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残酷一战（1/2）

战争是残酷的，而最能体现其残酷性的，是大量非战斗人员的无辜死亡。 （首发）以手无寸铁的百姓为前驱攻城，是这种残酷性的集体现。这种手段虽然极其歹毒，但既能打击守军的士气、消耗守军的力量，又能减少攻方的伤亡，实在称得是个“绝招”。

因为这一招屡试不爽，古往今来不知有“名将”都曾使用过。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历史留名的都是那些征服者，谁又曾记得他的累累恶行！

今天的李自成也不例外。昨日他一次攻城未果之后，立即意识到守军异常顽强，若要硬攻，是把闯营一万多人全搭进去都不一定够。

于是从下午开始，他只是虚张声势，隔着外护城河与秦兵对峙，暗却抽出三千精兵，突袭泾阳附近的三原、淳化、临潼等地。他们并不像以前那样去攻打相对富裕的县城，而是专挑根本没有防御的村庄下手。因为他们的目标很明确，是裹挟人口！

经过一夜的突袭，李自成成功地裹进来一万多老百姓。这其只有少数是因为过不下去等原因，主动加入流贼的；其余绝大多数，不过是老实巴交的农户，也根本不想造反。但在明晃晃的刀剑威胁下，他们也只得被流贼驱赶着前来攻城。

而且为了让老百姓能听自己的话，李自成还把所有妇孺都扣在了营，言明如果谁临阵退缩，甚至是倒戈投降，拿他的家人开刀！因而这些老百姓也实在是万般无奈，只得豁出性命来攻秦王庄。

这一招果然管用，虽然朱由检下令火力压制，可秦兵面对着自己的父老乡亲，下起手来总是有些顾忌。虽然不得不开枪射击，可射的多是空地，希望老百姓收到惊吓，能主动退回去。

可老百姓的家人性命都在流贼手，退回去一个也活不了。若往前冲，算自己死了，也许妻儿还能活命。因此虽也有些人被枪声吓退，但大多数还是乱哄哄地往前冲，很快推进到了内护城河外。

李自成也不愧是流贼的佼佼者，早预料到了这种情况，并且充分加以利用。他命令很多闯营的战士冒充老百姓，也混在人群跟着往冲。秦兵舍不得打他们，可他们却对秦兵毫不留情，抽冷子抬手便是一箭。

这个距离可外护城河近多了，因此准确性也大大增加。而秦兵投鼠忌器，仍是打得缩手缩脚，因此自成军以来，第一次出现了重大伤亡！不到一刻钟，有数十名战士被弓箭射死射伤。

眼见战局不利，朱由检可真急眼了。要是再这么打下去，真的打成了消耗战，而且消耗的全是秦兵和老百姓，流贼的伤亡却是微乎其微！他当即大吼一声道“加大火力，将来犯之敌尽数歼灭！如再有手下留情者，立斩不赦！”

令出如山，秦兵们登时悚然醒悟。当他们重新开始认真地作战时，战局立即得到了扭转。不要说老百姓，是那些流贼也根本无法抵御鸟铳的密集火力。顷刻之间，护城河外的人群成片地倒了下去，用“血流成河”都已经无法形容当时的惨状。

幸存的攻城者见到这种地狱般的场景，精神已经彻底崩溃，哪还顾得李自成的严令，发一声喊，立即扭头跑。

混在人群的督战者还想砍几个老百姓，制止他们的溃逃；可是一排排的铅弹打过来，连他们也立脚不住了，只得随着乱哄哄的人群一起败了下去。

战场又恢复暂时的平静。可是秦王庄的四个城门之外，已是尸积如山！这一仗虽然时间不长，却至少有两千攻城者丧命。当然，绝大多数都是老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