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情谊（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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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明急煞乌拉往回踏，到了粮道山脚下，嘴巴实在燥死1了，见有农妇挑担在叫卖桃子，便停下车子，用四分钱买了三只半边红有点儿熟透的，袖上一擦，吃入肚里。

西湖有峰，方显秀美；女人有波，足诱胃口。阿明的脑子沉浸于那一拍的奇妙一触间，快到凊泰街民生路口时，忽见前头骑自行车的女子似是邻居阿娟，好久没见到她了，他边喊她，边加快了踏车。

那女子并没理会后头的叫声，还是往前骑。

眼看只有七八米了，突然从佑圣观路口斜穿出一辆三轮车，阿明避让不及，车身相撞在一起。还好无甚大碍，只是阿明这辆车的横杠凹进了些许。

两人都有错，各自走人。阿明再朝前看时，已不见了那女子的背影。

他沮丧地回到店里，出纳室的门儿还开着，刘三姐正在埋头苦干。卖肉婆在收拾剩下的肉，往冷库里放。

阿明热得裤裆都粘牢了，见冷库的门开着，便进去想凉快凉快。

供应火车站的食品是绝对要保证的，剔好的腿肉，还有条肉、膘油、鸡蛋、咸肉等等，在冷库里放得整整齐齐。这些食品一样都不能短少的，所以平时库门都上锁的，闲人是不能入內的。

阿明进去的时候，卖肉婆正翘着圆臀在整放剩肉，他不经意地看到了米黄色的薄溜溜的长裤里映出粉红色的三角裤，吃了一惊，便想退出门去。

卖肉婆见阿明油头汗出跨进来又要退出去，直起身来，叫住阿明道：“阿明，出去介长时光，和那个胖妞儿在搞啥个泡泡丝2？”

阿明被她一说，脸孔都有点儿红了，道：“没搞没搞，出去宕了一圈。”

“阿明，你是不是热死了，想凉快凉快？”

“是的是的。”

“那你就在里面凉快，我还有些事体去做做好。”

卖肉婆提着空的塑料筐儿出去了，掩上了一些门儿，以免冷气逃走。

阿明在里面站了片刻，忽然感到肚子痛得厉害，像刀绞一般，熬不牢就要喳了，跌死绊倒冲到楼高头，拉开厕所门。

“阿明，猪下脚来了！”

阿明还没蹲稳，楼底下另一个老泡儿“阿临”3 就竭叫皇天开了。他就住在对面东河边，猪下脚到了，就走过来抬抬过秤。

“阿明，你死到哪儿去了，门口都堵牢得喽！”

阿明来刹不及边系裤扣，边跑下楼来：“来了！来了！”

“阿明，你是不是肚皮不舒服？”卖肉婆准备回家了，见阿明抬了一篰儿4后就满头大汗，还把手儿捂在肚子上不停地揉，走过来道。

“嗯。”阿明的肚子又痛了，一阵一阵的，有气无力道。

“说不定刚才冷风吃了，来！来！来！你去坐一会，我来抬！”卖肉婆脫掉了高跟皮鞋，换上了卖肉的半高靴套鞋。

“不来赛的，不来赛的，两三百斤重喽，玉姐，你吃不落5的！”阿明叫她玉姐。

“阿明，没问题的！”玉姐夺住扁担。

阿明伏在收发间的小桌上，刘三姐听到也出来了，站在门边，看玉姐抬。

果然玉姐不是说说的，一手搭在“阿临”的肩膀上，将卸在门口的七八筐都抬光了。

“玉姐，谢谢你了！”阿明感激得一塌糊涂，连说“谢谢”。

“谢啥西！谢啥西！大家都是同事，表客气了！”玉姐换好鞋儿，汏了个脸儿，拎着小坤包走了。她的屁股一点儿也不塌塌落的，随着皮鞋声响，一耸一耸很好看的。

店里的好事佬风言风语说她轧骈头，阿明对她的印象便是一个“骚”字，一闪一闪看她的眼光自然带淫了。然而今天看来，人不是面面俱坏的，所以他看她走出门去的背影，一点淫意都没有了。他不敢再对她亵渎了，只是感到这一耸一耸如她刚才的行为一样地美好。

或许她与那个卖肉佬根本没一腿，而是吃不到葡萄的人恶意搬弄是非，而阿明起先看她与卖肉佬的眉来眼去，可能是先入为主的主观感觉了。

性格决定表情，言语不代表行为。人有外露活泼的，也有内敛阴险的，他们各自所流露、表现出来的表情，看上去很*，內心却很洁贞；看上去很洁贞，內心却很*。而有些人话语在前头说得梆梆响、蛮蛮好，后头做出来的事儿却歪七歪八、活臭倒笼的。

“男人没女人没奔头，女人没男人没活头。不要看到**便是瑟情，**中有低俗的，瑟情中也有高尙的。”阿明蹲在厕所里像个哲人似地乱想一通，如此暗忖道。

“阿明，你肚皮还痛不痛？”刘三姐倒了杯水来，问刚又上了厕所回来的阿明道。

阿明的肚子还是在痛，汗水涔涔，几乎站不住身了：“刘三姐，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我再靠一会儿就会好的。”

“阿明，你肚皮喳，路高头吃了东西没有？”

“送阿雪回家后，在粮道山下买了三只熟桃子吃过。”

“桃子生病，李子送命。歪瓜烂桃子吃不得的！你有没有汏过？”

“没汏过。”

“这样说来，你肯定烂桃子一吃，再冷风一吹，所以要拉肚子了。我叫部三轮车来，送你回去。”

“不要不要。等会儿好些了，我自家走回去。”

“阿明，你格个人蛮藤头藤脑6的，钞票该使该用，省它作啥，我会付的！”

“不好不好，望江门那顿面。。。。。。”

“你又来了！”

刘三姐出了店门儿，到了桥头边儿叫了一辆黄包车过来，锁上出纳室的门儿，扶着阿明上了车儿。

阿明一坐上车儿，就恶心翻脑7了，一路吐过去，吐得连黄莲水都吐光了，脸孔像蜡纸儿一样，吓人倒怪的。

“师傅，去三医院！”刘三姐对踏儿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