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朱李交锋(2/2)
费好人叹了口气:“谢圣上隆恩。”
朱寿明白费好人的苦心,说实话,他也不想跟李毒蛇斗。但他是皇帝,没有躲的地方,不能学费好人那样做乌龟,那就只有奋起应战。
费好人的回话,实际上已经点明如何打击李东阳的软肋:大义。
儒学子弟,有谁敢不顾大义名份?至少没有人敢公开宣称,大明的统治基础、儒家的道德观念,都不容许李东阳废掉拜牙即。
李毒蛇之所以令门生上这道奏折,不过是jing告朱寿:你若真敢一意孤行,将明土战争扩大,我就敢杀了拜牙即,让你白打这场大战。
这种政治诡诈,在明朝的政争中,一直是大行其道。
正史中的嘉靖帝,玩这手是大明第一,他的诡诈功夫,举世无双,后世“我大清”的小麻子跟他比起来,也得差上半筹。
儒生们最欣赏的政治理论,是与皇帝共天下,他们认为,自己才是那个可以覆舟的“民”。至于那些平民,连饭都吃不饱的东西,还考虑政治干嘛?
不过重八哥信奉的政治理论,却是老子天下唯一!对,就是唯一。他的大明村庄里,只有一个主宰,那就是皇帝。
李东阳瞧不起皇帝,那朱寿呢,他同样从骨子里反感李毒蛇。
刘瑾都死了,李毒蛇已经没有了存在的价值,杨廷和、杨一清等人还在虎视眈眈呢,扫掉一个算一个。
况且杨师傅还会是李毒蛇的坚定盟友么?朱寿想到此处,不由笑了笑,这天下,哪有一辈子的好基友?
第二ri早朝,朱寿就令陈敬拿出刘瑾的一些私人信,这些都是从刘瑾的宅子中搜出的,内容都是老刘与诸多大臣的往返基情。
其中就有不少是李东阳的。细细读来,这些信没有任何违禁之处。这些高官都不是傻子,明朝也没有ri记。能做为罪证的,早就被销毁了。
何况自古以来,从来就没有哪个高官是真正因为罪证而垮台的,不是站错了队。就是被政敌打败了。
但是当一个声音洪亮的太监,用大嗓门吼出一封信的前面两句话时,李毒蛇的脸都白了。
能让泰山崩于眼前而不变se的李丞相,也大惊失se的信,自然不是普通信。也不是违**信,而是一封庆寿信。
李丞相一听前两句,就明白朱寿的意图,因为信中之词,过于卑劣谄媚,将李毒蛇原本如同雪莲般清高的正直形象,一下子贬到了尘埃里。
短短数十句话,李毒蛇就如同经历了数十年那么漫长。
朱寿并没有打脸打到骨头里。因为他没有让太监念出落款。但李丞相的文彩,朝中谁人不知?能将一封谄媚到骨子里的信,写得文采过人,还能被皇帝在早朝中念出来的,除了李丞相,还能有谁?
李东阳见皇帝的手掌抬高了几寸。也叹了口气,上前几步。奏道:“自古治乱贼者,正名定罪。诛止其身。昔光武平王郎,得吏民交通文数千章,皆烧之,曰:‘令反侧子自安。’当刘瑾专权乱政之时,假托朝廷威福,以劫天下,生杀予夺,惟其所yu,中外臣工,谁不屈意待之!”
这话不仅是为自己洗地,而且也是替朱寿遮羞。李毒蛇的意思很明确:皇帝,暂时休兵,刘瑾才死了几天?犯得着这么快就自暴其短么?
“据臣所知,此信乃秦府永寿王所作,”李毒蛇开始乱扣帽子,给双方一个台阶下,“王府宗亲,自非同恶助叛,法不可赦。其细故小过,亦须曲赐包容。若降旨切责,则凡有信馈送者,传闻惊骇,各不自安。臣愿圣明广大涵容,将一应文涉叛逆事情者,悉焚之以灭其迹。”
秦府永寿王,是秦王朱樉的后裔,恭和王朱秉??,算起来应该是朱寿的叔辈。此人封地在西安府,正好是刘瑾的故乡,因此与老刘的关系,也非比寻常。帽子扣在他头上,倒也恰当。
说起这位郡王,倒有一桩趣事,数十年后,他死了,一个继妃生的儿子和庶长孙争位,促使朝庭下令,从此以后,郡王正妃薨后不得再立继妃。
听到李毒蛇的求饶,朱寿笑道:“可。”
朱寿真的是太年轻了,李毒蛇的话,那是能轻易相信的么?当初刘瑾就毁在这家伙的一个离间之计上。
因此就在皇帝认为尘埃落定时,没想到工部尚洪钟站了出来:“圣上,臣有本奏。”
工部在朝会中,一向是酱油众,洪钟更是出了名的骑墙派,他能有什么话说?
“刘惠、赵鐩等反贼肆虐河北、山东、河南等地,幸得众将拼命,圣上指挥得当,方才将反贼们逼入河南山中,”洪钟侃侃而谈道,“但贼兵过处,寸草不生,流民遍地,今有逃户庄田无数,更有许多无户之田,为明年chun耕计,可令各地无地军户就地觅田开垦。若三年内原主返回,则以租代交;若三年后原主仍未返回,则归该户所有。”
朱寿一听就愣了,脑海里就想说:洪大人,你个墙头草,管好你工部的事情,没事瞎cao心国计民生干嘛?不过他再一琢磨,就回过神来了:洪钟这厮,是在纳投名状!不过效忠的对象不是皇帝,而是李毒蛇。
墙头洪居然要站队了,真是天下奇闻啊!
为什么这么说呢?请听下回分解。(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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