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 血性(1/2)
不足百米的炭桥小弄堂,歪歪斜斜的电线杆上亮着昏黜黜1的路灯光,薄溜溜的夜雾在灯光下丝丝缕缕的,风儿从更小的小弄堂里吹出来,冷飕飕的。
春天是多雨的季节,天儿看来要变了。
阿明锁上了公司的铁皮门儿,送刘三姐回家。她家住在湖滨边上,离公司不远,所以阿明是走着送的。
军军或许对跳舞感到新鲜好玩,蹦跳得油头汗出的,坐上车架子后头的童椅儿上没几步,便歪着小脑袋睡着了。
刘三姐生怕儿子伤了脖子和受凉,停下车儿,抱了他走,阿明则推起车儿。
他俩聊着跳舞的事儿,沿着平海路一直往西走。到了龙翔桥,那里是一片破不拉几的旧房子,菜场四周的街头巷尾里却灯火通明,有数十家夜排档,热闹极了。
“刘三姐,饿了吧,我们吃点儿什么再回去吧。”阿明想和刘三姐多待一些时间,而肚子也是有点饿了。
自到公司来后,他的吃饭又没着落了,像个哦子猫儿似的东吃一顿,西喝一口,基本上是在弄堂口的小饮食店里吃碗面儿什么的,肚子里的油水儿几乎刮干了,人也精干巴痩2,脸儿黄交交的,如果不运动、不激动,看不出血色来。
“阿明,你看!”刘三姐微仰了一下头,朝阿明使了个眼色。
阿明朝她眼色所使的方向看去,原来有好几个跳舞的人在吃夜宵,他明白刘三姐的意思了,空头白劳地被人风言风语没必要。
“阿明,下次有机会时我们再吃,好不好?”
“好吧。”
送到小车桥她家的弄堂口,刘三姐不让他再送了,叫他早点儿回去休息。尽管阿明想送她到家,甚至想坐一会儿,刘三姐不愿意,他也只能悻悻地往回走。
第二次舞会的那天下着毛毛细雨儿,可是来跳舞的人照样不少,令阿明感到意外的是,子荣带着阿凤也来了。
春节前,阿明就听说子荣要同小玉在五一劳动节结婚了,看来子荣是吃着碗里,望着锅里,而阿凤也真的恬不知耻,横插一杠子进去,是个不要脸的“第三者”。
阿明心里不舒服,但嘴上并不说出来,他还是客气地与他俩寒暄了数句。
八点光景,刘三姐没带军军,独自来了。在热闹的舞会上,刘三姐的美丽鹤立鸡群,子荣的眼儿不时地飘向她,还邀她跳慢三步。
阿凤似乎有点儿吃醋了,望着高出她半个头的刘三姐,对正在跳着舞儿的他们斜着眼儿,撇着嘴儿,很不舒服的样子。
子荣好像很投入,色迷迷地盯着刘三姐,脸儿笑兮兮、红扑扑的,像刚喝过了酒似的。他几乎把阿凤当死果3了,搂得刘三姐紧紧的,还不停地在她耳边嘀里嘟噜。
一曲伦巴跳完了,下一曲并四步,子荣还想跳,刘三姐却挣脱了他的手,逃了下来。当他去拉阿凤跳时,阿凤很不乐意的样子。
阿明坐在那里,看得很清爽,心里头就像有条小虫儿似的爬来爬去,痒痒的,有时还有点酸滋滋、痛兮兮的。他知道子荣喜欢公司第一美人儿刘三姐,但打套儿也不能乱头打呀,阿凤就在旁边,场合也是要看一下的吧。
“阿明,龙翔桥吃夜宵去,叫上刘三姐!”舞会快结束时,子荣道。
“不晓得她想不想去吃,我去问问她看。”阿明没把握,回道。
刘三姐进文印室穿衣服去了,阿明敲门进去后,问她去不去吃夜宵。刘三姐似乎觉得不好意思,但又看在阿明的面子上,便答应了。
细雨儿还是在下,子荣挑了家最大的最亮堂的象山海鲜排档,在二楼临窗的桌前坐了下来。那些海鲜如大青蟹、象鼻蚌、蛏子、花蛤都是活的,味道鲜美的一塌糊涂,加上要三十多元一瓶的进口的甜津津的香槟酒,喝得十分地通畅。
子荣在楼下点那些菜时,阿明的馋虫儿就快爬出来了,只是刘三姐、阿凤在旁,他咽下了口內水。
子荣绝对像个大款了,不但衣服挺挺括括,手腕上那条粗粗的金链子和亮光光的手表,阿明便感到自家的寒酸,说话的口气也并不那么响亮了。
子荣:“阿明,你现在一个月收入有多少,连奖金?”
阿明:“我们没奖金,只有职务津贴,我连值班算进去,夯不锒铛六十块左右。”
阿凤:“只有介点儿呀!”
刘三姐:“我们跟你们下面不好比的。吴山烤禽店的职工奖金就有三、四十块。”
阿凤:“三、四十块算啥西,不过是我们的一个零头。”
子荣:“阿明,跟你说句实话,你现在在公司里当官儿了,肯定舍不得放弃,如果还在中心店的话,我就叫你到我批发部来做了,你做正的,我做副的,都可以。”
阿明:“子荣,你们现在有多少收入?”
阿凤:“你做一年,我们做两个月就够了!”
阿明:“介好的呀!其他职工眼红了急个套办?”
子荣:“老子蹦死蹦活蹦出来的,应得的,他们眼红个交儿!有本事他们来!阿明,不瞒你说,老子还想单干呢!刘三姐,想不想调到我们这里来做?”
刘三姐:“。。。。。。”
阿凤:“子荣,你老酒是不是又食饥饱了,发大兴了?”
子荣:“哎唷!阿凤!你说归说,扭我作啥?等会儿老子叫你棉床高头扭得高兴!哈哈哈。。。。。。”
子荣加了一瓶红酒、两瓶啤酒,也喝了个净里光荡4。他从精巧的小皮包儿里抽出钞票,喉咙梆响地买了单。大家摇发摇发5地出了排档,说声“再会”,分头走了。
那香槟酒甜津津的好喝,阿明只喝它。刘三姐三种酒儿都喝,或许被冷风儿一吹不舒服,连车儿都推不稳了,忽然歪靠在阿明的身儿上。阿明虽然喝得不多,但那酒儿有后发涨,也浑里浑沌了。尽管如此,这时他的脑子蓦地灵清了不少,顺势儿搂住了她的腰儿。
那腰儿在城河里曾搂住它,抚摸过它,尤其是细腰下那有点儿宽凸的臀胯,搂得当时少男的他生机勃然,如今又搂着了。他的手儿顺势往下,轻抚臀胯,重温过去的感觉。令他惊讶的是,这感觉更强于当年——这真当是命运的造化呀!
六尺不到的小巷里没有路灯,更没有人影儿,阿明像个饿死鬼似的,紧紧地抱着醉眼朦胧的刘三姐,在她的脸儿上、脖子上狂热地吻了起来,两只手儿也乱头摸。
只是她里头还穿着冬天的棉毛衫、毛线衣,又紧紧地系在裤子里,阿明一时里拉它不出来,只在外头捏摸。
“阿明,你扭我?拧我?我在城河里扭过、拧过你的!扭得你、拧得你——你硬了!你、你要扭得我、拧得我棉床高头——扭得——拧得我高兴!我好久没有了!好久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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