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24章（1/2）

许临生死死地拉着她的胳膊不妨,对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你要是去了，那才是真的蠢！”

“我不去，他就会被退学！”

“你去了,他照样被退学，并且你被记大过！”

“为什么？这件事是我做错了，又不是他，他只是替我背了黑锅而已……”

不等她说完,许临生打断道：“打架他参与了吗？”

久久一怔,还没回答，许临生又接着问：“打群架的时候,你们这边的领头人是不是他？”说着,又一指墙上的公告,“这上面说的,多次违背校规，屡教不改，是不是真的？”

见久久不回答，他放缓了语速：“这上面的每一条，都是真的，只除了‘致人重伤’那一项，即便是去掉那一项，他也是将另外的人打伤了。所以，学校这次是想借着这件事让他走人，你去不去跟老师坦白交代，他退学这件事都不会改变！”

两人相对而立，沉默无言。

这时，一个胖乎乎的男生跑了过来，对久久道：“沈久久，陈老大有话要跟你说呐！”

久久惊讶：“他来上学了？”

那男生摇摇头：“没，打电话说，去学校旁边的电话亭。”

久久也没再顾得上跟许临生较劲，跟着那男生快步去了。

一接起来电话，陈念和那依然贱了吧唧的声音在那头响起：“哟，班长大人好呀！”

久久突然心里一酸，差点掉下泪来：“对不起……”

陈念和还是那样不着调：“霍，您老该不会被我感动到想要以身相许了吧！别介啊，我可以有原则的人，我有喜欢的人了，你放弃吧！”

久久忍不住噗嗤一下乐了，骂道：“有没有心肺啊你，都什么时候了，还笑得出来。你现在怎么样了？”

陈念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哎，被揍得可惨烈了！晚上都没敢躺着睡！”

“对不起……”

“哎哎哎，别这样啊，这么黏黏糊糊的可不是您老的风格！我说，你刚才不会是想要去找老师坦白从宽吧？千万别啊！我这偷偷摸摸给你打电话，就是怕你犯蠢。我已经搭进来了，你可就千万别往火坑里跳了啊。”

“可是，本来你没有犯那么大过错的……”

“哎呀，什么大啊小啊的，那男生被谁打破了脑袋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咱们学校早看我不顺眼想要把我踢走了，这回就找个由头而已。你放心，我本来学习就不好，退了就退了呗，反正我本来也没打算去上什么重点高中，我这成绩也考不上。我早就打算以后上体校啦，现在退了正好。”

陈念和顿了顿，继续道：“你就不一样了，你可一直是好学生，我们班主任的心头肉。你要是去说人是你砸的，对我一点用处没有，我照样被劝退，你还得背个处分。处分啥的对我来说就是个屁，但是对你可不一样。背着这个，你怎么上一中啊？所以，你可千万别犯傻。这事儿就这么地了，等我过些天被解禁了，我就去找你玩儿去。你啊，该怎么学习怎么学习，千万别自己闲着没事儿跑去乱说话，知道嘛？”

久久沉默地听他絮絮叨叨地说着，陈念和见她没有回应，担心地“喂”了两声，久久擦擦眼泪，瓮声瓮气地说：“你的事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我的事儿你就别操心了，反正对我来说去哪儿上学都一样！你就顾好自己，知道嘛？千万别想不开啊！不然我这英雄救美的事儿都白干了。你可不能让我这么没面子啊！”

两人又说了几句，眼看着就要上课了，久久才挂了电话，拖着沉重的步子往学校里走。

回到教室坐下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又回头看了看身后那个空空的座位。

那个长相英俊性格顽劣的男孩子再也不会出现在这个座位上了，不会再有人一边踹着她的凳子一边讨人嫌地在背后唧唧歪歪了，也不会再有人闪亮着眼睛偷偷给她看喜欢的女孩子照片了……

久久鼻子一酸，眼泪簌簌地掉下来。恰逢英语老师喊她起来背课文，她迅速擦干眼泪站起身来流利地背书。

坐下的时候，眼一瞥看到了今天新学到的一个英文单词：responsibility，责任。

例句：take responsibility for your life.承担你生命中的责任。

责任，久久第一次切身地感受到了这个词的重量。

年少的时候，大家都是热血沸腾的少年郎，自以为是地作者很多“英勇”的事情。顶撞老师，反抗家长，打架斗殴。古惑仔是所有少男少女们某段时期的集体偶像。

为了兄弟，为了热血，奋力一战，这样的英雄情结，深深地种在每一个人的心底。

然而，太多人只看得到表面一时的潇洒，却看不到这之后的深沉的后果。

久久曾很多次地听说，谁谁谁跟谁谁谁打架了，谁谁谁倒霉地被砍了两刀，最后如何如何了。

这些话，好像风从耳边一吹就过了，她从未有过什么感觉。

然而现在，她身边的好朋友，因为一次冲动，改变了今后的人生路程。

即便是他一再强调，不是她的原因，她却没法不自责。如果不是她下手没有轻重，他不需要替她背黑锅，那么学校或许就不会有那么坚定的借口劝退他。

记大过处分，劝退，他以后永远不可能上一中了。

如果他还继续在实中上学，那么好歹他身边的同学和老师都相对好一些。可如果他去了体校，那里本来就乱，他又是个不安分的性子。

久久没办法不担心他的以后，他如今只是个顽劣少年。她极其地害怕陈念和从此彻底变成一个小混混，她怕她的一个无心之举，彻底改变他的一生。

久久突然想起曾经看过的一段话：人的热血总是在年少的时候，因为那时候人们年幼无知，因为无知，就没有恐惧。

所以，街头上一言不合打起来的往往是少年们，而打架时敢真刀实枪往前冲的也都是年少的愣头青。

他们还太年轻，年轻到不知道恐惧这些危险的行为，不能够想到这些危险的后果。

一时的热血，很可能要用一生的沉重去负担。

责任二字，轻可以是水上鸿毛，重却能是压死人的泰山。

14岁的久久，第一次沉重地感受了“责任”二字的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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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晃而过，陈念和的退学在实中很是引起了一阵子波澜，然而没过多久，也就风平浪静了。

又有了新的同学坐在了久久身后，久久好似也依然如常地过着平凡的初中生活。她并没有因为陈念和的退学而消沉，反而比从前更加刻苦。期末考试不仅考了班级第一名，更是年级第二名，第一名则是万年不变的许临生。

久久给陈念和打电话报告这个好消息的时候，他比她还开心，声称这完全是他的功劳，因为他悲惨的人生，才激励她刻苦学习天天向上，他就是那普度众生的佛祖转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