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八章 归城（1/2）

紧闭双眼的梦羽，全然不知，现在的自己已经发起高烧，眼中带着丝丝缕缕的倦意，手中不自觉的握紧苏夜的衣领，咳嗽出声却是没有半句话说出口。心疼的抬手，在梦羽的脑袋上轻轻的拍了拍，苏夜求救似的看着朱岩。

“别看我，梦羽自己折磨自己，我也是没有办法。”放下梦羽的手腕，流夜和欣雅都是进了营帐，然而听到的第一句话，却是这十分让人担忧的话语，“她的体内气息还是紊乱的，自己执意要上场，内伤又有了复发的迹象，现在歇下，却是又受累受刺激，这才彻底的病倒了。”

大致知晓对于梦羽来说的刺激是什么，苏夜的火气不打一处来，眼见着梦羽逐渐的昏沉，苏夜更是没有了理智，将怀中的梦羽交到了流夜手上，直接起身向着临时搭建起来的灵堂行去。眼见苏夜的气息之间的冲动起来，更是没人敢和苏夜说些什么，侠门弟子看着面前的苏夜皆是有些胆怯。

一下冲入灵堂，将苏愿一把揪起，还未等身前有些失落的人清醒过来，苏夜的拳头一下冲了出去，击中苏愿的面庞。偌大的动静，却是并未让任何人有进入这灵堂的勇气。

苏愿被这一拳击的有些头疼，那双眼还未彻底的睁开，只能感觉到有人立刻揪住了自己的衣领，强迫他看向对方。苏愿勉强睁开自己的双眼，看向苏夜却是又些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那么对梦儿！”苏夜的质问在苏愿发出疑惑之前，那双眼明显含着火气，和多年前一样，苏夜虽是话语稳重，其中的怒气却是无法掩藏，直视苏愿的双眼之中是从未有过的不甘，“你懂什么，你知道梦儿为了这场战役付出多少？你知道她做出什么牺牲！你知不知道霞云剑已经没有剑灵和守护神兽了？”

苏愿被苏夜这么一吼，却是脑袋一阵发麻，然而那话语传入自己的耳中是无法抹去的惊讶，什么都不知晓苏愿那双眼直视苏夜，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任由着身前之人把每一件事都以这样的方式告知自己，“你知道她为什么会那么难受？知道为什么她要拖着病痛的身体去烧毁密境？为什么只带回潇晓的骨灰？还不是因为你们，因为要对你们做出补偿！”

“梦儿从未想过要伤害你，今日上场之前，她体内的内伤一直是没有恢复的！她为的只是不让你伤心，不让你亲自动手杀了你的大师兄，杀了对你来说最重要的人！你知道为什么插在潇驯身上的不是霞云剑，而是那把戟吗？那时因为潇驯他残害了墨萧，给朱岩下毒，甚至不惜一切代价要杀了叶焕前辈！”

一桩桩一件件，没一句话都似是利刃切割着面前苏愿的心，他所不知道的，他所怪罪的，都有了出处。若是梦羽没有出战，那么苏夜必和潇驯打的不相上下，也就没有了那两道能够引起狼族内部崩溃的阵法，更是不会有梦羽对于潇驯的钳制。闻讯赶来的苏愿自己，就会知晓让他彻底崩溃的消息，会看到潇驯叛变为侠门带来的痛苦。

“你知道，你早上吼梦儿的后果是什么吗？”一把狠狠的揪起苏愿，苏夜没有了往日的柔和更是有几分无法察觉的恼怒，“梦儿现在昏迷不醒，她身上的内伤又一次复发，还在发着高烧！这全都是因为你不顾她难受，胡乱的责怪她！”

苏夜的眼角不自觉的吼出泪水，那双倔强的眼从未移开过，直视着面前的人，没有半点的愧疚，“这些不告诉你，梦儿是想让你好受，把一切罪责都推到自己身上，你倒好，没有领情甚至还怪罪梦儿！梦儿受的罪还不少吗！”

手上软了力气，苏愿无力的倒在地上，眼中早已不能用惊讶形容，一股不知什么的情绪瞬间在心底升腾而起，眼神之中更多的是不置信和难受。被堵住的话语，说不出口，更是说不出关心的话语。

胡乱的摸了一把自己的泪水，苏夜倒是又恢复了平静，那双手倒是不自觉的发颤。转身离去，苏夜没有再看账内的苏愿一眼，倒是撂下一句话，“你是梦儿为数不多，会疼她的人，你今日给他的伤害太大了。”

走出营帐，苏夜对上的是周围侠门弟子不可置信的眼神，以及他们心底的愧疚。上前几步，没有理会身后的几人，随意的挥了挥手，让呆住的弟子继续忙碌，便再没出现在他们面前，只留给他们偌大的震撼和难受。

小心的从流夜怀中接过梦羽，苏夜抬手抚上对方苍白的脸庞，刚刚一瞬间的怒火似乎此刻烟消云散，只剩下了淡淡的温柔，眼见着面前的几人都是愣住，苏夜这才回身，沙哑的开口，“朱岩，梦儿的药麻烦了。欣雅、流夜帮梦儿清理一下。”

自然而然的从苏夜的怀中接过沉睡的梦羽，苏夜还是没有久呆，自己一人出了营帐。另一边，并不知晓这件事的沐苏，握住长风心中五味陈杂，一时不知该有怎样的情绪，双眼之中难得的多出几分不解，却是也没有说出口。黎夜见此，倒是没说出多少话，看了看面前小家伙，嘴角不自禁的扯上一抹弧度，“你这是高兴？还是难受？”

“说不上来。”闷闷的回答一句，面前的沐苏将手中的中间收回，眼底还是带着几分不可置信，“按理说，我该是高兴才对，墨萧的仇报了。但是看到苏愿大哥那么难受，我又于心不忍，毕竟是我做出最后那一击的，若是没有我，大概结局不会是这样。”

“傻小子，如果不是你，结果还是一样的。”抬手拍了拍沐苏的脑袋，黎夜心底终归还是没法劝慰，“若没有你，插入那心口的会是霞云剑，若不是霞云剑，也会是苏愿亲自了解了这段情。”

低下自己的脑袋，沐苏知晓，无论如何潇驯都是死，也是无可奈何的一笑，心底终归是释然，紧握着墨萧的骨灰，一时间竟是不知晓该说些什么。静静的望着将近黄昏的天色，沐苏眼底终归是柔和。

狼族中，却是因此彻底的沉闷下来。叶蛰清醒过来，坐在床上，一言不发已经有些时日了。他的眼神彻底的空下，身边日夜照顾的魅也是消瘦不少，抬手将沾湿的毛巾小心的擦去叶蛰身上的汗水，“多少说句话，你家的两个兄弟可是对你的身体状况十分着急。”

“你知晓，潇驯将密境的地址告诉侠门的？”叶蛰许久才说出了心底的话语，看向了魅，眼中明显带着血红，“这一切都是之前预谋好的？”

“他只告诉我，不要再耗尽心里为他疗伤，其余的，他直说算是我的复仇。”坦然的说出那时潇驯说出口的话语，魅还是坐到床边，抬手又擦去了叶蛰脸上不断落下的汗水，“他一心寻死，也是对我们多少有些愧疚，无可奈何的结果，我们无法说些什么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