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一部 第十八章 苦苦相逼(1/2)
可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就在红杏娘直给成老师的老婆陪不是的时候,又有一拨人冲进了自己家的院子,红杏娘傻眼了,红杏到底给自己惹了多少祸呀?
来人把袖子撸的很高,指头几乎戳到了红杏娘的额头上:“兴旺家的,你们孤儿寡母的能把自己家的地种好了就不错了,怎么还碗外里找饭吃呀?你去看看,你把我们家的地耕进去了多少?还把蛭石也拔了,你们有个能闺女是吧?那好,红杏,你说,你把蛭石挪了是什么意思?想占我们家便宜不成?你人不大鬼不小,还敢和我叫劲?”红杏娘说:“他大叔,孩子她不会挪的,我们没有……”红杏娘和人家解释着:“是不是她不会使牲口,把蛭石给拌出来了。”“不会使怎么不少耕一点?”红杏娘无话可说了。
红杏听了,知道自己昨天那种情况下哪还顾得上蛭石不蛭石呀。她被牛拖拉得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了。当时她只有一个念头,把牛治服,要是今天治服不了它,往后就别想再靠近它了。可是,红杏站在这里没有解释。这接二连三的事情她都没法解释,她只能把这样强加给自己的脏水给吞下去。可是苦水是不好吞的,她闭紧了眼睛想咽下去,但那由于缺少睡眠而头疼的脑袋让她不得不呻吟了一声。当人们听见这一声呻吟的时候,红杏整个人已经倒在了地上。
红杏娘和她的妹妹赶紧过来掐她的人中,来闹她们家的人看见红杏那像死人一样的脸色都悄悄地溜走了。站在门外看热闹的人以为他们两家把红杏给逼得喝了敌敌畏,因为干了丑事的人,大多用这个办法来解决问题了。站在人群里看热闹的兴宝问刚出来的两个人:“杏她怎么样了?”成老师家的女人没说话,只是加快了自己的步伐。那个红杏家的地邻说:“是你让我来找她的啊,出了事别赖我。”“出了什么事?那丫头死了吗?”红杏的大爷说到死了的时候,一脸的期盼。这地邻见了问:“兴宝,那是你的亲侄女啊,你怎么盼她死?”兴宝说:“看她给我们家丢这样的人,她死了才好呢。”
红杏的头疼得像要裂开了般的难受,她被娘和妹妹抬到自己的床上,她又滚到地下。
母亲和红桃以及红粉和光了身子过来的美美都给吓哭了,路过的人还以为红杏真的喝了敌敌畏了呢,有几个热心的人已经走了进来,准备帮忙了。在乡村,针鼻大点的事都斤斤计较,可就是谁家死了人这样的事,他们会冰释前贤,再怎么也得停下手里的活,来帮这样的忙。这些人里面就有闻讯赶来的成老师。
成老师的关心更证明了他老婆的取闹大有理由,红杏的娘已经恨上这个不照调的人了,她坚决不让成老师帮自己这个忙。可是红杏的翻滚在这瞬间里停止了,她昏昏沉沉的睡去了。大家看见她这个怪样子,都以为她得了什么怪病了,连成老师也害怕起来。红杏的娘见帮忙的人都走了,就没好气的说:“成老师,孩子可是把你当长辈看的,你别在孩子身上打什么坏主意了,她还是个孩子!”成老师咳叹了一声:“咳!人心浊,白雪洁。这世界哪容的下白雪一样的情感吆。”成老师说着这莫名其妙的话,像个七老八十的老头一样,倒背起手,摇头叹息着踱出了红杏家。
成老师回到家里,把自己的铺盖卷像卷煎饼一样卷成了个筒,夹在掖下就走。老婆抓住他的胳膊苦苦哀求:“你别走,别走……你不愿意和我同床也不要紧,只要别走,别让我在乡亲们面前抬不起头来。以后,你怎么都行。”成老师还是咳叹了一声:“你知道要脸,怎么就不知道给人家留脸。孩他娘,你走吧,跟着我你也没什么好日子过。你看我,干不了什么重体力活,这地又都分下来了,往后有你的苦吃了。”老婆赶紧的摇着头说:“不要紧,不要紧。你干不了我干,我干不了的我还可以叫我娘家弟弟们来帮忙,只要你别把我往外赶,你让我做牛做马我都愿意!”成老师回头看了看在这个可怜的女人,心又不忍了。他又看了看站在门边啃指头的儿子,眼泪像断线的珍珠一样,成串成串的落下来:“这是造的什么孽呀!”
人的泪水原来不只是为了自己最亲爱的人流的,一个被缠的疲惫的人,一个无可奈何的人,竟然也为这样无条件的缠磨感动的掉下了眼泪。成老师的妥协真的是无可奈何的,可他的妥协被他的女人看作是浪子回头金不换。她包揽了地里所有的活,实在干不了的,就请娘家的人来帮忙。她还高兴的认为,这是自己撒泼争取来的果实。要不是自己那一闹,不要脸的红杏能离开学校吗?要早知道她怕闹,自己早就闹了。看来,人是不能太软弱了。看看现在的人,眼睛都瞪得圆圆的,把自己那几亩地看的比金子还贵重,为多耕了一垄地打的满地乱滚的有,为了邻家把自己地里的石子撇到别人地里而抡开了锄头的也不少。这人是怎么了,怎么一点情面也不讲了,这还不是怕人家吃柿子专拣软的捏。自己往后可不能再软弱了。这土地承包后,本来像一家人一样亲热的一个小队的人,现在为了那点地都像开战了的斗鸡一样,各人扎煞起毛,随时为护卫自己那点土地准备着要拼个你死我活一样。人情的急转直下当然是受了利益驱使。看看这刚刚开春后的坡里,不用队长吆喝,那一块一块的无论大小的土地都由硬硬的白茬变成了湿润的沟垄,像一条条泛着黄色的锦缎一样叠在这丘陵上。人们那在生产队里时没舒开的懒筋,现在是恨不得再多生出几张手来多干一些活。地耕好了,地边水沟都整理的有边有棱的,看着自己家的地,就像看见自己家的孩子一样顺眼。庄稼人没有不爱惜土地的。他们歇晌甚至都不愿意回家歇了,就那么在自己的地里用草帽把脸一遮,枕上自己的布鞋就呼呼大睡。自己的男人可从来没这样睡过,他毕竟是个文化人,他可不能和这些人比。成老师的女人在心里还是崇拜有文化的人的,她这些日子总结出来的经验就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自己往后着实得厉害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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