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1/2）

萧雪琼走后，女役所的日子还如往常般一天天过着，只是少见了公主皇子们的大驾，少了许多波澜。起初的几天，图兰还时常念着萧雪琼，日子久了，想念也就淡了，毕竟有柳芽儿陪着，对她来说便是最大的满足。

“柳芽儿，过我这来。”图兰神神秘秘地朝欲进屋的柳芽儿招手。

“做甚么？外头这么热。”柳芽儿有些不情愿，但终究好奇，还是走过去了。

图兰领着她绕到院子后面的阴凉处。

“你在这等我。”图兰笑着说。

柳芽儿看她快步走到墙角处，挪开水缸上盖着的薄石板，挽上袖子，竟从缸里面摸出个甜瓜来。

“我在隔壁园子里偷偷摘的，很甜，快吃吧。”图兰拉起柳芽儿的手，让她接着这个并不大的瓜。

“好舒服。”炎热的天气里，手脚都似火烧，冰凉的触感突然传来，柳芽儿不禁感叹。

“井水冷，我放在缸里好一会儿了。”柳芽儿的赞美让图兰很高兴。

柳芽儿脸上也有了笑意，缭绕多日的烦闷淡去不少：罢了，出不去便出不去吧，至少还有她陪着我。

“一人一半吧，这么大，我也吃不完。”那瓜显然是熟透了，柳芽儿没多大力气，也一下子掰开了。

两人就坐在石块上，啃起瓜来。

“你最近不开心么？”图兰瞄着柳芽儿，试探地问。

柳芽儿手上顿了顿，笑着说：“没有不开心，只是天气热，提不起劲来。”

听她这么说，图兰心情也畅快起来，磨蹭了一会儿，见柳芽儿已经有要起身的意思，才下了决心拉住她。

“嗯？”柳芽儿探寻地向她望去。

“你生日快到了。”图兰说。

柳芽儿有些惊讶，因她自己都没有记着：“你竟然记得。”

图兰有些失落：“我每年都有记得啊。”

柳芽儿费力回忆一番，似乎真是如此，只是自己每每感动几天，过后便不放在心上。

“我记得的，你今年又要送我什么呢？”柳芽儿掩盖着心虚和愧疚，故作期待地问。

“你看。”图兰手攥得紧紧的，伸到柳芽儿面前才展开。

“这是......狼？”柳芽儿接过骨牌，仔细端详了一会才问。

“不是狼，这是我们部族的神，他的子孙在凡间化成狼形，守护着我们。”图兰认真地说。

柳芽儿本就不喜欢这些猛兽样子的物件，对于“守护神”一类的蛮夷特色传说更是不以为意，只是碍于图兰一番情谊，也不说破。

“是你自己雕的？”柳芽儿问。

“是，我从全安那买的骆驼骨刻的。戴上这个不会被恶灵侵扰，在沙漠里也不会迷路。”

图兰目光里满是期待，可柳芽儿着实不想挂这么个怪异的东西，只好哄她：“这线太细，容易断的，等我编个绦子，再挂上。”

“嗯。”图兰想了想，有些局促地问：“在我们那儿，除了父母，只有情人才会送狼骨牌，你介意么？

柳芽儿楞了一下，半响才说：“不，不介意。”

说完直接戴上了这个红绳系着的小牌子，图兰觉得自己从未这么开心过，手心里满满都是汗。

“柳芽儿！柳芽儿！”叫唤声从远处传来。

两人连忙起身，循着声音迎过去。

“叫我什么事？”柳芽儿问，

“全安找你呢。”九儿嘴角带着讥诮地冷笑。

全安？难道是......柳芽儿紧张到几近痉挛，撇下两人，匆匆走了。

图兰并没有当回事，转身就要回屋里，却被九儿拉住了。

“柳芽儿明天就要走了。”

图兰似乎没听明白，表情茫然。

“柳芽儿明天就要走了，她要去服侍吴王了。”九儿又说了一遍。

“走......服侍......吴王？”图兰喃喃地低语着，竭力理解着这句话代表的含义。

“你胡说！”等她明白时，立刻怒吼一声，一把推开九儿。

九儿没站稳，一屁股坐在地上，气得直冒烟，破口骂道：“你这个傻子！好心当成驴肝肺的黑心肠！说过多少遍她就是个害人精，你还和她厮混，你作践自己谁管你，还带着连累别人！你去问问那个你每天摇着尾巴舔的贱人，她给吴王下了什么*汤，能让吴王整治雪琼替她撒气？”

图兰睁大了眼睛，她想到了这些日子流传的谣言，关于柳芽儿的，关于吴王的。她想到了雪琼受辱那日，柳芽儿找到她，欲言又止，尔后一整天不见身影......

“我不信......我不信......”图兰一个劲儿地摇头。她怎么能相信呢？难道这些日子的相依相偎，都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幻想吗？可是，就在刚刚，柳芽儿还接受了自己的求爱啊。

图兰冲了出去，她一刻也不能再忍耐了，是天堂还是地狱，她现在就要知道。

“图......图兰。”柳芽儿看到图兰的表情，知道事情是瞒不住了。

“柳芽儿，我对你好不好？”图兰抖着声音问。

“你对我很好，你是唯一真心对我好的人，我说过的。”能够出宫的喜悦在见到图兰的这一刻消失得无影无踪，柳芽儿握紧图兰的手，像抓住稍纵便会即逝的珍宝。

“既然这样，你不要骗我，回答我好么？”

“我不骗你，只是图兰你要知道我有苦衷，我......”柳芽儿已经大概猜出图兰要问什么了，她焦急着想要辩解。

“你要去吴王府了么？”图兰听不进去什么话了，她只想知道命运对自己的审判。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