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 黑舞（1/2）

一踏进寻梦园歌舞厅，阿明早上的不快一扫而空了。里面有太多太多的美女，都香喷喷的，穿着又露，叫人只想身体而不想其它了。幽暗的霓虹灯光照不出龌龊，优美的萨克斯乐曲净化了凡尘，而一杯茶儿足以荡涤掉生活的烦恼。

阿芳、春桃在上次坐过的卡座上嚼着话梅等着阿明了。

春桃穿着一件紫罗兰的吊带短裙儿，外套一件米黄色的针织小衫儿；阿芳穿着一套蓝白相间的短袖裙装，腿儿上套着刚好过膝的肉色丝袜儿。两人打扮既典雅，又清新，处处透露出少妇所特有的韵味。

春桃：“阿明，你不用张望了，老板娘已经来了，坐在对面的柱子旁。”

阿明：“今天我有数了，不会给你们丟面子的。”

阿芳：“阿明，你今天穿的这件两用衫是你老婆前几天同小姐妹到我店里来买的，我和她一眼就认定这件穿在你身上既合身又精神，你今天这么一穿，果然很等样。”

春桃：“人要靠打扮嘛！阿明人样儿其实是不错的，文文气气，就是人太瘦了点。阿明，你现在有多少斤？”

阿明：“昨天刚在菜场里秤过，九十九斤。”

春桃：“啊？你比我还要轻二十斤呀！你原先最重时多少斤？”

阿明：“原先在中心店时最重，一百二十五斤左右。”

阿芳：“阿明，是不是卖鱼卖瘦了，加上老婆晚上钳牢你？”

阿明：“主要是卖鱼没得睡，又吃得不好，所以瘦下去了。”

春桃：“阿明，我和阿芳有时说，每个月塞给你一点，但我们知道你这人落魄归落魄，女人家的钱是不看相的，所以。。。。。。”

阿明：“我是个男人，又有工作，急个套好用女人家的钞票？我做人不会做得这样滴卤刮浆。再说钞票不是天高头掉下来的，地高头拾来的，也是你们动脑筋辛辛苦苦挣来的。还有，我假如拿了你们钞票用，不会一点儿都不露马脚的，我老婆怀疑起来，一发现，即便我有十张嘴，也说不灵清了。”

说话间，镭射灯旋了起来，跳舞开始了。

春桃脱了小衫儿，带阿芳上去跳了。舞池里人头挤挤，彩灯照在他们身上，扑朔迷离，好像蝴蝶儿在翩跹，恰似鸳鸯在戏水，令人眼花缭乱。阿芳和春桃像对姐妹花，跳过来，跳过去，或在池中拉并四，拉伦巴，体态优美，舞姿轻盈，格外引人注目。

阿明搁着腿儿，啜着茶儿，色迷迷地欣赏起姐妹花来。只见春桃的美人肩上，两条虹带笼着雪皑皑的坡峦，跨过浅浅一湾的锁骨，勾住了在深壑里突起的峰嶂。峰嶂之下，细细的腰儿仿佛是池塘边的垂柳，一臂可缠。超短裙儿随着柔体的转旋，不时地荡漾开来，叫人顿生幽谷寻芳之欲。而阿芳或许跳热了，脸儿粉罗罗的就像牡丹亭前怒放的“玉楼春”，令在亭边的月季、杜鹃和池畔的迎春、海棠黯然失色。她十分地丰满，可由于穿着细竖条子的裙装，削弱了些人们的视觉感，恰到好处地显露出女性的青春魅力。

这时，小燕跳过来了，眼儿看着阿明，还朝他微微笑着，透露着只可意会的好感。她穿着一条裁剪得体的上紧下宽的很垂的黑色长裤，一件短袖黑底点缀着小红花儿的衬衫束进在裤里，腰间扣着一根宽宽的有着各种色彩的璎珞饰件的白色皮带。这样子的打扮，配上一双黑色高跟鞋，整个条干儿就被拉出来了，显得极其苗条。

快三步之后便是慢四步，灯光渐渐暗淡下来，《再回首》的歌曲响了起来。

“阿明，去！我们跳！”

阿明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春桃一把拉到了舞池里。当他站稳了，才看见小燕往回走的背影，明白了春桃为什么拉他上去的原因。

“阿明，与其你拒绝使她难堪，不如我们跳。”春桃重重捏了把阿明的手。

“春桃，这、这。。。。。。阿芳。。。。。。”阿明有些慌乱了。

“没事的，阿芳肯定也看见老板娘过来叫你了。”

“那、那阿芳会不会想开去？”

“阿芳有什个好想开去的，你又不是她的小情人！”

“都不是，都不是。”

春桃渐渐地把阿明拉向黑黑的深池，那里蜡烛插着的多，几乎人挨着人，这一进去，便不易被阿芳看见了。

“阿明，把手搭在我肩上。”

“。。。。。。”

“你看旁边，都抱着，搂着，亲着，搭搭手，怕什么？”

“春桃，这、这。。。。。。”

“感觉还不错吧。”

“还、还可以。”

阿明右手不得已搭在美人肩上，一阵阵凉丝丝、滑溜溜的感觉直入心田。而左手被春桃紧紧地握着，一阵阵热浪如潮水般滚滚涌动，令他魂飞魄扬。

“阿明，那一天在茶楼你不肯吻我，我三天没睡好觉。”

“春桃，那天我同你说了，我有种对老婆的负罪感，还有种玷污了杨梅的羞耻感。”

“你这个‘感’的，那个‘感’的，就对我没感？”

“我知道你对我很纯情，可我与你的家庭情况不同，虽然我有时会与老婆磕磕碰碰，但感情不存在大的问题。”

“阿明，说实话，你这人蛮有女人缘的，做事很稳重，说话有分寸，替女人想的多，与你交往，我就觉得有安全感。”

“春桃，这只是我的一面，另一面你并不了解。”

“另一面？你说给我听听看。”

“我卖鱼时，会骂人，想打架，也想偷别人的鱼，反正我觉得自己是个鱼贩子，是个小人。”

“这一面跟你对女人没关系，你也是为了家，谁不想多赚点好养家糊口。”

“是的，我总感到自家身上的担子很重，女儿还小，老婆工作辛苦，我如果撑不起一个家，总愧对他们。”

“阿明，你的想法是不错的，但你这人有点老观念，旧思想，不会转弯子。人一梦，大了；再一梦，老了；第三次一梦，没了。所以，该想开的地方，还是要想开点。”

春桃说着说着，渐渐地放开了阿明的手，双臂忽然勾住了他的脖子，紧接着把头贴在了他的胸膛上。一股幽兰之香直入阿明的鼻子，那种被勾着被贴着的微妙感觉好久没有了，他呼吸不由得急促起来。

“阿明，你的心跳得好快。”

“紧张，紧张。”

“我想离婚。”

“离婚？”

“是的。”

“细长之故？”

“对！现在开放了，离婚多的是，不像过去，总怕别人在背后指指戳戳。”

“不能离呀！你有了小孩，家庭条件这么好，老公也在乎你，离了，一个住，一个吃，有许多问题，特别是小孩，就更加可怜了！”

“我就厌死了他的‘在乎’，像条小狗儿被绳子拴着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