叫我的名字，还有，你的头发梳不完了吗，用不用我帮你梳？”

“好呀！那你的书用不用我帮你看呀？”女孩一边嬉笑的将已经束好的马尾辫散开，一边冲着已经暗掉的通话器做了一个鬼脸。

“你回到位置上去，eva，熄灯！”

副官点了一下头转身离开，而一到蓝色的光柱在扶手上的三维投影仪上亮起，光柱褪去，一个小巧的人影浮在三维投影仪上。

“小诗诗，真讨厌你命令我的语气。”eva以一身连衣裙的样子出想在女孩的面前，虽然嘴上说着抱怨的话，但还是向着武控中心一挥手，将天花板上数百盏日光灯同时熄灭，这一下，操作员们面前的幽蓝色顿时变成了海蓝色。

“那你想怎么样？让我求你呀？”被eva叫做“小诗诗”的武控长将头扭到一边去，用后脑勺对着eva说道，“不过话说回来，哥哥这好像是头一次这么认真过。你知道他那本书看了多少遍了吗？”

“算过了。”eva双眼微闭，在感情数据组的强烈干扰下，eva也就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无奈，“29遍。”

“哦哦哦，还真是有耐心呀。一本破书竟然看了这么多遍！”“小诗诗”愤愤的说道。

“哎――”eva拟人化的发出一声长叹，“行了，我要走了，舰长在叫我。”

“啊，再多呆一会。”“小诗诗”急忙扭过头，但eva已经消失，没有了eva的照射，武控长的席位陷入黑暗之中，就像是隐藏在幕后的黑手一般，在没有开灯之前，谁也看不见她。

“舰长，你叫我。”

“eva，将反应堆的所有能量转到应急引擎和武器系统上面去，开启机库甲板，飞行员们该起飞了。”

“真是的。”eva同样的抱怨了一句，但依旧是执行了每一道命令。先是通开应急用的备用线路，将从舰桥发出的电码信号设置成最高级别，之后一路畅通无堵的将“立即起飞”命令传达到07,08,09这三层机库甲板上，让所用“夜枭”战斗机全部起飞。之后全面接管反应堆的控制权，先设下了五层反间谍密码之后开始将反应堆产生的巨大能量以最优方案分流传输到应急引擎和武器系统中去。

眼前的进度条从“0.00%”逐渐提高，黄黑相间的进度条渐渐地填满了整个进度框，数值上也变成了“100.00%”。

“可以了，舰长。”eva盯着进度条一直到它完成，这也代表着反应堆的能量源源不断的输入应急引擎和武器系统中。着整个过程经历了数百道身份识别认证和线路密码，但eva仅在五秒钟内就完成了，可见eva作为一个高性能的ai是多么的出色，但就算是eva也无法独立的操控这艘船。

“辛苦了，eva。”舰长并没有转身，从“斯大林格勒”号进入a级战斗状态之后，他就没有离开过电子沙盘，这个桌面投放出的微缩战场将所有海军的战舰都收纳进了旗舰“斯大林格勒”号的掌控之中。1:200000的收缩比例将长达一公里长的战列舰和巡洋舰变成了一个小光点，至于再小一点的驱逐舰和护卫舰就只剩下一个像素的大小，“夜枭”战斗机就只有成群出现的时候才能显示出他们的位置。

一群中校级别的参谋围着这一群凝实的蓝色光点不停地讨论着，而叶子枫舰长则伸出手慢慢的将整幅战场图缓缓的拉动，显示出一片空白之后，一大片如马赛克一般红色光点，这缓缓地向排成阵型的蓝色光点冲来，虽然看上去速度并不快，但实际上这些红色光点每经过一个像素的小的距离，就代表着一艘敌对的战舰离“斯大林格勒”之间的距离缩短了二十公里。

虽然说都是一些长度是400~600米的小中型战舰，但是架不住对方的数量太多了。光是从沙盘上来看，蓝色一方那看似铜墙铁壁的防线，在与红色一方比较之下就好像待收割麦子遇上了成千上万只饥饿的蝗虫一般，留下的就只有被吞噬这一个结果。

eva并没有离去而像是在等待什么，一直望着叶子枫的背影，被感情抑制数据组抑制的人类感情本不应该在ai的本体上体现出来，但此时eva的脸上竟然出现了微微的纠结表情，好像是要下定决心做什么事的。最后，eva并没有将嘴中的话说出，无奈的摇了摇头，光柱一闪消失在舰长系扶手上的三维投影仪上，没有人注意到这个细节。

时间在舰桥紧张的气氛中悄然流过。

起飞前十分钟。

07夹板，航空第一大队所属第三中队，十二班休息区。

本应该是气氛轻松的地方，此时却染上了厚厚的凝重，宽大的台球桌上已经清空，上面放置了一个拳头大小的三维立体投影仪，蓝色的凝实光线钩织成一幅巨大的星图，无数条虚线全部指向对面的密集光点处，而其中有一条被标记成了红色的实线。

“这就是我们前进的路线。”班长一手拄着台球桌，一手指向那条红色的实线，“按照eva长官的指示，我们班是最先到达位置的班，所以我们也是最先开始战斗的班，敌人不会看你只有两架战斗机而不开火，心中不要存有侥幸，看到射线武器都要躲掉，一旦到达位置就把导弹射出去，然后立刻返航，一刻都不要耽误。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长官！”其他三人立刻直立身体大声喊道。

“嗯。”长官满意的点了点头，“现在可以问问题了。”

“我有问题长官。”

“说，吉姆上士。”

“如果我射偏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