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2. 旧梦（1/2）

阿明生怕老头子再来查春桃的岗，迪斯科一结束，就赶紧送她回家。

“阿明，不能陪你好好跳舞，你会不会怪我？”春桃的脸色郁郁的。

“春桃，我能看到你，就已很高兴了，急个套会怪你呢？”阿明很同情她的处境。

“都是当初我要心太重，没有见好就收，以至于输得净光。”

“这股票、期货市场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大赌场，十赌九输，我三万多股票套成一半了，证券营业部就在我公司的楼上，我看都懒得上去看一眼。”

“那时要是听冬萍的劝告，不把房子拿去作银行抵押贷款，也不会输得这么惨了。”

“冬萍比你还要可怜，她老公一翻船，家财全追缴了，也没工作，日子过得很苦。”

“她现在在哪里？”

“她回四川南充老家照顾她阿爸姆妈去了。”

“唉！落差太大，冰火两重天，做人最苦。”

“那你同阿芳还联系吗？”

“不联系，我还欠她将近十万块钱，正在一点点存起来，还差几万。这钱无论如何要还给她，现在没脸去见她。”

“春桃，我身边带着五百块钱，你先拿去用。”

“不用！不用！你也只有这么一点收入，要交女儿生活费，要交房租费，外面吃又贵，以后还要装修房子什么的。。。。。。”

“拿着！不要多说了！”

“阿明。。。。。。”

“春桃，那个老头子待你不错，你自家也要有点数帐。”

“他确实待我很好，只是。。。。。。只是感觉像我爸，有些事。。。。。。唉！不说了。阿明，你不要送我进去，离得远一点，我自己走进去，门口有保安，也有人乘凉，看见了传到他耳朵里去不好。以后你不要打电话、发短信来，有机会我会跟你联系的。”

“哦，好。”

离开几百米，春桃就下车了，临走的时候，她弯腰伸进车门来，在阿明的脸颊上深情地亲了一口，然后朝他挥挥手，就消失在楼房的后面了。阿明久久地坐着，忽然感到自己的眼眶湿润了，模糊了。此刻一列火车鸣着笛，向钱塘江大桥方向驶去，啯笃啯笃的声音令他无法平静下来。

“可怜的杨梅！可怜的春桃！”阿明喃喃自语。

与春桃一跳过舞，同其他女人就跳不出美妙的感觉来了，所以阿明去跳舞，坐着喝茶的时光多，一场舞跳个三四只算不错了。

天气稍稍凉快了些，快要入秋了。

阿明那只开出租车捡来的摩托罗拉手机已是磨损得一塌糊涂了，连打字也看不清笔划了，新近换了只千把块的诺基亚手机，很是爱护。

这天阿明开着车儿正下坡儿，手机响了，他一看号码是陌生的，由于诈骗电话、短信太多，便按断了。手机紧接着又响了，也是同一号码，就接听起来，一听原来是章经理。

“阿明，是我，阿华。”

“你好，章经理，好久不见。”

“阿明，今晚你去大森林跳舞吗？”

“正准备去。”

“那好，今天我有空，等一下舞厅里见。”

“好。我就坐在进门左边的第二只空调旁。”

搁下电话，阿明肚子里马上七上八下起来了。章经理年纪大些，舞儿跳得差，他没劲，可一想到过去吃她的苦头，一股想报复的念头又直上脑门。

“妈的！**！老虾儿！已经有了搭子，还想来偷我！”阿明恶狠狠嘟囔。

阿明会出汗，喜欢坐在空调前，这样冷气吹在脸上、身上很舒服。章经理一早也来了，在他的旁边坐了下来。

她比过去发胖了些，穿着一件紧身的无袖花衬衫，包裹着那一对耸几耸几的大肉包；下套一条比迷你裙稍长寸许的短裙儿，露出大半截雪白白的大腿儿；耳朵上挂着一副圆坠子，晶晶亮的很配那张涂脂抹粉过了的脸儿；长长的头发焗成了淡桔色，微微有些卷，像湖面上的细波纹。她整个人儿打扮得花俏而又青春，比实际年龄要小个七八岁。尽管如此，岁月不饶人，还是可以看出些老态。

“都快停电停水了，还打扮得像个小姑娘似的，真是老发千1了！”阿明肚里暗暗嘲笑她。

章经理抽出了一片口香糖，翘着兰花手指头，给阿明道：“阿明，上次踫到你后，我去欧洲七国游玩了一圈，所以没给你电话。”

阿明一听，就觉得不爽，暗想你有钱儿也不必到我面前来炫耀，但他还是掩饰住了自己的想法：“章经理，你是越活越年轻了！”

“阿明，我早就不做经理了，以后你叫我‘阿华’就是了。”

“哦，好的。阿华，你搭子今天不陪你？”

“他的舞儿不能同你比，同你跳过后，不知道同他在跳啥西，一点味道都没有。”

“呵，好与不好，他总是你的搭子。”

“搭子又怎么样？我又不是他的老婆。”

“阿华，我是没搭子跳旋儿舞2的，想在舞厅里找一个搭子，为了印象，不可能只只同你跳的，免得人家以为你是我的搭子。同时，也避免你与你的搭子产生矛盾。”

阿明丑话说在前头，其实是在豁翎子给她，就是不要以为你是个富婆，有钱儿周游世界，我阿明并不稀罕，照样要同其他女人去跳。

他在舞厅里摸爬滚打，道儿已是很老了——男人越是低三下四去巴结女人，女人的尾巴就翘得越高，就越觉得这个男人没人格，没品味。

阿明要施展欲擒故纵之计，俘虏这个心计颇多的女人，然后好好地报复她一下。

同阿华跳了一只慢三后，阿明就叫兰兰去跳并四和伦巴了，把她冷在了一边。再接下来是只连步，他装出跳累的样子，摸出烟儿来点上。

“阿华，那人来叫你跳，你为啥给他吃红灯？”阿明装出满不在乎的样子。

“舞厅里很乱的，刚才来叫的人吊儿郎当的，我又不认识，不跳。”阿华噘着嘴儿。

“那倒也是，舞厅很多人是没行当的，专找有钱儿的富婆混饭吃，跳得好还好，跳得不好把一份人家都拆散了，弄到最后人财两空。”

“所以，我来就是想同你跳么，可你又这么忙。”

“阿华，你不在的时候，我都同这个叫‘兰兰’的人跳的，不叫她跳说不过去。”

“你不是说你没搭子的吗？”

“她才三十八岁，对我很有意思，可是我还没想好要不要同她做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