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集 开战演讲(2/2)
“呵呵,嘴巴严一点啊,别到处说。”
……
紫禁城奉天殿,广播话筒已经接进来了,麦克风就放在龙案上,一个圆形的金属环,中间是话筒。
旁边电台导播早已调试好线路,测试好效果。看指针已经到了八点整,便把旁边电唱机的磁头放下。一阵隆重典雅的音乐过门后,导播提起磁头。
播音员上前郑重地说道:
“听众们,下面,是我们敬爱的陛下,为我们讲话。”
然后向朱佑榕深深一躬,退到一边。朱佑榕向他笑笑,站到话筒前,瞥了一眼桌上的稿子,缓缓说道:
“全大明的子民们,陆海军的将士们,就在今天,就在公元1936年1月5日,清虏向我们进攻了……”
……
南京街头,行人纷纷驻足,听着高处扩音器里传出的声音。
新街口广场,江北沦亡悼念碑前,聚集了大量的人群和鲜花。人们都抬起头来,听着四周扩音器传出的声音。
南京市民的家里、各所大学的宿舍里,收音机前都围满了人,鸦雀无声的倾听。
长江防线的钢筋水泥工事里,头戴钢盔的炮兵们也聆听着头上喇叭的声音。连接各工事堡垒的交通隧道里,把守的卫兵也都听着回荡在隧道里的声音。
……
“……但是大家已经看到了,所谓的‘进攻’,是以针对城市平民、针对手无寸铁的百姓的长达一个小时的密集炮击开始的。在这一个小时里面,南京的北部,变成了……变成了地狱。所有的楼房都倒了下来,所有的建筑都被大火吞没了。清虏特地选在凌晨,就是人们都睡得最香的时候炮击。那些无辜的市民,他们甚至还没醒过来,就连着他们的家,他们的父母妻儿,一起埋在了燃着火的废墟中……
“今天一天,都有源源不断的死伤平民被抬出来。现在南京的东部和南部,大街上已经绵延的全是帐篷,里面住满了在炮击下侥幸逃得性命的伤者。我今天下午到这些帐篷里探望,到现在……到现在心还在痛。那些断臂残肢,模糊的血肉……有的已经垂死了,有的还在惨叫不止。但是我知道,他们的身体痛,心里更痛!即使他们侥幸从废墟中逃得命来,也已经没有了家,没有了亲人。……我刚刚收到的初步统计,今天凌晨,清虏一个小时的残忍炮击,致使我南京北部和西部倒塌房屋一万间以上,无辜平民死亡五千人以上,现在陆续送来的重伤平民已达两千余人……
“……现如今二十世纪,这个全球文明的时代,世界任何角落的任何一个善良的人,听到如此惨无人道的暴行,都会问:为什么?为什么会有这种惨剧?他们想干什么?他们还有人性吗?……善良的人们啊,他们不知道大明的对岸,盘踞着一头怎样的野兽。……但我们知道!因为我们和这头野兽较量了三百年,深知它的脾性。
“自从1616年,奴酋努尔哈赤起兵作乱,大肆屠杀辽东汉民开始,到奴酋福临血腥入关,到扬州十日、嘉定三屠、苏州之屠、南昌之屠、赣州之屠、江阴之屠、昆山之屠、嘉兴之屠、海宁之屠、济南之屠、金华之屠、厦门之屠、潮州之屠,沅江之屠、舟山之屠、湘潭之屠、四川之屠、南雄之屠、泾县之屠、大同之屠、汾州之屠、太谷之屠、泌州之屠、泽州之屠,到原有5165万人口的大明,被他们屠戮的只剩下1063万人……我们就知道,屠杀,在他们看来,只不过是最平常的事情,就像吃饭睡觉一样。不同的只是以前用刀,现在用炮而已。
“很明显,今晨的炮击,彻底打掉了一些人残存的幻想,这些善良的人原以为,清虏这次不过是摆摆样子,威吓一下罢了。但根据以往的经验看来,清虏每次试图南侵,都要大批屠杀以立威。这次,我们要说,真正的战争开始了!
“可是,如今的大明,已经不是三百年前那个疲病交加的大明了!从当年长平女皇和延平郡王收复江南半壁以来,我们无时无刻不在准备。到了今天,在陆上,我们有世界上最坚强的防线,西邻崇山峻岭,东靠滔滔长江。就在今天凌晨,自长江防线建成以来,第一次饱饮了鞑虏的鲜血。在清虏疯狂炮击后,我们打退了他们的第一次进攻!我们的工事完好无损,依然坚强。我们的战士枕戈待旦,期盼着向清虏讨还血债。我们的机枪蓄弹待发,等待着着再次收割清虏的头颅。
“在天空,我们拥有强大的航空力量。我们的作战飞机超过一千架,而且大部分都是最先进的悬臂式单翼飞机。我们的飞行员训练艰苦而充足,他们都等待着这一天了!就在今天,他们得到了初次战斗洗礼,已经成长为有实战经验的战鹰了!经过一天的较量,我们击落了清虏飞机36架,生俘飞行员14人,而我们自己只损失了12架飞机,而且12个跳伞飞行员全部得到妥善照顾,很快就能重返蓝天!
“在海上,我们有总吨位世界第四、亚洲第二的舰队。到今天,我们拥有战列舰六艘、战列巡洋舰三艘、航空母舰四艘、重巡洋舰十艘、轻巡洋舰十艘、驱逐舰和潜艇超过百艘。相反,长江对岸那个野蛮、愚昧、天生畏惧大海的民族,他们的海军力量怎么样呢?……他们没有战列舰。……他们没有战列巡洋舰。……他们没有航空母舰。那我们要问,他们有什么呢?……他们拿来撑门面的,只是可怜的区区六艘巡洋舰、和几十艘驱逐舰而已!
“就连这么点家当,他们还不敢拿出来打。我们的分舰队游弋在北方海域,把清虏的军舰像老鼠一样堵在洞里。他们不敢出来。因为他们知道,只要一出来,就会在我们大明海军的舰炮之下粉身碎骨。
“今天我们赢得了第一场胜利。我们的战士在陆上、在海上、在空中都表现得非常出色。但是,战争才刚刚开始,更严酷的考验还在后面。清虏已经占据了我大明的大半壁江山,我大明的多数子民也沦为清虏治下的奴隶。因此,从一般的战略上来看,清虏占有很大优势。他们的兵员远多过我们,他们的铁矿和煤矿等战略物资远多过我们。他们的首都离战线有一千公里,而我们的首都离战线只有一千米。
“但是在海上,我们有绝对的制海权。我们可以在北方漫长的海岸线上,随意选择地点登陆,攻进内陆,让清虏防不胜防。我们强大的舰队更可以轰下旅顺和威海,使渤海门户洞开,然后载着英勇的部队登陆天津,直逼北京。在这种情形下,清虏纵有再多的军队,也不敢全部压在我们的防线上的。他们要分兵把守,处处把守。他们既要防范我们的登陆部队,更要分散在各地,时刻准备镇压不满清虏统治的、揭竿而起的人民。
“清虏可怕吗?如果只看数字,那么清虏的军队无疑是全世界最强大的军队。‘千师陆军’这四个字,他们已经宣传很久了。但大家都知道,那只能骗骗他们自己,骗骗新闻管制下的老百姓而已。这四个字一旦走出清虏把守的铁桶,一旦到了新闻自由、民智开放的世界,无论是在我们大明,还是日本、暹逻、澳大利亚、新西兰,还是大洋彼岸的英国、法国、荷兰、美国……这些地方的任何一个小学生,都会对清虏自说自话的‘千师陆军’嗤之以鼻。
“为什么?因为如今的清虏已是外强中干。它就像当年的奥斯曼帝国、沙俄帝国一样,表面强大,内部已经到了腐朽深重、矛盾重重的地步了。但它不甘心,它还要趁自己没彻底腐朽没落之前,最后一次搏起噬人。历史潮流,浩浩荡荡,顺之者昌,逆之者亡。如今已是二十世纪,文明和民主乃是潮流。清虏自己也知道,它这样一个靠屠杀、愚民、封锁和压制来维持的政权,在如此潮流大势面前,再也坚持不了多久了。它必要拼死一搏,用最疯狂、最残忍的手段来延续生命。
“清虏知道,长江的南面,就有一块文明、民主、富庶的土地。三百年来,这块土地让它垂涎欲滴。现在只要能吞噬这块土地,吞噬这块土地的人民,吞噬这块土地的财富,吞噬这块土地先进文明的思想和制度,那么,这头双手沾满人血的野兽,它的生命就可以继续。
“三百年前,我们的大明内忧外患、贫病交加,在野蛮人的屠刀下倒下了。神州陆沉,江河尽赤,这块昔日灿烂文明的东亚大陆,成了鞑靼人发泄的屠场。幸得长平女皇和延平郡王的英烈功绩,我们华夏文明的一部分,才得以保存。但是长江以北幸存的人民,却永远陷于黑暗中。
“今天,最严酷的考验再次降临。同三百年前不同的是,今天的大明富强而繁荣。我们拥有亚洲最多的黄金储备,我们有世界一流的造船工业、飞机工业和汽车工业。我们有亚洲最密集的交通网,我们有亚洲最集中的技术人才。我们有世界上最丰富的有色金属矿藏。我们有世界上最坚强的防线。最重要的是,我们有世界上最优秀的人民。他们都是大明最争气的儿女。他们坚贞不屈,勤劳智慧,坚忍不拔。在祖国最需要的时候,他们会义无反顾地挺身而出。在国际上,我们的朋友遍天下。不论是欧洲还是美洲,在世界各个地方,到处都有支持我们的国家和人民。
“这场战争今天打响了。这是一场文明对抗野蛮、光明对抗黑暗、民主对抗的战争。全世界爱好和平、痛恨战争的人民都将和我们站在一起。全世界崇尚人道、痛恨屠杀的人民都将和我们站在一起。这是一场世纪之战。华夏的文明之火已经延续了五千年,我们必须保正它不在我们手中熄灭。如果我们打输了这场战争,那么整个江南,整个大明,整个东亚大陆,都将彻底沦丧在黑暗、野蛮、愚昧之中。我们将看不到报纸,听不到广播,除了清廷告诉我们的谎话外,我们都不知道今天世界上发生了什么。我们再也穿不上华美的汉服,再也读不到‘岂有堂堂中国空无人’这种有血性的诗句,再也无法传颂岳飞、文天祥、史可法、郑成功这些民族英雄的事迹。……如果这种事在二十世纪发生了,那将是全人类的悲剧。
“全大明的人民!全大明的将士!全大明的工人、农民和学生!大家努力吧!如果我们在这场战争中取胜,以后我们可以对子孙说,当年在那场光荣的战争中,正是因为我的参与,才没有让‘崖山之后无中国’的悲剧重演,才保护了我们华夏民族的脊梁不被打断,才保证‘中国’这个神圣的词汇不被玷污。
“如果这次我们取得了胜利,那我们这一代人,一生都可以骄傲的昂起头颅。我们可以骄傲地说:我,配得上‘中国人’这个光荣的称号。我,配得上做尧舜的后代。
“……好了,今天是1月5日,开战第一天。希望大家好好休息,勇敢、乐观的迎接明天。我就说这么多,大家努力。”
……
人民卫队司令部,司令办公室里,秋湫激动的胸口颤抖,含着热泪望着向小强。向小强也喉中哽咽,被自己的文稿和朱佑榕的演说感染的得说不出话来。
两人紧紧相拥。秋湫满面绯红,喃喃地说:
“小强,你太了不起了……我太爱你了!”
向小强没有说话,吻住她的嘴作为回答。
……
紫禁城奉天殿里,如潮水般的爆发掌声几乎震破了大殿。朱佑榕扔下文稿,筋疲力尽地倒在椅子里。
播音员抑制着胸中的狂潮,对着话筒说道:
“听众们,下面,是我们敬爱的首辅大臣,为我们讲话。”
沈荣轩拿着文稿走到话筒前。
朱佑榕退到一旁,郑恭寅和李夫人喜笑颜开地围着她,夸她演说的太精彩了。
朱佑榕满面疲惫,但仍很兴奋。她微微笑道:
“这……这次演讲,是我最累的一次……记下来,成立一个专门的宣传机构,在宣传部之上,直属皇室管辖,全权负责战争期间的宣传事宜……让向小强负责。”
“向小强?”李夫人道,“他不是人民卫队的头吗?”
朱佑榕按摩着面颊,嘟囔道:
“我不管了……那就兼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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