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枉凝眉（1/2）

“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 （首发）若说没缘，今生偏又遇着他；若说有缘，如何心事终虚化？”

高高的舞台之，随着陈圆圆哀婉低沉的古琴伴奏，董小宛眼噙热泪，深情吟唱。

只唱了一句，全场宾客立即停止了对朱由检、以及二位名妓的猜疑，一个个张大了嘴巴，目瞪口呆地听着这天籁之音。

“一个枉自嗟呀，一个空劳牵挂。一个是水月，一个是镜花。想眼能有多少泪珠儿，怎禁得秋流到冬尽，春流到夏！”

台的董小宛闭双目，任泪水在脸肆意流淌，似已与这支曲子融为一体。而伴奏的陈圆圆，泪珠也如同断线一般，不时滴落在琴弦之，发出清脆的声音。

台下千余名听众，此时无不被这支满腔惆怅、无限感慨的曲子所深深打动。而那些眼窝子浅的，从此曲联想到自己年少轻狂之时，也曾与邻家少女花前月下，私定终身；怎奈父母之命难违，有情人难成眷属，只能抱憾终生。这些感情平时只被深深隐藏着，却不料今日在不经意间，被这支短短几十字的曲子在瞬间从心头勾起，再想抑制已不可能，不由得泪眼滂沱。

尤其是那包玉怜与梅兰竹菊四姐妹，她们与台的董小宛、陈圆圆也曾同为天涯沦落人，对二人合演曲的那份痴情更能感同身受。虽在台下，她们却觉得此曲正是为自己所作，那歌声正是从自己心底所发！

“啊啊~”董小宛一咏三叹，将这曲《枉凝眉》唱罢，便再也不能自持，当场痛哭失声，也不理全场宾客，转身奔向后台去了。

此时，台下哭泣之声也响成一片，更有人顿足捶胸，嚎啕大哭。只有冒襄面如死灰，呆立在当场，神经质地不住喃喃道“水月、镜花，水月、镜花…”

猛然间掌声响起，却再也不曾停息。

台的陈圆圆收摄心神，正欲寻找将此曲教授给自己的朱由检，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他，连他的那些随从，也都仿佛消失在了空气里。她怔怔地望着刚才朱由检所坐的那一席，不由得自言自语道“他究竟是谁，从何而来？他又如何能写出这样的曲子？”

而此时的朱由检，倒并非想玩什么神秘，而是隔了一昼夜，身的剧毒再次发作，不得不赶紧回客栈，让包玉怜再次金针过穴了。

次日一觉醒来，朱由检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回想起昨夜的经过，不由得哑然失笑。自己被冒襄迫得走投无路，竟然将电视剧87版《红楼梦》的主题曲拿来凑数。虽然一曲震惊全场，总觉得不甚光彩。

但他也发现，自从昨夜之后，包玉怜与四姐妹看自己的眼神完全变了，既不是奴婢对主人的惶恐与谦卑，更没有曾经的叛逆与冷漠，而是充满了崇拜与怜爱，好像自己成了她们的梦情人一般。

朱由检心老大不好意思，同时也悲哀地想，如果不是这首《枉凝眉》，自己在她们的心目，也不过是个高高在的王爷；如果自己连王爷也不是，那在她们心又如何？搞不好，连坨屎也不如！

正一边瞎琢磨，一边胡乱吃着早餐之际，林佑坤突然进来禀报“启禀公子，昨夜那名姓陈的姑娘前来求见。但她说在客栈抛头露面多有不便，想请公子到她的车一叙。”

陈圆圆找我干啥？难道她被这一支曲子感动坏了，竟要以身相许？那历史岂不是要演大反转了？朱由检心里这样想着，嘴忙不迭地道“马来，马来！”

见这货又恢复了常态，包玉怜和四姐妹一头黑线，终于不得不痛苦地明白，以他的境界，那首曲子的一个字、一个音符，都不可能是他写出来的。

此时天色刚刚开始放亮，街来往的行人还不是很多。朱由检一头钻进停在客栈外的马车车厢，果然见陈圆圆端坐车。此时的她并不像昨夜登台那样浓妆艳抹，而只是略施粉黛，却更显清纯柔美。

陈圆圆见朱由检了车，嫣然一笑道“尤公子早。”

“啊…早，早，陈姑娘早！”朱由检正如同痴呆一般贪婪地欣赏着陈圆圆，半晌才回过神来，狼狈地答道。

陈圆圆见了，又是嫣然一笑才道“奴家冒昧而来，还望公子不要见怪。”

“不见怪，不见怪，嘿嘿嘿嘿！”朱由检憨憨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