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台上是戏台下也是戏（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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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芳喂了孩子一过来，大安就背着脸使劲向肖民眨眼，肖民怕一时忍不住笑出来，连忙乘势笑着说：“咱回去吧？立这怪冷的。”

桃丽脱口说：“折腾了这么大时候，还没看进去哩，咱闲溜腿哩？”

大安试探着说：“反正立这连脸也看不清，下去又看不见。。。。。。”

清芳就说：“也是，抱个这人群里不敢去，立这又冷，真不如趁早回去，省得一会儿更冷了。”

大安就向桃丽挤眉弄眼，可桃丽不解，木愣着脸说：“你叫蜜蜂蛰住眼了？”

大安尴尬地说：“要不。。。。。。我去挤前头看看，回去给你们说说？”

清芳一下就反应过来，张嘴嚷道：“想死你哩，回来几天，还不该你好好抱抱孩子，哭的不痛，你还想的怪美哩。。。。。。想看，你把孩子抱到家，再来。”

桃丽嘎嘎嘎笑起来，喘着气说：“我说你才又是咧嘴又是歪眼的，原来是想让俺们回去，你在这看呀，那多容易，这不是镇多人，你问问谁家想要孩子，送给人家，不是轻手轻脚擎看了，我这主意咋样？”

清芳也笑道：“真是，给，去吧，赶紧去问问，春英嫂子那儿还有位置呢，叫我也去坐着消消停停看会儿，省得他一会儿哭一会儿闹的。”

大安无奈道：“想着热热闹闹去看会儿。。。。。。唉，恁去看吧，俺这计划没搞好，嘿嘿嘿。”

清芳就向肖民和桃丽使使眼色，说：“你回去买个收音机，那不是擎听了？”

肖民却弄不清她是啥意思。是卖弄他有钱？

大安嘟哝道：“那听着会有看着热闹？”

清芳揶揄他：“那倒是，听着看不见人；这挤到前头，人家哪儿长得好，长得得劲，看得清清的，是不是？”

桃丽就拦道：“嘘嘘嘘，这话还是回去再说吧；不定一时说漏嘴，说出啥心里的话，叫俺听见，那以后可该掂他凉壶了。。。。。。要不然是这吧，咱俩去春英嫂子那儿，叫他俩在外面，咱到撒戏再一块回去，中不中？”

清芳说：“你算了吧，那进去是容易的，一会儿不依再出来？过来过去的，还不把人家烦死了，可该骂咱不是来看戏，是来浪了；你和肖民去吧，俺再立会儿就走了。”

桃丽看着肖民故意说道：“看你说的，俺去坐着，恁立着，这算厮跟着来看戏的？再说，人家肖民愿意不愿意和我厮跟？咱这脚大脸丑的。。。。。。”

肖民红着脸说：“看你说的，我都恁。。。。。。”

清芳也嘘道：“真是，说的好像打算占人家肖民便宜一样。。。。。。嘎嘎嘎，肖民，你可小心着。”

大安纠正道：“你说的是啥；他俩在一处，凭谁一看，都会说是姐带着弟弟，谁会往那方面想？除非是戴着按眼，看不清楚，才会说桃丽占了便宜，寻个小恁多的人。”

桃丽嚷道：“我就恁显老？他能小多少？”

大安一本正经道：“那人的眼都不空，少说能小五六岁。”

桃丽脱口说：“放屁，咱扳指头算算，俺俩也最多差四岁，还五六岁呢，你咋不说十岁呢，说着说着我成老婆儿了。”

大安认死理道：“四岁，四岁可不已，真不已。。。。。。”

桃丽就耍赖道：“安安安，俺面相老，恁清芳年轻，清芳和肖民厮跟着像两口，中不中？”

清芳骂道：“你这死妮子，我惹你了，你拉扯我干啥？”

桃丽笑道：“谁叫你不嚷他。。。。。。不中是这吧，咱俩厮跟着回去，叫清芳和肖民厮跟着去看戏，看人家能把他俩看成啥？”

大安嘿嘿嘿笑道：“中。”

清芳忙说：“叫人家看看也是姐和弟，除了捂着布袋片儿的人才看不清。”

过去农村都是石磨，靠牲口拉着磨粮食。为了让牲口不知是在转圈，是在向前走，人们就在牲口的眼上捂块布袋片儿。这成了骂人眼不明的典故。

桃丽就激道：“那可说不定；看人家身材又条致，脸又嫩；省得你俩厮跟着，叫人家说，乖得儿，这人当着啥官儿哩，娶个镇好的媳妇？你要是和肖民一厮跟，人家保准说，怪不得能哄个青姜木，人家就是长得好。”

大安嘿嘿嘿笑着，说：“那反正一猛看着，也差不多，差不到那里。。。。。。”

桃丽装屈道：“我说咋一个劲说我老哩，原来是要说人家面嫩哩。。。。。。那咱即使说好了，就分开行动吧？反正咱这样儿赖，也论不上是占便宜还是吃亏了。”

大安嘿嘿嘿笑着说：“中，你俩厮跟着回去吧，俺俩厮跟着去看戏。”

桃丽再次嘎嘎嘎嘎笑起来，还专门对着清芳笑。清芳也忍不住笑起来，说：“你看结婚有啥好，为了看场戏，就不要媳妇了。。。。。。要是兴卖媳妇，不定啥时咱还不知道哩，三块两块就把咱卖了。”

大安嘿嘿嘿笑着，说：“他厮跟着能占啥便宜？还得抱孩子哩。。。。。。”

清芳就怼抢他道：“你也甭在这耍你那心眼了，闲费心哩。。。。。。咱在这人家也不好意思去寻个座，咱还是走吧，孩子还得你抱，逃不了，走，再迟会儿更冷。。。。。。”

大安走两步还回头向桃丽做个鬼脸，好像是说他的计谋原是不错的，只是他俩没配合好才没成功。

待他俩一走开，桃丽就压着声格嘀嘀笑道：“他那两下子，还想在清芳前卖能哩，清芳能把他耍的滴溜溜转。。。。。。咱去春英嫂子那儿吧？正好他俩走了，咱干脆晚上也不回去了，省得跑路，看到撒戏春英嫂子肯定让咱去她娘家吃饭，晌午吃得饱也不饥，咱好赖去喝碗汤，晚上看完再走，中不中？”

肖民尴尬地说：“咱都不认识人家，去人家吃饭，多不好意思。。。。。。”赶紧摸摸口袋，说：“我拿着钱哩，等撒戏咱去吃几个水煎包就行了，别去人家家吧。”

桃丽不好意思地说：“你别胡花，一顿花完了，大长一年呢，没钱看你咋过。”

肖民说：“没事，我平常不花钱，吃一顿包子，就算带上她俩也花不了几个钱。”他指指下面的春英。

桃丽揶揄道：“咦，她不管咱饭，咱再管管她俩？也太亏了。。。。。。那咱去吧？去坐那儿看会儿，镇大时候都不知唱的啥。”

肖民意思着说：“不如你去吧，我去前面看会儿，等晚上我再进去。。。。。。”

桃丽自然知道他的意思：是怕这样招摇过市，给村里来的人，或是给她正说着媒的那位看到，惹出麻烦。

她就说：“那你可别不吭声走呀，别到黑老让我一个人回去，吓人怪道的。”

肖民无奈地笑笑：“我会干出那事，你放心吧，就算不想看，我坐到一边等也要等你看完。”

桃丽高兴地笑道：“好好，那我去了。”

肖民看着她下去沟，挤到人群里，连声说着让让让让，艰难地往里挤，挤过站着的一堵人，里面就多少松散了。春英也听到她的声音，赶紧站起来招呼，那些坐着的人也闪着身子给她腾路，她总算挤进去了。临坐下，还回头看看他。

这天本来就不是明明亮亮的太阳，薄薄的云层遮着，一会儿出来一会儿进去的，到这时候，太阳已是完全搐进去不见了。那冷气便早早地上来了。

肖民立了这么大时候，只觉得两脚都有点木麻疼。难怪戏台两角的小伙子喜欢在那挤挤拥拥，估计也是怕冷，要挤出点热气。

他就也下去来到戏台角上。这里人头躜动，热热闹闹。有两个个子低的小伙，在人后踮踮脚，好像还看不见，就一下一下的跳。

看得肖民忍不住笑：这也是看戏。他就干脆立着看这俩人，也不往跟前去了。

过一会儿，俩人想是看不见急的慌，就弯下腰，用肩膀抵住最外层人的屁股，龇牙咧嘴的使着劲，往前扛推。

肖民终于忍不住哈哈笑起来：真是吃饱了撑的憨气力没处使，你还能把前面一堆人推趴下？

那俩小伙可能听到了他的笑声，直起身对他笑笑，说：“来呗来呗，一起挤挤。”

他笑道：“费那力气干啥？”

一人说：“一挤乱，咱乘势就进去了。”

原来如此。

肖民说：“算了吧，我也不想看。”

那俩人就笑他：“你咋恁没种？”又弯下腰去挤了。

肖民就绕着戏场转，想寻个能看见的地方。转着转着就转到水煎包摊儿前，他就顺势问：“多少钱一个？”

那看锅的忙说：“一毛一个，还是热的，来一盘？”

他说：“我等会儿，等撒戏再买；恁这是。。。。。。”

那人忙说：“俺这是队里搞点副业，你想想，不是队里出头，户家谁敢弄这？想叫人家弄走哩？”

肖民一下就来了兴趣，去站到包子锅前，和那人说：“就恁三个人就能干了？这一天能收入多少？”

那人笑道：“这都是小生意，吃的人又少，收入不了几个钱。。。。。。一天也就卖个三五锅，弄得好，也超不过十锅，一锅五十个，你算算，没几个钱。”

肖民一算：“那可不少，一年抵住几十亩地的收入了。”

那人哈哈笑道：“哪能一年不停呀，多着就是隔几天去赶个会，一年给队里挣个几百块，这就运气不错了；再说，这对咱来说，总比去下地强，你说是不是？”

正说着，那案子上揉面的师傅说：“快准备准备，快撒戏了，咱得正好等撒戏煎出一锅。”

那人忙说：“好好好。”向肖民使个眼色，似乎在说：看看，只顾和你说话，人家不愿意了。

那人赶忙过来往炉子里加锨煤，然后再过去拿案子上包好的包子往锅里摆，摆满一锅，盖上锅盖，过来坐下摆开阵势拉起风箱，那火便像狮子一样呼呼呼着起来。师傅抓把面过来放锅里，又加瓢水，没一会儿，那锅里煮鳖一样咕嘟嘟响了。

又迟一会儿，师傅掂把带嘴儿油壶，掀开锅盖，往包子缝隙里加油。这时的包子已鼓胀起来，热腾腾看着馋人。油一加，发出滋滋滋的声音，诱人的香味飘散出来。看看已到时候，这人停住风箱，起来拿上铲子，将包子翻个个儿。乖得儿，一翻过来，黄焦卤脆的，冒着香气，引得肖民直咽唾沫。。。。。。